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小蝶，这个东西具体是做什么的？”
林琳指着莫小蝶手上使用的仪器，好奇地问道。
得到解答之后，紧接着又是夏洛洛的问题：“那这个香料具体是怎么使用的？”
毕竟是一个大公司，所有的设备都是最先进的，有些难以看到的香料在皮竹的实验室也有，她们刚毕业不久，哪里能接触到这么多的东西。
问题很多，不过莫小蝶都细细地回答，顺便告诉她们一些可能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东西，让两人很是感激。
有这样一个愿意耐心告诉她们的同事，真的很幸运呢。
皮竹坐在一旁看自己的笔记，不过余光却看到安妮一声不发地正在调香，十分认真严肃，一丝不苟的模样有几分大师的味道。
不愧是在国际比赛中都有经验的人，手法与操作都十分熟练，算得上漂亮，只不过毕竟还是个初出茅庐的调香师，难免还是有些不果断的。
大家三言两语讨论着，已经过去了很多的时间，皮竹揉了揉自己酸涩的脖颈，资料已经看了大半部分，却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继续。
然而从操作台飘过来的香味让她愣住，一股很安静的香味停留在了她的鼻尖，仿佛有着镇静的作用，让她有些惊讶。
莫小蝶的香水？
可是上次闻过了，并不是这样的感觉。
皮竹的头转向操作台，林琳星星眼地看着安妮：“太厉害了吧，这个味道好好闻呀！”
安妮刚控好温度在做收尾的工作，一听到这话，也难免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心中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之前在家已经在研究这个香水，不过今天还是第一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味道。
莫小蝶虽然闻得没有其他人那样精确，不过还是被安妮给震惊到了。
不过上班第二天的时间，就已经研制出了香水？
这个速度也太可怕了吧……
“我之前在家里有研究过，今天也是第一次成功呢……”
看到大家震惊的眼神，安妮赶忙解释道，并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没几天时间就调制出来了。
“家里还能研究呢……”
一听到这话，莫小蝶默默说了一句，以她的家庭条件，哪有这些设备供自己研究，所以才每天在实验室内呆很久，就是因为回家就没有这些条件了。
然而安妮说得那么轻松，好像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让莫小蝶有些羡慕。
另外两人听到也是很震惊：“安妮你家里有这么完整的设备吗？好羡慕哦……”
“爸爸知道我喜欢这块，所以就有个小小的地方供我调香啦，不过当然比不上公司这些专业的设备呀。”
安妮此话一出，大家都能推测到她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皮竹也没有这样的条件，听到这话也是点点头，看来家境还是不错的一个女孩子。
这样很正常，能够在大赛中获奖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家庭条件支撑的人，特别是刚出校园就有这些荣誉。
“不过还是没有达到我想要的味道呢……”
“可是我已经觉得超完美了！”
作为两个新人，确实不太闻得出来，而莫小蝶天生的嗅觉不好，也不知道有什么。
只有皮竹，闻到了尾调里不易察觉的冲突，两种香味并不能很好地融合在一起，显得一个过于重要，而另一个无足轻重。
“皮总监，能给我一些意见吗？”
本还在跟大家讨论的安妮，突然转头问到皮竹。
“这个，我也是第一次闻，现在立马说出来有点不现实呢……”
话是这样说，但是皮竹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还是走到了操作台上，按照刚才闻过的味道，重新调制完之后，却改变了水与乙醇的比例，再次弄好之后，比之前的味道要柔和了几分，反倒更能凸显它的优势所在。
“哇……好厉害……”
夏洛洛完全像一个迷妹一样，崇拜地看着皮竹。
就不要说这么短的时间解决完问题，单单是闻了一遍安妮刚调制玩的味道，就能准确无误地再重复一遍，就足够令人吃惊。
然而皮竹的样子毫不在意，只是谦虚地说：“等你们多多研究之后，也会的。而且安妮这款香水用料不多，多的话我也分辨不出来的……”
如果说这对两个刚入门的新手是一种安慰，但是对于莫小蝶和安妮这样的人来说，还是知道这话的真实性。
莫小蝶因为自己天生嗅觉的缘故，暂且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但是有经验的调香师都知道，皮竹尚还年轻，已经有这样的能力，已经超越同龄人一大截了。
安妮咬了咬下嘴唇，本来是一个天生的宠儿，在国际参加过多少的大赛，本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是一个有天赋的人，可是看到皮竹这样轻而易举解决了问题，而且完全靠着香味而重新调配出来，她才知道她与皮竹的差距不是一点点。
本来对皮竹没什么好感，多归结于自己的姐姐以及外面有关她与顾宇的关系，让她觉得皮竹就是个靠着顾宇的关系而混上名头的人。
