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些时候,沈芸璃和秦墨寒都从来没有像这样相处过,在静静的时光之中,就这样度过了,不显得大起大落,但也是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感觉。
这或许就是沈芸璃所终日追求的吧,她正是希望自己能过上这种生活。在日常的生活之中,能够和自己的表哥坐在一起,就像这样,然后聊聊天,叙叙旧,就只是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而已。
如此悠闲的生活,恐怕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种状态。秦墨寒身为秦氏集团的总裁,必然不可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过着非比寻常的平凡的日子。
“我想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吧。”面露温柔的笑容,秦墨寒看着自己的表妹的那副宛如少女般的娇羞的样子,心中默默地念道。
秦墨寒又何曾不想过着这样的生活呢,可是,心中的目标,无时无刻不在驱使着他前行,即使每天过得很辛苦,也很没有其他的可以依靠的东西。
“除了事业,我又有什么可以去依仗的事物呢?”秦墨寒经常这样问着自己。
从秦墨寒口中所发出来的疑问,有时候会非常困扰他。在自己那将近三十年的生命里面,他始终都是一个人摸索着度过的。
没有外界事物和力量的帮助,也找不到任何可以相伴的人,秦墨寒就这般地走了过来。
除了爱情,秦墨寒似乎还没有一件真正地能让自己快乐起来的东西。说到爱情,这恐怕是他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吧。
这件真正使自己快乐起来的东西,却是自己所最不喜欢去提起的,从这一点来看,秦墨寒也是一个非常可悲的男人。
从爱情之中,秦墨寒受到了自己从前还没有陷入过的痛苦,那种痛苦的感觉,曾经在无数个无边无际的夜晚之中深深地折磨着他。
并且,在那些个当秦墨寒回想起以前的往事的时候,却没有人能够与他一起回忆的黑夜,可以想象,他该是一个多么寂寞的人啊!
在秦墨寒看来,消除寂寞和空虚的最好办法就是用酒精麻醉自己,这一点,和沈芸璃竟然是无比相似的。
沈芸璃和秦墨寒,他们两个人都是为了“爱”而沉浸于看似有用实则毫无意义的酒精之中,以至于不能自拔了,因为喝酒始终不能帮助他们走出心中的痛苦的阴霾。
不过,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要想走出去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反而,在愈发频繁的利用酒精消除忧愁和烦恼的过程之中,却找不到一个可以释放自己的点。
“酒精对于我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这个问题,不仅仅是秦墨寒有时候在自己的心里提起过,就连沈芸璃也将它当作一个可以去细细思考答案的东西。
在几个月之前,沈芸璃已经停止了酗酒的行为,那一次她去医院的时候,医生明确地告诉了她,如果她再继续坚持酗酒的行为的话,那么她的身体将会陷入一个难以挽救的地步。
作为一个具有理智的人,沈芸璃也严格遵守了医生对自己的嘱咐。现在,她只是偶尔喝上一杯而已,并未有酗酒的行为了。
现在,酒精对于沈芸璃来说,只是一个若有若无的东西了。她没有想过,要是生活之中的某些东西有一天也成为了对于她来说可以忽略的事情的时候,将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这一点,沈芸璃没哟想过,她也不愿意去思考一些诸如此类的对于她自己来说毫无意义的问题。
“表哥,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像这样一起坐着了?”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沈芸璃面朝着自己的表哥,口中对他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从沈芸璃说这番话的口吻之中,可以听出来,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的。
被自己的表妹的这一个问题搅弄得有些呆然的秦墨寒直直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之上,对于他来说,这个问题已经是有些难度地去回想起来了。
“多久?我不记得了,让我想想。”秦墨寒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表妹,回答她道。他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一股忘却了很多事情的意味。
说完之后,秦墨寒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窗外的景色,紧接着,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边,帅气的脸庞之上没有哪怕是些许的表情上的变化。
看上去,秦墨寒就像是一位在静静地回想着往事的人儿一样,处在这样的充满了静谧的气息的空间之中。
