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久的岁月之中,秦墨寒形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不喜欢吃午饭。不过,即使是时常不吃午饭,他的身体也并未出现什么毛病。
也许是一些病症正处在潜伏期,秦墨寒自身对于这个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或者说是不存在一丝一毫的体会的。
但秦墨寒通常会在下午三点钟左右将自己的工作暂时中止,然后走到自己办公室里面靠近窗户的地方,泡上一杯咖啡,进行短暂的休息。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三点钟的光景,这个时候,秦墨寒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他站了起来,走到自己办公室的窗前,看着窗外那繁华无比的景色。
对于秦墨寒来说,自从洛安宁回到上海之后,自己的生活似乎就被打乱似的,虽然之前的生活并不是那么的精彩,但是她的回归,让他感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不适感。
“你为什么要回来,洛安宁,为什么?”
秦墨寒的心中萌发了一种猛烈的想要去找到洛安宁,接下来问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可是,秦墨寒始终不愿意像一个企求者一样去从洛安宁口中获知自己心中那个问题的结果,放不下面子的他,更加宁愿将这个问题藏在自己心灵的最深处。
丝毫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秦墨寒手上的血渍已经基本上变干了。可以看到的是,上面的血渍已经凝固成了一团,就仿佛是秋天的河流在进入寒冬之后的突然凝结。
而且,自己一点都感受不到其中的疼痛感。难道是因为对于洛安宁的痛恨导致这种疼痛感的消失,还是说本身自始自终对于疼痛就没有些许感触?
“九年了,还不能将你的心按在那个不知名的地方吗,为什么你要回来呢?”
倏地,秦墨寒的脑海之中萌发了一个他之前从来不敢孕育的想法,那就是去到洛安宁的住处,看看那两个孩子。
自从这个想法刚开始在脑海中孕育而生的那一刻起,秦墨寒就不愿意再往下去想了。
“我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呢,明明是不想的啊,却还是想要去应验自己心中的那个念头。”
可是,脑子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那个在自己看来十分危险的念头,这种思维的运转是秦墨寒的肉体所阻拦不住的,甚至可以说是无法去消除继续去想的进程的。
“不可以,不可以,那个女人曾经伤害我那么深,我绝对不能去想她,不能去思念她!”
秦墨寒静静地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脑海中在做着极其猛烈的思想斗争,这种斗争是刚开始不久的,才只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而已。
随着自己对于心中的想法的纠结,秦墨寒甚至忘记了要去保持自己一直以来形成的那个在下午三点喝咖啡的习惯。
“如果我不去想,我的内心,是否能够平息那股无比的愤怒呢?”
正如窗外那川流不息的景象一样,向左走和往右行的车辆组成了大街上的那副平淡无奇的情形。
这样的情形每天都会在那条秦墨寒回家的道路上上演,只不过,每次的“主角”都是不尽相同的,或者说是大相径庭的。
对于工作的疯狂、对生活的失望已经对未来的迷茫,让秦墨寒难以产生一条清晰的思考线路,因而对于那个本来能够轻易作出决定的选择变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准确度。
像是被深深地镶嵌在偌大的落地窗上面似的,秦墨寒的身体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僵硬,这股僵硬的感觉,他自身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在自己的心中,秦墨寒似乎明白一旦自己的脑海朝着清晰的方向发展的话,情况将会要好处理许多,最起码是能够得到一个不错的缓解。
这件事情里面最为重要的是对到底要不要斩断对洛安宁以及与她有关的一切的念想,不过,这种念想,很大程度上是和秦墨寒想要达到的那个目标相吻合的。
要是说秦墨寒对洛安宁还存在那种和感情挂上钩的念想的话,那将是不能被他自己所原谅的。
准确地说,秦墨寒更多的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以至于他不能迅速而精准地做出判断。现在看来,就算是他这种很少会出现犹豫不决的情况的人也难以去抉择了。
不得不说,愤怒使人变得迷茫,使人陷入无尽的两难境地。
这种近乎光怪陆离的现象无非是因为情绪在作祟,从而导致了一种不良的思考方式。往往,这种不利于当事人对于事情的思考的方式会酝酿出许多骇人的结果。
有时候,当事人的心灵上受到极大的考验,往常的那些对于事情的判断经验在此刻都荡然无存了。而有时候,当事人的思绪会进入一种停滞的状态,他们会忘记许多需要思考的点。
“我的头脑还是处于清晰的状态的吗,或者说这只是我的错觉?”