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印象或许要改观了吧……
“对了，大家一会有空吗，可以一起去吃个饭。”
为了让大家更快的熟悉起来，皮竹提出了这个意见，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只有安妮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安妮，怎么样啊？”
看安妮没有说话，林琳问了一句。
安妮反应过来之后，见大家都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才在想香水的事情，走了神，你们说了什么？”
“问你一会有没有空，大家一起去吃个晚饭，熟悉一下~”
“啊这个……”安妮皱皱眉，今晚是姐姐的生日，不能缺席，只好抱歉地笑一下：“不好意思，我今晚有些事情，恐怕不能参加了。”
林琳有些失望地啊了一声。
安妮看大家都有些扫兴的样子，也是有些尴尬。
还好皮竹先出了面：“那如果安妮没有空的话，我们再找个时间一起吧，毕竟是我刚才才想到的。”
“那就这周周五吧，刚好邻近周末，我们也可以玩得晚一点！”
“行。”
这回大家都没有任何异议了，林琳的建议被一致通过。
很快就要下班了，皮竹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准备离开，没曾想莫小蝶叫住了自己。
跟大家都打招呼目送她们离开之后，皮竹问道：“怎么了小蝶？”
“皮总监，就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好啊。”
皮竹本以为是问关于香水的事情，但莫小蝶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问道：“你和顾总到底怎么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莫小蝶一向不关心这些事情的，怎么今天又突然问起来。
“就是大家都在聊这件事情，还有人来问过我，我当然很讨厌这样的行为，想帮你说，但又不了解真实的情况……”
原来莫小蝶只是为了帮助自己才问的，皮竹很是坦然地说了出来：“我跟他分手了。”
“哦……这样啊，不过你不要太难过，你这么优秀的人肯定会有一大堆追求者的。”
莫小蝶的概念里，还是认为顾宇甩了皮竹，毕竟他是一个总裁，身世家当都比皮竹高出了一大截，难免都会这样觉得。
皮竹知道莫小蝶的意思，但觉得不必和她说的那么清楚，点点头：“那既然没有事情，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离开公司，不要整天加班了。”
说着就走出了公司。
刚走出大门，却发现门口站着叶城，似乎在等着谁。
还未等自己的眼神收回来，叶城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地转过头，正好对上了皮竹的视线，紧接着就走了上来。
“皮竹，你的病好了吗？”
注意到了叶城将称呼都改变了，皮竹愣了两秒才回答“已经没事了，谢谢你昨天送的药。”
“为什么一直要跟我这么客气呢？”
叶城说话的时候有些手上，那双干净的眼睛里没有掺杂一点点的复杂，像小鹿般看着皮竹。
一瞬间，皮竹就明白叶城的意思。
刚彻彻底底与顾宇结束一段感情，皮竹实在不想自己很快就投入一段新的感情里。
忘记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和另一个人在一起，这句话在皮竹眼里，完全就是乱讲而已。
退一万步来说，至少她不是这样的人。
“咳……”叶城咳嗽了一声，想让皮竹从她的世界中出来，“你吃饭了吗？”
“没有。”
都是刚下班的人，怎么可能吃过饭。
“那我们一起吧？”
叶城真诚的样子，让皮竹很是心慌。
虽然他嘴上没有说出口，但是皮竹能感受到他一直想要靠近自己的心理。
然而完全没有想开始一段全新的恋情，皮竹不想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拖下去：“叶城，我希望我是多想，但是还是想说一下，我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吧。”
此话一出，叶城刚才还炯炯有神的眼睛突然黯淡了下去。
原以为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却还是被皮竹看出来了。
本就没有多少恋爱经历的人，一举一动都带着暗示，哪里藏得住那份喜爱呢？
然而，就算皮竹这样讲，但是叶城还是继续坚持，不想就此放弃：“为什么？”
“你也知道，我刚结束完一段感情。”皮竹无奈地笑了一笑，“所以暂时不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趁你还没有投入更多的东西的时候，我还是把话说清楚吧。”
叶城站在门口许久，听到皮竹的话迟迟没有回答。
第一次见到皮竹是在公司发布J暗号的现场，皮竹站在台上眉飞色舞地介绍着自己研发的新香水，而且将所有参与到创作中的人都请到了台上。
