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竹放弃了挣扎，只是有些诧异地看着顾宇，不知道他耍什么花样。
顾宇没有理会众人的眼神，自顾自地走向酒台，端了两杯香槟，一杯便递给了皮竹。
此时皮竹已经收了眼泪，压低了声音警告道：“顾宇，你是嫌我丢脸还不够吗？”
“丢脸？”
顾宇一愣，随后露出了平日里皮竹就觉得很欠打的笑容，而后道：“我怎么不知道。”
话音刚落，顾宇又转身，接着说道：“我听说，皮总监这两日一直在加班，虽然违反了公司的规定，但凭着这份努力，我想J-暗号的发布也是指日可待。”
他说着，率先鼓掌。
之后，不少宾客也都跟着鼓掌起来，大家从刚开始的疑惑，也变成了理解。
皮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再次掉下来，好在她忍住了，微微侧身，轻轻擦拭。
王婷神色尴尬，毕竟她刚刚笑的最厉害，哪知道顾宇竟是愿意为皮竹改口的，此时她也只能接着顾宇的话，继续说道：“是啊，虽说皮总监到我们公司这么久一直没有成绩，但凭着这份努力和坚持不懈，我们也应该给点掌声。”
好好地一番鼓励的话，到王婷口中就变了。
皮竹脸色再次尴尬，顾宇一个眼神，示意她不用着急，而后慢悠悠地走上台，和王婷同台。
“首先，我得恭喜王总监为公司付出的努力，这次是以爱之名的发布会，让我们给这次的宠儿来点掌声。”
随后，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大家还是要再鼓掌一次，这一次，是为了大家自己。在场有很多如皮总监之类，在工作中遇到瓶颈，也会遇到大家的不理解，但我相信，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只要你够努力，我们顾氏就会给你提供平台。”
一番话说的大家群雄激昂，掌声似乎比刚才更要热烈。
王婷有些不理解了，她在台上直接问道：“那顾总，你觉得，成功是勤奋多一些呢，还是天分多一些。”
顾宇停顿了几秒，似乎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皮竹也在下面攥紧了拳头，竟是有些紧张起来。
“自然是天分更重要。”
出乎意料的，顾宇还是坚持了之前的答案，宾客全都望着顾宇，等着他下一句会说什么。
王婷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接下来顾宇一番话，让她笑容彻底凝固。
“我说这话的原因，是皮总监的天分并不比一般人差，那大家都知道巴黎艺术学校，那可是国际上排名前几的学校，其中调香专业更是难上加难，我相信大家对苏曼安并不陌生，皮竹便是她的同学。我想在场的调香师，哪个又有自信能考上这一流的高等学府。”
说起皮竹的母校，皮竹也是一脸骄傲，不知不觉中挺直了身板，王婷眼中划过一丝惊异。可能是皮竹太过于淡定，加之又没有什么出彩的业绩，久而久之倒是把皮竹身上的这寸金给忘记了。
“有天分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天分的任何还比你努力。”
顾宇最后提高了声音，做了总结。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现场的人都知道，顾宇这番话无疑是对她最高的评价。
皮竹受宠若惊，她虽然不知道顾宇为何一反常态地要帮自己，但眼下看来，大家看向自己的神态都变了，这是真的！
王婷跟着讪笑了两声，一时间有些接不上话。
顾宇压根不是会在意别人情绪的主，自己的话说完了，便大摇大摆地下台，并冲大家挥挥手。
众目睽睽中，他走到了皮竹身边，并端起了杯，“有些成就，可能要花上半年，一年，三年甚至十年，哪怕是一辈子，我们顾氏也永远会为你敞开大门。”
皮竹的目瞪口呆，还是顾宇背后的掌声让她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顾氏家大业大，旗下有不低于二十个研究室，大家的压力不用那么大，我相信这儿不开花，总有一家开花，我要的是不是速成品，流水作业，而是大家拿出诚意来，做出高贵的品种，我希望每一款香水不仅能成为顾氏的经典，更能成为调香师本身的代表作。”
可以说，顾宇的一番话，在这个速成的年代里，绝对是一股清流。
今日聚会的掌声，似乎比往日要高出很多，之后皮竹惊讶的发现，原本是王婷的发布会，到最后竟然有不少赞助商来找自己，询问着合作的情况。
皮竹没有隐瞒，将自己遇到瓶颈的情况明说，对方明确表示会继续等下去。
这就有些惊讶了。
“为什么？”
皮竹是直肠子，不会绕弯，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了。