坐在一旁的沈芸璃,不想打扰自己的表哥去记起有关于她刚才向他所提出来的问题。
不一会儿,也像秦墨寒一样,沈芸璃转过头去,用带着一丝的好奇的眼神看着天边的景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远望着而已。
“这个时候,表哥在想些什么呢,是在想他和我第一次这样相处的时候,还是那时候的具体的趣事呢?”沈芸璃用自己的余光瞥了秦墨寒一眼,心想。
仿佛天边有什么令人们惊讶的事物一样,沈芸璃和秦墨寒的目光全部都放在了离沈芸璃房间最近的那朵云之上。
但是,显然的是,沈芸璃并不知道,自己的表哥也正在看着那朵白色的云。当然,坐在自己身旁的秦墨寒也不知道他的表妹此刻心中的想法。
想着想着,看着看着,窗外的景色逐渐由明媚的色彩转向了柔和的一面,让人感觉天空就像是一副可以变幻的画卷一样,一会儿是这个颜色,一会儿又是那个色彩。
正如沈芸璃的生活一样,虽然始终是保持着阴暗的基调,可是有时候,她也会因为某些事情,心中萌发出宛如明媚阳光般的情绪。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直到在沈芸璃和秦墨寒都在看的那朵白色的云旁边,有一只不知名的飞鸟掠过了那朵云的头顶。显露出一股悄无声息的感觉,甚至说是有一种小桥流水般的意味。
“真美啊。”似乎是突然从心中想出来的一样,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秦墨寒默默地对着天边的那朵云说出了这几个字。
在听到自己的表哥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沈芸璃的身体像是被某个东西干扰了一样,她转过头去,看着秦墨寒的样子,发觉他在说完这段话之后,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不过,像是两个人很有默契似的,沈芸璃接在秦墨寒后面说道,“是啊,很久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的画面了。”
沈芸璃用着极其平常的口吻说着,过了十秒钟的样子,她顿了顿,面向自己的表哥,继续说:“你看过吗,表哥?”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秦墨寒缓缓地回答沈芸璃道,语气之中充斥着宁静的岁月之感。
不知道是不是沈芸璃所说的话题触碰到了秦墨寒脑海之中对于交谈的敏感区域,他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和自己的表妹静静地说会儿话的念头。
在回答完沈芸璃之后,秦墨寒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的浅浅的笑容,这丝笑容是不易被沈芸璃察觉的,因为此刻她仍然在看着窗外的那朵云,没有将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表哥身上。
可沈芸璃知道,自己的表哥是笑了的,而且笑得不是那么明显。在她的脑海之中,秦墨寒从来没有对她展露过热烈的笑容,从来都是微微的笑,仅此而已。
“但是,这也就够了。”沈芸璃在心中庆幸着秦墨寒对自己所表露出来的笑容。
处在狂热的“爱恋”之中的沈芸璃,不知道,刚才秦墨寒的笑容与她是毫无关系的。从这一点来看,她始终是陷入了“自我陶醉”的。
“如果我再好一点,表哥是否会接受我呢?”沈芸璃企求得到秦墨寒的爱,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不够好。
然而,沈芸璃时常处于极度的迷茫之中。一方面,她不知道自己的表哥对她到底是怀着一种怎样的态度。另一方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非常恨秦墨寒的。
这种强烈的心理矛盾,让沈芸璃常常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应该全力去爱秦墨寒,还是应该保持着对他的怨恨。
这个时候,沈芸璃房间里面挂在墙上的钟表上面的指针已经将要指向九点三十分的位置了。摆放在桌子上的两杯咖啡,看上去仿佛还没有被人动过一样,静静地呈现在沈芸璃和秦墨寒面前。
伴随着指针的再一次跳跃,秦墨寒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咖啡,递送到口边,紧接着,缓缓地抿了一口。
当秦墨寒正准备将咖啡杯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房间外响起了秦家宅子保姆刘妈的声音,这位年近花甲的妇女,有着那对于沈芸璃和秦墨寒来说再熟悉不过的腔调。
“表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是现在就下楼去吃吗?”听上去,刘妈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秦墨寒在沈芸璃的房间里面,她也就没有叫自己的少爷。
听到刘妈的声音之后,秦墨寒将手中的咖啡杯静静地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紧接着,他转过头去,脸上还是保持着那股平常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