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夜晚,两个寂寞的人在这家名为忘心酒吧的地方共度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你不言,我不语,其实吧台小哥和沈芸璃之间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关系。这种关系是不容易被说破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时候,酒吧里面的人已经没剩下几个了,只有出现在显眼的位置打扰着卫生的酒吧服务员。
吧台小哥和沈芸璃就这样坐在吧台那里默默地互相交谈着心,看上去,他们的心灵得到了一个真正的互动。因为在寂静的夜晚中,人内心的某些东西会不由自主地迸发出来。
空洞的音乐声中,沈芸璃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看上去根本一点都站不稳。沈芸璃用手搀扶着吧台的边沿,一副就要倒下去的样子呈现在吧台小哥的面前。
“你没事吧,沈小姐!”吧台小哥伸出手去想要扶一下踉踉跄跄的沈芸璃,语气中无不是对于她的担心。
但是争强好胜的沈芸璃推开了那双想要在心灵上拯救自己的手,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恰好吧台小哥及时把她给抱住了,才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沈芸璃再一次推开了吧台小哥,她有些吃力地转过头去看着眼前的这个面容清秀甚至有时候还有些帅气的脸庞。
突然,沈芸璃猛地将嘴巴凑到吧台小哥的脸庞边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块草莓状的印子,这是她给他的吻,沈芸璃在意识混乱不清楚的情况下亲了一下吧台小哥。这该是多么美妙的意外啊。
吧台小哥的脸上浮现出无比震惊的神情,“沈小姐竟然亲了我!”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吻完之后,沈芸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妙的笑容,在她的眼里,吧台小哥似乎成了秦墨寒那样的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沈芸璃把对自己的表哥的幻想转移到了吧台小哥身上,表面上看沈芸璃是在酒醉之无意识亲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是实际上她做出了这个危险的举动。
吧台小哥的眼中流露出对沈芸璃刚才这一举动的惊讶的神色,他不明白为什么沈芸璃会忽然这么做,难道是对自己流露出好感了么?但是刚刚沈芸璃明明是喝醉了酒的。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吧台小哥的语气中无不是失落之情,他的眼中透露着对此事的遗憾,他觉得自己不够勇敢,应该大声地说出那句话的。
沈芸璃留给吧台小哥的只有那张踉跄无比的背影,看着沈芸璃的背影,吧台小哥仿佛看到了自己心中幻想的短暂实现之后的立马流逝。
“唉,多么好的人啊,可是我却留不住。”这是吧台小哥的心里独白。
沈芸璃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忘言酒吧,走到路边等待着出租车,今天她没有驾驶自己的轿车去秦氏集团上班,更何况现在她喝醉了,氏不能酒驾的,即使沈芸璃自己意识不到。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一辆出租车随着沈芸璃的挥手示意而停在了她的面前。沈芸璃踉踉跄跄地打开车门钻进了出租车,脸上仍然是一片满满的醉意。
“小姐,你要去哪里?”出租车司机的语气中充满着平静,在他的眼里,沈芸璃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乘客。
出租车司机看上去年龄靠近中年人的年纪,不是很老,但是显然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沈芸璃听不清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的出租车司机所说的话,“你说什么啊?”沈芸璃迷迷糊糊地对出租车司机说,话语甚至有些含糊不清。
“我问小姐你要去哪里?”出租车司机转过头去试图靠近沈芸璃大声告诉她,让她听清楚。
沈芸璃惺忪地蠕动着自己的眼皮,眼中散发着无比迷离的气息,看上去好像沈芸璃刚才度过了一场不可名状的经历。
出租车静静地看了一眼沈芸璃,像沈芸璃这样的情况,他已经看过了无数次。在出租车司机十几年的出租车生涯中,常常会有酩酊大醉的人坐上他的车。
常说,出租车往往能看到许多辛酸和悲伤,而且出租车将这些辛酸和悲伤的主人紧紧地包裹在轿车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这让那些在心灵上受伤的人们能够肆无忌惮地流露出他们平时从不轻易表现出来的面孔,平时开朗的人喝醉了之后变得忧伤不已,日常生活中忧郁无比的人在这个时候也变得愉悦了起来。
“去秦家。”沈芸璃无力地靠在后座上,语气中充满了迷迷糊糊,吐字愈发地不清晰了。
