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卡无缘无故去了那些人手中,说明家里有人手脚不干净,心思也不干净。
杜南笙点点头,眼底的晦暗一闪而过。
“如果是她,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他倒要看看那个什么小兰,私底下和谁在接触。
……
午饭后,夏雪梨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拿出手机拨给了邵戎轩。
不多时对面便传来男人的声音。
“昨天你没打电话,时初可是不开心了。”
夏雪梨红着眸子,听着邵戎轩的声音,喉咙有些哽咽。
拿开手机深深呼吸,将心底那些痛苦压下后,才若无其事的开了口。
“昨天太忙了,她没有闹脾气吧?”
“当然不会,时初很乖,今天周六,一大早就跟着我妈和爷爷去了老宅。”
“嗯,那就好。”
说到这里,夏雪梨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心里全是这个男人可能就要离她而去的想法,他瞒着她,就是为了不让她伤心和焦虑,可她已经知道了……
眼角的泪水无声滑落,夏雪梨努力控制着情绪缓缓开口。
“邵戎轩,你想娶我吗?”
对面的男人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想,做梦都想。”
“那我们结婚吧!”
结婚……
这一次轮到邵戎轩惊讶了。
“你怎么了?”
夏雪梨咬着唇,可是心底的痛已经要决堤,赶紧收手捂住口鼻,夏雪梨使劲将呜咽声咽下了肚。
见对面没有回答,邵戎轩多了一丝疑惑。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要不要我去金城?”
“没有!”
仰起头,夏雪梨将眼泪咽了回去。
“这边的事已经差不多解决了,我很快就会去S市,我刚刚给你说的话你也考虑一下,我说要嫁给你,是很认真的!”
轻笑着,邵戎轩的心里满是欢喜和兴奋。
“傻瓜,这种话应该我先说的,等你回来,我就求婚……”
“不用求婚了,我们直接结婚!”
他的生命不知哪天就会终结,她不要什么求婚,她就要嫁给他!
立刻马上……
心底的情绪在意控制不住,夏雪梨借口有事赶紧挂了电话,下一刻所有的情绪爆发开来。
痛哭着,她也不知道该去埋怨谁,该去骂谁,比起邵戎轩不能活下去,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卧室外,男人听着屋子里面女人绝望的痛哭声,那么无助,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红着眸子,靠在墙上,周身泛着颓败。
他答应过爷爷会保护好这个妹妹,可如今除了看着她哭,他又能如何?
傍晚时分,客厅中,夏雪梨让小兰在一边泡茶,然后将手中的股权书交给了杜南笙。
“哥,这是杜氏我和时初名下的股份,你卖了吧,如今我没有心思再去管这些,他们既然喜欢争就让他们去争。”
杜南笙接过东西,微微蹙眉。
“你在想想,你是爷爷的亲孙女,眼前的一切只是暂时的……”
“不用了,原本我对这些就很随意,这些股份出手,已经是一笔巨款,我和时初的这辈子有保证就好了。”
叹了口气,杜南笙摇着头,哪里还有曾经的意气风发。
“既然你都不想争了,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原本我是想把杜氏交给你,然后去找楚楚……现在看来,我可以提前走了。”
直起身子,夏雪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旁边泡茶的女人,如果是她,那么他们要出售股份的消息应该会落到跟她联系的人手中。
那不如就让那些人来个……狗咬狗。
“哥,尉迟畏私下里找过你,如果他的价格合适,你直接给他吧,起码尉迟家不会拿不出这笔钱。”
杜南笙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行吧,他找过我好几次了……只是看着杜氏落到尉迟畏手中,我还是觉得对不起爷爷。”
“没办法,爷爷去世了,分家又反水……爷爷会理解的。”
说完,夏雪梨伸手捂住额头,面色有些难看。
“这两天总是觉得头疼……”
一旁泡茶的小兰到了两杯茶,然后看着夏雪梨淡淡一笑。
“二小姐,我家里有个治疗头疼的偏方,很管用的,要不我给二小姐试试?”
夏雪梨看着小兰,犹豫了半分还是点点头。
“真的吗,那就麻烦你了,你需要什么让司机去帮你买。”
“还是我亲自去吧,我怕他们买不好,到时候影响了效果,就帮不上二小姐了!”
“那就麻烦你了。”
看着小兰出了门,杜南笙还专程叫司机送她出去,客厅中,夏雪梨冷着眸子盯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眼底带着一丝晦暗。
“大哥你猜会是谁?”