叶城很快就被这个女孩子吸引住了，很独特的气质，又有独特的想法与思考，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第二次是在香水发布的一周之后，叶城站在电梯口，看皮竹慌乱地挤进电梯，差一点点就要迟到，她的头发还微微翘了起来，显得有些可爱。
两次完全不同的形象，让叶城越发好奇，究竟生活中的皮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才会有如此反差的两面。
好奇越深，就越吸引着他去了解皮竹。
虽然从同事口中更多得到的是关于她与顾宇之间的八卦，但还是能感受到皮竹真的是一个很值得深交的人。
几次见面，叶城很快就对这个人产生了好感。
之后就是在酒吧的碰面，那个平常神采奕奕的人，突然有了颓废的一面，一个人喝着酒，落寞的样子让叶城突然就有想保护她的冲动。
也是在那一瞬间，叶城百分百确定，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有多个面的女孩子。
感情是一张空白的纸，仅仅只有过两次短暂的恋爱，都是因为异地恋的关系，最后还是没有继续走下去。
但叶城却很理智，不像其他男生一样，想法很宏大，然而行动却很幼稚。
知道感情这件事还是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当自己有能力给别人的时候，才应该是开始一段感情的时候。
所以才空窗了如此之久。
直到遇见皮竹。
这就是奇妙的关系。
叶城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想得到的东西都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虽然感情是不能勉强，但是在叶城的眼中，自己还没有努力，对方已经说开了，这是他不会接受的。
听到皮竹亲耳拒绝了自己，心中虽然难过了几秒，但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他望向皮竹的眸子，想要让她看见自己的认真，缓缓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刚结束一段恋爱，但这并没有什么，你不想开始，我给你时间。但是请不要这么快就拒绝我，因为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当面表白的次数少之又少，说到最后，叶城还像个十七八岁的男生一样，音量减少了许多，耳朵都红了起来，还要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
皮竹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根本都不怎么熟悉的人，突然跑到自己面前，还没几天就突然表白，都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被人如此直白的表白，偏偏对方像个大男生的反应，让她心软了下来。
还不知道作何回答，叶城又开口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跟顾总比起来逊色很多，但是我会好好努力的，你不要急着先拒绝我，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皮竹站在原地，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向来就不会处理这些问题的她，愣住了，喃喃自语半天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叶城，无意义的音节一直在喉头打转，却始终说不出一个正常的句子。
算了。
皮竹一闭眼，放弃了。
叶城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他吧，自己已经没有力气跟他谈这方面的东西了。
“那我们去吃晚饭吧？”
想着那天在京都剧院的时候，还是叶城帮自己解的围，于情于理都要好好感谢她一下，这次就借由晚饭的机会，来偿还这一次的人情吧。
皮竹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叶城的请求。
两人正准备动身前往停车场，身后却传来了顾宇的声音：“皮竹，我有话要跟你说。”
一听到是顾宇的声音，皮竹转身都没有转身，径直就往前走去，还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顾宇一把冲上去，直接搂住皮竹。
少了以往的挣扎，皮竹站在原地，任由顾宇抱着，冷冷地对他说道：“顾总，男女授受不亲，你放开我，行不行？”
“顾总，在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是注意一下吧，现在是下班时间，被人看到又要有很多谣言了，你不在乎，被中伤的可是皮竹。”
叶城在旁边并没有阻止顾宇，只是慢条细理地把后果告诉给顾宇听，虽然很不情愿，但最终的受害人确实是皮竹，顾宇很快放了手。
“皮竹，我打你电话你都不接，昨天又听说你请了病假，你能不能让我解释清楚。”
不想再纠结这些是是非非，皮竹这才转身，冷眼看着顾宇，即使心里再痛都不能表现出来。