沈芸璃的回答让出租车司机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还是隐约听到了“秦家”两个字从沈芸璃的嘴里传到自己的耳朵中。
“是去秦家吗,小姐?”出租车司机为了确认一下,扩大了身体扭转的弧度,透过寂静的空气大声对沈芸璃说。
坐在出租车后面的沈芸璃不知所以地扭了扭脑袋,出租车司机看不出她这到底是表达是还是否的意思。
“唉,这秦家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啊。”司机的口中发出了无奈的叹息,他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看似乎要睡过去的沈芸璃。
司机走下车上来到后门将门打开钻了进去,“这小姐是喝了多少酒啊。”司机的口中发出这样的感慨。在他的眼里,大多数时候喝成这样的女性还是很少见的。
沈芸璃的眼皮早就撑不住了,她醉醺醺地沉睡了过去,不过口中还迷迷糊糊地念叨着些什么。
出租车司机摸索着从沈芸璃的衣服口袋里翻出了她的钱包,他从里面试图找到某些可以证明沈芸璃家庭住址的信息。
不一会儿,出租车司机找到了一张快递单,“这位小姐为什么会把快递单这种东西放到钱包里?”他用自己手机中的手电筒功能照了照快递单,发现上面写着沈芸璃的住址。
“还好,离这里不远。”出租车司机在心里犯着嘀咕。
司机将快递单小心翼翼地放到钱包里面,然后放回沈芸璃的衣服口袋之中。他走到自己的驾驶座上面开动了出租车。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很少,司机驾驶着出租车行驶在上海空旷的街道上,显得分外孤寂,正如买醉的沈芸璃,还有司机自己。
感情受挫而寻求酒精麻醉的沈芸璃,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出租车司机,两个人相遇在这个孤冷凄清的夜晚。
两个人相遇本就不容易,沈芸璃和出租车司机这样也可算作是一种悲哀的缘分吧。
生活的枯燥让出租车司机形成了听电台的习惯,他随手打开了一个频道,里面正在播放着午夜心灵节目。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这是来自诗人木心的著名诗作《从前慢》,这首诗描述了……”
一边听着电台中播放的内容,出租车司机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种微妙的神情,看上去他仿佛在回忆自己从前的时光。
约摸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司机驾驶着出租车停在了秦家宅子的大门口。“这小姐住的地方可真是豪华啊!”他在心里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出租车司机从车里面的后视镜中看到坐在轿车后座上的沈芸璃没有一点清醒的样子,他下车缓缓地走到秦宅的大门前,他往里面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人在。
他按了按大门上的门铃,想要让秦宅里面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
还处在睡梦中的刘妈听到门铃声,睁开了惺忪地睡眼走下床打开里面房子的大门,她隐隐约约看到大门外停了一辆出租车模样的车子,而且好像大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刘妈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门外的人,不一会儿,她来到了秦宅的大门口,看到一个自己从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你好,有位女士喝醉了,她坐上了我的出租车,我看到她的家庭住址是这里,就把她送来了。可以麻烦你开一下门吗?”出租车司机试探性地往里面看了看,语气中充满了礼貌。
“女士,喝醉了?那不是表小姐吗?”刘妈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眼中散发出激动的意味。
刘妈赶紧将大门打开,她走到出租车旁边打开了车门,发现沈芸璃浑身散发着难闻的酒味,她正躺在后座上呼呼大睡。
“哎哟,表小姐,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刘妈伸出双手推了推沈芸璃,但是不出所料,她没有一点反应,看上去宛如一个植物人一般。
出租车司机见状赶紧走到刘妈的身边,“来,快把这位小姐抬出来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沈芸璃的关切,这种关切是一般人表现不出来的。
刘妈和出租车司机合伙将沈芸璃抬了出来,他们将她抬进了秦家宅子,进门之后,沈芸璃如同以往一样被抬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内,被放到了宽大的床上。
沈芸璃躺倒床上之后,口中不停地自言自语道,“秦墨寒,你这个坏蛋。”刘妈和出租车司机隐约可以听到沈芸璃口中所念叨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