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宝宝。”
皮竹叫了一声，加快了步伐，此时司南殷已经进了屋，四下看了眼，目光便锁定卧室正中央的长桌上。
“我已经找到有毒物质了，还真是我的配方出问题，实在是失误！”
苏曼安一脸困倦，但露出了轻松地笑容，伸着懒腰，任由大家观摩着桌上的演算。
皮竹已经猜到了几分，抢先一步从司南殷手中夺到了演算资料，A4纸足足有十几张，正反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门外人看一眼只怕就晕了，但皮竹还是一眼分辨出这是香水的推算公式。
“安宝宝，你别告诉我，你昨晚都在整理这些。”
皮竹满眼心疼，昨晚她虽然在质疑司南殷，但对机器出的结果还是很肯定的，毕竟帮他们做研究的省了不少的时间。
“我已经完全推算完了，正要下楼你们就上来了。”
苏曼安说着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神情，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在眼前三人里有多么疯狂。
“又是一夜不睡，难道就是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吗，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重新再化验一遍，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你不心疼，难道大家都不心疼吗？”
一直没有吭声的司南殷，忽然吼了出来，阴冷的表情狠狠地盯着苏曼安，最后将手里的检验单重重一扬，全都洒在了地上。
随后，扭头而去。
本来还沉浸在喜悦和自得中的苏曼安，也是被司南殷的脾气震住了，本来还算清醒的脑袋，这一刻也有些茫然了，她呆呆地问道：“司南殷这是怎么了。”
皮竹虽然也心疼苏曼安，但情绪远不如司南殷那般激烈，因为她能够理解苏曼安付出的苦心。
“可能是一晚上没睡，脾气不好吧。”
皮竹淡淡解释了一句，便弯腰帮苏曼安处捡着纸张，那上面都是苏曼安一夜的成果。
苏曼安站在原地没动，刚刚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成果上，此时才注意到几人都没换衣服，头发凌乱不堪，显然都在等自己。
“你们……都没睡觉。”
苏曼安有些愧疚，早知道她就应该下楼告诉大家，让大家放心。
“没事。”
皮竹将捡起来的结果全都递给了苏曼安，微微嗔怪，“我昨天就应该上来的，要是我们知道你一夜都在做这个推算，我和小蝶肯定会上来帮忙，你也不用这么累了。”
“不过说实话，你能一晚上把三天的工作量做出来，我也是惊呆了。”
最后一句，不是奉承，而是皮竹在知道真相的瞬间，脑海中迸出的想法。
苏曼安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给司南殷打了电话无人接通后，也就暂时把这事放都一旁了，而后重新坐下，对两人说道：“昨晚我特意给莫冉志打了电话，连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发生了变化，所以我才想着推算。”
“我明白。”
皮竹理解，“机器检验能够发现已有的反应，一般发现香水中的问题，大家要不是放弃，要不就重新开始，没有谁会在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安宝宝，我说句不该说的，你这么证明，也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今天，大家知道你的香水的确出了问题，那对你名誉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虽说你还没正式销售，也没过质检，只是一次实验，但当着那么多观众直播，他们可不会在意这些流程，只会说你苏曼安的东西不合格，不能用。”
皮竹忧心忡忡，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大堆话，然而到最后，皮竹也有些无奈，“然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质检单不是只有他们有，当初在直播现场评委就已经拿出来了，当时虽然没直接说香水有问题，但大家都投了反对票其实不言而喻。
苏曼安沉默了。
她只是开心于自己找到了问题的结症，如果再找到替代品，修正过来，这款香水可以作为以念之名的起步，正式发售。
可皮竹的一番话，让她意识到，不仅是自己声誉受损，而且这款香水已经被定性被失败品，断然不会被消费者所接受。
她的心血，算是毁于一旦。
“你说的是，这些压根就没用，改变不了什么。”
苏曼安没用反驳，将推算过程轻轻地扔进了垃圾桶，没有半点犹豫。
这些东西，也只有她和专业人员能够看懂，而那些消费者看不懂也不会在乎，她到底为这款项少付出了什么。
有毒就是有毒，不合格的产品只要露面了，那就得被打压。
苏曼安的情绪太过于平静，皮竹有些担心，自己的话说的是不是太过于直白。