她轻蔑地说道：“顾总，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和谁在一起，不关我的事情，不需要跟我报备，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我也没有义务跟你讨论其他事情了，再见。”
“皮竹——”顾宇冲上去抓住皮竹的手，手劲有些大，让皮竹倒吸了一口气。
连忙松开了一些，皮竹怎么甩也甩不掉，心中已经有些恼怒了。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早就是看到的事实，你为什么非得要这样，顾宇？这一点都不好玩！
“顾总，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你放开手，谢谢。”
然而皮竹如此冷静与生疏的话，只能一再地刺激着顾宇的神经，他才不愿意就这样放皮竹走！
“你能不能冷静下来跟我聊聊，就一次。”
顾宇的语气已经近乎哀求了，但是皮竹毫不受到影响，只是一再强调：“放开我的手！”
叶城站在一旁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眼看着有几个人已经往这边看，他走上前，低声对顾宇说道：“顾总，已经有人往这边看了，如果你不想闹出什么事情的话，还是放手吧。”
上次分手的时候叶城也在，这次也在，顾宇转头笑道：“这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城并不恼怒，只是再次强调了一下事情，让顾宇不要这么激动。
“放手吧，顾宇，这样真的没有意思，非得要撕破脸皮你才开心吗？”
皮竹已经伪装不住了，脸上的表情已经垮了下来，她觉得很累，不想再和顾宇如此牵扯不清了。
听到皮竹的语气，顾宇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很少听过皮竹用如此悲伤的调子跟自己讲过话，平时那么开朗的人，却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一瞬间，顾宇就放开了皮竹的手：“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一次，你从始至终都是你单方面在决定，哪怕有一次，你听听我的想法，可不可以？”
“顾宇……真的不要这样了，我累了。”
皮竹已经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了，真的很累了，不想再看着他的眉眼，不想看着他的表情，不想看着他的一切。
结束吧，真的。
“叶城，我们走吧。”
皮竹轻轻叫了一声叶城，准备离开。
“他又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
顾宇冷声问道皮竹，就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皮竹就和眼前这个人在一起了？
之前付晓晓还发短信说在酒吧门口看到皮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上一次也是，皮竹身边莫名就多了这样一个“护花使者”，惹得顾宇很是不舒服。
“他啊？没什么。”
嘴上是这样说，但是为了赶紧离场，也是为了断的干净，皮竹假意挽上了叶城的手臂，很是亲昵的样子。
顾宇走上前，轻笑道：“我说为什么你要跟我分手呢，原来是因为他啊。”
皮竹低着头，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但是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对，所以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只会觉得困扰。”
也许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吧……
叶城先是一脸懵，但是立马明白了皮竹这么做的理由，虽然自己只是被作为一个借口，心中难免难过，不过看皮竹的样子很快就要哭出来，她又很想离开的样子，叶城还是配合着她。
“离开我之后，你就看上这么个货色吗？”
顾宇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就说出了如此难听的话。
皮竹停下脚步，看着顾宇，心里颤抖着，带着哭腔说道：“就你的眼光高看上了她付晓晓，你顾宇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我皮竹配不上你，行不行？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吵架了，顾宇，真的没有一点意思！”
看到皮竹哭得梨花带雨，顾宇丢失的理智一下子重回了脑子里，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是气疯了才这样说的，皮竹，付晓晓的事情我可以解释清楚，你给我……”
“够了，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