眼底多了一丝晦暗,杜南笙盯着桌上的那罐茶叶,表面平静,心底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动声色的拉着楚楚走到门外,两人进了花园中,才再度开口。
“还是之前的那种?”
楚楚点点头。
“原本我还在奇怪为什么老爷子的身体越发的不好,只怕是对方是真心要致老爷子于死地!”
十指微微收紧,杜南笙眼底满是阴鸷,到底是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隐藏得这么好?
“我派人查过之前的东西,进货和渠道没有问题,那个人或者是那群人还在杜家。”
这四年他已经相继吧以前的老人不动声色的换掉,如今还留在杜家庄园的不出三人……
可这三人一个是管家忠叔,跟了他爷爷一辈子,还有一个是曾经他父亲的奶娘,在杜家也是好几十年了。
难不成是哑巴园丁?
那是他爷爷看他可怜收留的人,照说这三人都不可能有害他爷爷的心思啊。
脑子里一片混乱,杜南笙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已经漆黑的天空,眉头紧蹙。
“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一旁楚楚伸手拉着杜南笙的手臂,接着说道。
“既然对方是要老爷子的命,我们不如就如他所愿,蛰伏这么多年一朝得逞,再沉得住气的人也会露出狐狸尾巴!”
杜南笙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
第二天恰逢周末,一早杜璇就来了电话,说她和母亲要来杜家庄园。
客厅中,夏雪梨抱着时初,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中年女人,要说这是她第二次见这位二伯母。
杜璇的母亲名为薛采娥,信佛,不常住在分家。
微微勾唇,薛采娥一脸慈眉善目,一看就是温和的女人。
“雪梨,之前也不曾和你好好聊聊,这一次我回了杜家打算多住些日子,以后可以经常来庄园走动了。”
夏雪梨笑着点点头。
“二伯母喜欢清静,别嫌我闹就好了!”
坐在一旁的杜璇笑着喝了一口茶。
“二姐,我妈昨天才会来,今天就说要来看你,啧啧啧,我都快觉得你才是她亲女儿了!”
眼底多了一丝无奈,薛采娥伸手戳了戳旁边人的脑门。
“你呀多和雪梨学学,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要学着像你二姐一样独当一面。”
赶紧点点头,杜璇看着夏雪梨耸耸肩。
“二姐,感情今天我妈是带我来拜师学艺的!”
笑着摇摇头,不远处杜意擎走了过来,薛采娥立即起身点点头。
“您身体可还好?”
杜意擎示意她坐下,“老样子吧,难得见你回金城,这一次可要多住些日子。”
微笑着,薛采娥看着身边的人,眼底带着一丝温情。
“杜璇和杜翊都大了,我是得多住些时日。”
一直沉默的小时初,拉了拉夏雪梨的衣摆,“雪梨,我想去和超人玩。”
“那你去吧。”
看着小小的身影欢脱的朝着门口那边跑去,薛采娥唇角的笑意加深。
“一转眼时初都这么大了,雪梨啊,你可考虑过你的事?”
微微一愣,夏雪梨摸了摸鼻子,讪笑着摇摇头。
“我不着急,大哥都还没有结婚呢!”
“你呀,就和我家这两个一样,你推我,我推你,要是遇到合适的,还是要早早的抓住才好。”
闲聊了许久,临走前薛采娥再三关系嘱咐,倒像是在操心自己家的孩子。
看着汽车远去,杜意擎微微蹙眉,叹了口气。
听到一旁的叹息声,夏雪梨淡淡一笑。
“爷爷,你怎么啦?”
无奈的摇摇头,杜意擎眼底多了一丝苦涩。
“看到她就想起了你父亲,当年她和你父亲还有你二伯是青梅竹马啊,可如今……”
喉咙哽咽,杜意擎摇着头,垂下眸子心底一阵刺痛。
物是人非,他的黎儿早已变作了黄土一捧。
脸上多了一丝沉重,夏雪梨伸手扶着杜意擎,缓缓开口。
“你还有我,还有大哥,爷爷你别难过。”
伸手拍着夏雪梨的手,杜意擎点点头,“是啊,幸好爷爷还有你,还有南笙,还有我们的小时初。”
“对!”
将杜意擎送回屋子里,夏雪梨去了花园看到楚楚在和小时初玩闹,于是跑了过去。
“客人走了?”
夏雪梨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人,眼底带着一丝不解。
“你为什么不出现啊?”
楚楚淡淡一笑,“我现在也就是杜家的客人,你们亲戚聊天,我瞎参合什么?”
“你都要跟我个结婚了,算什么客人?”
结婚?