时间在悄悄地流逝……
“前方有光芒在等待着我去沐浴,我不能停留在这里。”
一点一点地,越来越近了,接下来似乎进入了一种可以让自己无比乐观的程度。
“我,我来过这里吗,还是说我曾经来过,已经不记得了?”
忽然,脑袋像是被某个重物敲击了一下似的,眼前的世界进入了一个自己所不能清晰地辨认的境地。
双眼已经变得十分的模糊,渐渐地,晕倒了过去。自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毫不清楚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总裁,总裁!”一股极其微弱的声音从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缓缓传来,那个声音到底是谁的呢?只知道,那是来自一个女人的。
想要伸出手去,却好像没有一点力气似的,丝毫抬不起,脑海是一片空白的。全身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刺痛感,这到底是因什么而起呢?
这种刺痛感似乎是从两只手散发到全身上下的,渐渐地,从腰部到脚趾,从手臂到每一寸头皮,没有地方不感到十足的痛感。
“林秘书,林秘书!”这句呼唤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自己仿佛处在一个不存在其他人的空间里面似的。
不一会儿,身体能够动弹了,然而眼睛还是看不到任何东西,虽然它并没有失明。
从远处,极其细弱的风声在吟唱着悲哀的曲子,好像一位孤独的演奏者在低声发出这样的声音。
慢慢地站了起来,却不敢将脚步迈出去,哪怕只是一小步而已。由于害怕周围有未知的恐怖事物,始终没有勇气去试探着周边的情况。
更何况,要是自己一动弹就掉落了下去,那将是非常不愿意看到的。
“我,到底是怎么陷入这样的境地之中的呢,刚才我的脑袋似乎是被某个钝器给敲打了一下,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可是,除了自己本身,房间里面没有其他人的存在,门是只能被自己打开的。
“莫非是我在做梦,还是说我在幻想着这一切?”
伸出手去,却不能移动自己的手指,只能活动手腕以上的部分。
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却不能感受到任何有关肉体的内容,这实在是一种恐怖到了极点的事情。
原本,自己所处的境地就已经感到了十足的惊骇了,如今,脸似乎都不见了。
“啊,啊!”下意识地,口中发出了猛烈的喊叫,然而,却没有任何人回答。对了,所处的空间本来就是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存在的。
虽然从一开始就没有感觉到除了自己之外的生命的出现,但刚才的那个声音又是谁的呢?
“好像是在叫我,是芸璃吗?”
想要走动,却发现自己只能停留在原地,不能动弹。
“芸璃,是你吗?”
等待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的回应。
“芸璃,芸璃!”
更大的分贝仍然没有拯救自己那孤立无援的处境,那么刚才那个声音如果不是自己的表妹的,那又会是谁的呢?
“有人吗,有人吗?”朝着那股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地呼唤道。
这一次,过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样子,仍然没有人回答。
到了这时候,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这无比孤独的地步将自己一点一滴地吞噬。
每一分,每一秒,都似乎在宣告“死亡”的到来。然而却没有些许可以挽救的方法,哪怕这个方法只能给自己带来非常微弱的效果。
“不可能的,一定有解决的方法的,一定有的,我不能就这样屈服!”
此刻,却已经意识不到自己身体上的残缺了。好像是若有若无的存在,也没有时间和工夫去管这些和现在的危难境地相比微不足道的细节了。
“来啊,无论你是谁,放马过来,过来啊!”
接近歇斯底里的怒吼迸发在这摸不清楚状态的空间之中,可以相信的是,在某个地方,一定存在着一双甚至是无数双眼睛在默默地盯着自己,却不发出任何声音。
“怕了吗,啊,你这个弱者看来是怕我吧,哈哈!”
听上去就是对那些未知事物的鄙视,没有丝毫的退缩。
这种突如其来的怒吼,在长久的岁月中,已经很久没有释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