对面坐着的杜南笙微微勾唇。
“杜越或者是杜越身边的人。”
夏雪梨也是这样的想法,一定是他们那位好伯伯。
入夜,冷月匆匆走进书房,在夏雪梨耳旁说了几句。
微微一怔,夏雪梨蹙着眉,冷笑出声。
“你说……是薛采娥!”
冷月点点头。
“小兰接触的的确是薛采娥。”
放下手中的东西,夏雪梨收起笑意呼了口气。
“那个女人慈眉善目,怎么会……”
不,有句话说得好,越是不叫的狗,越是会咬人。
她这一次真的是看走眼了!
书房的门打开,走进来的男人看着夏雪梨的神情微微蹙眉。
“怎么回事?”
夏雪梨耸耸肩,脸上多了一丝嘲弄。
“看来这分家藏得最深的人,是那位吃斋念佛的杜夫人。”
眼底多了一丝沉色,杜南笙已经明白了夏雪梨的意思,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但却让杜南笙心底咯噔一下。
若那个女人真不像表面那么善良,那么她就太会伪装了!
“我出去一趟!”
见杜南笙面色沉重的离开,夏雪梨有些疑惑,却没有说什么。
转头看着一旁的冷月,夏雪梨缓缓开口。
“订后天的飞机,我要去S市。”
“好。”
……
冒着夜色杜南笙加速朝着城外而去。
午夜,距离金城两三个小时车程的寺庙里,杜南笙捐完功德要了一张薛采娥的墨宝,便匆匆离去。
回到庄园,已经是凌晨,拿着东西回到书房,杜南笙翻箱倒柜倒找当初夏雪梨发现的信和纸条,然后拿出手中薛采娥的墨宝仔细对比。
最后的结果是……
写这张纸条的人,必定就是薛采娥本人无疑!
仰起头,杜南笙呼吸乱了几分,若当年养父不是死于天灾,那么这个人祸……就是那叫了几十年伯母的女人!
十指微微收紧,杜南笙闭上眸子,脑子里闪过的全是当年养父杜黎死前的痛苦模样。
“薛采娥……”
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杜南笙周身泛着戾气。
歹毒的女人,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第二天一早,天气还算不错,夏雪梨起床没有看到杜南笙,于是去卧室找了找,也没有见到……
“奇怪,这么一大早去哪了?”
正说着,路过书房,夏雪梨推门而入,没想到杜南笙竟在书房中。
“哥,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听到声音,杜南笙抬起眸子,眼眶带着血丝。
“一夜没睡。”
眼底多了一丝错愕,夏雪梨快步上前,心底有些担忧。
“哥,你别太在意,我们再想想办法。”
杜南笙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夏雪梨,思来想去,这件事他也不能瞒着她。
“你说给你目前写信的女人和给父亲写纸条的是同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杜南笙突然提起这个,夏雪梨点点头。
“对。”
直起身子,杜南笙拿起桌上的一幅字,递给了夏雪梨。
“认识这个字吗?”
接过一瞧,夏雪梨微微一怔,随即抬起眸子,眼底满是晦暗。
“哥,这是哪里来的?这是谁写的!”
她到死都不会忘记,这样的字迹,要了她母亲的命!
“分家夫人……薛采娥。”
薛……采娥?!
夏雪梨愣在当场,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
虽然她埋怨分家的人,可从未想过除了争家产,他们还会做真的伤害杜家的事!
嘭!
狠狠将手中的东西砸在桌上,夏雪梨呼吸凌乱,眼底带着杀意。
“是她,是她害死了我的母亲!”
回想起那封信里说过的话,夏雪梨伸手擦掉脸颊的泪,冷笑出声。
“难怪,难怪她还说就算我父亲不爱她,她也会一辈子待在他身边,原来说的是嫁给杜越,以这样的身份待在杜家!”
那个女人在纸条上威胁她父亲,再想想他父亲留下的信,说他的是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那么这个人祸,指的就是薛采娥!
抬起眸子,夏雪梨看着杜南笙,心底我恨从未有一刻这么浓烈。
“哥……我忍不了,我要那个女人血债血偿!”
杜南笙仰起头,眉头紧蹙着。
“你不是定了去S市的飞机吗,先去做你想要做的事,这个仇……我们当然要报,但也要想一个最让那个女人痛苦的方式。”
脑子里闪过邵戎轩的模样,夏雪梨心底的戾气陡然淡了几分。
对……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陪着他,一分一秒都不能再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