楚楚垂下眸子,脸上闪过一丝微红。
“还没求婚呢。”
恍然大悟,夏雪梨轻笑出声,“哦,原来是在纠结这个啊!”
楚楚不在说话,转头看着远处花园中盛开的鲜花,又想到了昨夜的事,也不知道要不要和雪梨说说。
“对了……”
夏雪梨拉着楚楚,走到一边,微微蹙眉。
“爷爷刚刚提到了父亲,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楚楚,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若说这件事,她倒是听杜南笙提起过。
“你哥说,好像是得了绝症……”
抿了抿唇,夏雪梨脸上多了一抹惋惜。
“年纪轻轻就得绝症,难怪爷爷心心念念的放不下。”
拍了拍夏雪梨的手,楚楚微微勾唇。
“放宽心,多陪陪老爷子吧,有你和时初,他会觉得欣慰的。”
“嗯。”
太阳升高,外面已经很是炎热,一行人回到屋子,小时初跟着阿姨去了餐厅喝果汁,夏雪梨上了书房。
书房中留着不少她父亲生前的照片,立在书架前,看着上面那些照片上的男人,夏雪梨勾着唇,带着一丝苦涩。
“您在这,那么我的母亲在哪?”
这么多年她不曾提起过,因为害怕,害怕别人给她的答案。
她什么都不问,那么在她心里她的母亲一定在世界某个角落,好好的活着。
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起其中一个相框,轻抚过照片上儒雅英俊的男人,然拿着相框的手被什么刺了一下。
微微蹙眉,将相框翻过来一看,似乎沾上了什么东西,伸手扯了扯,岂料好好的相框竟然散了架!
而露出来的一张略显泛黄的纸条,竟飘落了下来。
看着地上的东西,夏雪梨微微蹙眉,俯身捡了起来,上面的字体应该属于一个女人,因为格外的秀气,然内容……
颇有些因爱生恨痴男怨女的味道。
开头称呼是黎哥哥,接着是一句……你时日无多,难道真要守着你的爱情进坟墓?你明知道我爱你,我可以帮你,我也只是要你爱我而已。
看着手中的纸条,夏雪梨摇摇头,叹了口气。
“老爹啊老爹,长得帅不是你的错,看在你对我母亲这么忠贞的份上,我就不怪你了!”
笑着将纸条塞进相框中,夏雪梨将相框放回了书架,正要转身,突然脑子里多了一个念头,该不会还有些更劲爆的东西吧?
勾着唇,又拿了一个相框,可相框后面并没有发现什么。
接二连三好几个,均没有了小纸条之内的东西,夏雪梨顿时觉得有些无聊了。
“老爹,你那点小秘密就不用怕被我知道了,再来点猛料如何?”
笑着伸手拿起最边上的一个相框,夏雪梨没有寄托什么期望,谁知竟然还真有东西!
赶紧拿起来,似乎也是一封信,开头的两个字就让夏雪梨微微一怔。
“夏雪?”
夏雪?姓夏……难道是写给她母亲?
接着往下看,内容让她觉得格外奇怪……
(夏雪,见字如面。
我时日无多,曾经所说的万语千言你勿要多做留恋,我自知这非天灾而是人祸,但即便来日化作黄土,我亦将心带进坟墓。
吾爱夏雪,此信诀别,若有来世,原做你发上雪,枕中糠……
勿念。)
这应该是写给她母亲的信,可是为什么没有寄出去,而是放在了相框中?
眉头紧蹙,夏雪梨盯着信上那句非天灾而是人祸,心底久久无法平静。
难道他父亲不是什么绝症,而是有人刻意在谋害?
心底咯噔一下,夏雪梨赶紧将另一个相框中女人的纸条取出,然后匆匆出了书房。
楼下小时初更从餐厅出来,看到夏雪梨便要伸手抱抱。
夏雪梨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淡淡一笑。
“乖,妈咪出去有点事,回来的时候给你买蛋糕!”
小时初点点头,看着夏雪梨出了门,眨巴眨巴眼睛。
“不会是着急去找大叔吧?嘿嘿……”
出了门开着车快速朝着杜氏大厦而去。
杜氏总裁办公室里,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正看着手中资料,听到开门声,一抬眸就看到风风火火走来的女人。
“周末你还来公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
夏雪梨没有回答,走上前从包里拿出两章纸条放在杜南笙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晦暗。
“哥,我怀疑父亲不是患了绝症去世的,是有人在害他!”
微微一怔,杜南笙拿起桌上的纸条快速浏览,不多时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眉头紧蹙着。
“当时医生说是癌症,五脏六腑都穿孔腐烂,你说这一切都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