“不管外人怎么看，但我和小蝶都明白，你昨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至少我们没有放弃，至少我们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这才是最重要的。”皮竹开始加油打气。
苏曼安轻轻摇了头，对这一切不置可否，“昨晚的推算，我会铭记在心，下次一定不会再出同样的错误。好了，皮竹，小蝶，我没事，你们也不用担心了，至于舆论，我现在已经不操心这些了，本来我的方向也不是取悦大众，让他们拍手称赞。”
皮竹跟着点头，“没错，我们要做的是原创，是取悦自己的产品，那些真正喜欢的你粉丝，断然不会因为这一点问题就放弃你，我们同样也是。”
苏曼安轻笑，毫不在意留在垃圾桶的东西，示意先下楼。
皮竹给莫小蝶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很快帮忙将所有的推算单都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收拾好。
这种成分推算式，她也会用，但那是建立在自己没有嗅觉的基础上，不得不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苏曼安的推算无疑给了她很大的信心，成分推算虽说是死办法，但却是最精确最有用的办法，连苏曼安都没有放弃，自己就更不会放弃了。
而且苏曼安的推算，她也要好好学学，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出结论。
“我想，司南殷不会坐视不理的，操控舆论他也比你擅长多了，我看这件事情就交给司南殷去做吧。”下楼后，皮竹想到了唯一的出路。
“皮竹，我想我之前是错了，现在工作室这个样子，你不应该留在这里浪费你的才华，去法国吧，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天地。”
苏曼安面无波澜，忽然沉静地说道。
皮竹笑容一顿，脸色也黑了，“安宝宝，你什么意思，这是要赶我走？”
“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不想你继续浪费时间，我能够想到这款有毒的香水被消费者知道后，会掀起多大的风波，这些都不用你来承受的。”苏曼安认真地解释。
皮竹深吸一口气，在原地烦躁地走了两圈，最后她才停下，眼角有些湿润，她大声地说道：“安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知道，你这样说，有多伤我的心吗？”
“我不是别人，我也不是为了几个钱才来帮忙，因为我们是朋友，是志同道合，更是有着共同的目标，所以我来了，不管工作室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所以你不用再说了。”
皮竹一脸怒容，不允许苏曼安再说半句要自己离开的话。
苏曼安张了张嘴，皮竹的态度也是在自己预料之中，但还是想尽最大的可能让皮竹有更好的发展，“去哪里，都比这儿强。”
“不，你错了！”
皮竹再次激动起来，高声道：“以前我只是为了生活而活，现在我是为了理想而活，以前我以为蓉姐能够实现我的理想，现在看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苏曼安愕然，她并没有将自己和夏蓉之间的恩怨告诉她，而因为顾宇的事情，苏曼安也一直在回避当初的事，如今听了皮竹的话，要说一点感动都没有那也不太可能，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不能保证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以念之名永远都只为梦想而活。”
莫小蝶视若珍宝地个捧着一堆演算式，还没下楼就听到了两人的争吵，不禁放慢了脚步。
“安宝宝，我知道你压力大，也是为了好，这次就算以念之名的名声真的被毁了，我相信我们也能够东山再起。”
皮竹一脸自信地鼓舞着。
苏曼安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现在也不是庆祝的时候，不过至少她有像皮竹这样有信心，有梦想的伙伴。
苏曼安注意到有些犹豫的莫小蝶，正要开口，就听莫小蝶一脸慌乱地开口，“苏大师，我和皮竹姐一样，不想离开，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莫小蝶不停地摇着头，步子也在慢慢往上挪，显然两人刚才的谈话把莫小蝶给吓到了，苏曼安有些无奈地和皮竹相视一眼，皮竹一笑，苏曼安也跟着笑了。
“好了，没人要赶走你，刚刚安宝宝也是担心我们会不会离开。”皮竹率先把话挑明，也算是给莫小蝶吃了一颗定心丸。
“真的？”
莫小蝶显然不太相信，毕竟平日那么要好的两人，竟然在自己面前吵了起来，还是如此激烈，换谁都不敢相信。
“真的。”
皮竹再次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