“很简单。”
对方施施然一笑，从容中透出自信。，“因为我相信皮总监的能力，而且……皮总监的天分和勤奋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与其说是瓶颈，倒不如说皮总监的产品比一般产品更要高上一筹，所以我想赌一把，而且绝对能赢。”
一番赞美说的皮竹无地自容，即使在法国她也没能听到这般高的赞扬，而这一切，她很不想承认的是。竟然是顾宇为自己带来的。
“我很抱歉。”
皮竹依旧拒绝，“目前还没有成品，我想现在说这个话题还是操之过急。”
“不用着急。”
对方再次爽朗一笑，而后神情愉悦，“我看好皮总监，所以我会一直等下去。”
皮竹说着谢谢，之后察觉有人背后看着自己，她一回头，就看到顾宇正望着自己，似笑非笑，满脸意味深长。
皮竹心跳意外加快，很快低下了头，不管如何，她还是要说声谢谢的。
不仅仅是在众人面前找回了颜面，更重要的是，让她有了自信。
皮竹还没走过去，就被王婷截胡。
此时顾宇站在拐角处，正好被花瓶阻挡，因此王婷没有看到顾宇也是正常，只是没多久，顾宇便双手插兜地走了过来。
“你别以为有顾宇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得意，纵使你是名校出身，那又如何，在顾氏那是靠资历和作品来说话的。”
王婷一脸嚣张，伸着手就差指到皮质鼻子前。
皮竹也是个硬脾气，自然不会吃亏，加之有了底气，此时更是无所畏惧，直接说道：“看来王总监没有弄明白，我并没有得意，毕竟我没有像样的作品拿出来，我倒是有些好奇，王总监为什么这么生气，难道是我的地位威胁到你了吗？”
王婷嗤笑一声，她身边的几个女同伴也都跟着笑起来了，显然觉得皮竹有些自不量力。
但唯独王婷眼中，却是多了几分怒火和不甘心，别人不清楚，但她心里很清楚，顾宇刚刚的一番话，的确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皮竹这才刚来公司，若是有顾宇的器重，以后随随便便出个作品，那肯定就是力压自己。
“话说，皮总监还真是厉害，这才刚来公司，这作品还没出来，倒是早早地把顾总给搞到手了，这能力，我们几个也是望尘莫及啊。”
王婷见专业说不过，便换了一种思路，对皮竹冷嘲热讽。
皮竹虽然淡定，但说起感情之事，皮竹瞬间变了脸，压低声音警告道：“你说什么。”
见她如此，王婷脸上总算露出来得意的笑容，心中小胜一筹，“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不然顾总怎么会随便帮你，这个待遇，我们几个可是从来都没享受过。”
“可不是嘛，谁知道这暗地里是不是做了什么交易。”
身后的女伴同样捂着嘴，满脸猜测。
“说话要讲究证据，难道王总监今日的发布会，也是有幕后之宾助力？”
皮竹并不生气，反而用相同的话反击回去。
“笑话，我这一切都是凭借我的真实努力得来的，倒是你，皮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和顾总勾搭上了。”
王婷被一激，也立马口不择言，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皮竹的余光早就扫到顾宇已经朝这边走来，要的就是王婷亲自说出来，因此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反而露出几分轻松从容的笑容。
不知是计的王婷，依旧在叫嚣，“没有顾总，你什么都不是，从名校毕业又如何，这国内又能出几个苏曼安，说到底还是你自己能力不够，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你进公司的渠道都有问题。”
“可不是嘛，空披着一张名校的皮，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另一个女伴说完，也不知怎的，就朝后面看了一眼，果然发现杀气逼人的气场正是从后面传来，顿时睁大了眼睛，下一刻连忙拉了拉王婷，让她不要再说了。
“皮竹，我看你，最好还是自己卷铺盖走人，不然到最后丢脸的还是你自己。”王婷双手环于胸前，居高临下的口吻，给皮竹的将来都定了性。
若不是顾宇还在后面，只怕皮竹会再次发飙，偏偏此时，她故作云淡风轻地反问了一句，“是吗？”
旁边的女伴看不下去了，也顾不得顾宇就在后面，连忙小声提醒道：“王总监，你快别说了，顾总来了。”
“什么？”
王婷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时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