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
看守在红色大门外的保镖,见万俟君在助理的陪同下,缓步走来,连忙躬身行礼。
“人呢?”
万俟君神情冷酷,阴冷的目光扫了那扇红色木门一眼。
“回君少,按您的吩咐,已经废去了所有人的眼睛。有十人已经交足了八千万,在我们的监视下被放回去了。里面剩下的二十二人,是没有交齐八千万的。”
“开门。”
保镖听闻,恭敬地打开门,恭迎万俟君的进入。
红色木门一经开启,扑面而来的便是难闻的血腥味。
明明里面有明亮的灯光照耀,但走入进去,便犹如置身人间炼狱一般。
剩下的二十二人,无一例外的脸上挂满了鲜血。
被废去的眼睛,再无恢复的可能。
除此之外,还有几人不仅失去了眼睛,双手或双脚同样被打断。
万俟君冰冷无情的目光自那些如丧家之犬的二十二人身上扫过。
除去几人昏迷未醒的,里面有人恍惚听到了保镖的话。
得知万俟君来了,纷纷开始求饶。
他们有的是真的交不起八千万,有的则是无法一下子筹齐这么多的钱。
而万俟君给的期限是今晚六点前。
所以他们感到很绝望,因为这根本不可能赶得上。
“君少,求您放过我们吧,八千万,我们一定会给的,您再宽限我们两日。”
一个胖乎乎的老男人,瞎着一双眼睛,摸索着爬了几步,嘴里一边痛苦的喊道。
随着他的靠近,不止是血腥味,还有一股更难闻的尿骚味儿,飘散开。
原来此人是昨晚上看到那些保镖的手段后,生生被吓的失禁了。
此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一个保镖面无表情地上前,一脚将他踹开,然后又恭敬的退到万俟君的身后静静站立着。
被踹开的男人,眼睛下面,留下两行血水,哭的鼻涕横流。
“君少,一日,一日也行啊。”
有几人同样跟着求饶。
他们真是错了,昨晚上就不该参与进来的,平白受这无妄之灾,他们实在是冤枉啊。
“君少,您行行好,冤有头债有主,昨晚上的事,和我们无关啊,都是那个七师,是他把您的人弄来的,我们真的不知情啊。”
“饶了我们吧,我们是无辜的君少。”
万俟君冷峻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目光最终落在缩在一角的七师身上。
昨晚上还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形容凄惨憔悴无比。
万俟君从录像中清楚地看到,这个名为七师的男人昨晚是怎么折磨蓝小路的。
他那冰冷如死神的阴冷眼睛,已经决定了七师最后的命运。
保镖很有眼色的将角落中的男人拖过来,扔在了万俟君的脚下。
年轻的特助知道君少这是要处理这些人,尤其是组织者。
自动搬过一张椅子,放到自家君少的身后,并且尽职尽责地擦了擦。
万俟君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下,看着脚下的七师抖成了筛糠子。
“你的主子是陈康京?”
七师忍着剧痛,听到万俟君的话,便知道这一次是连累到自己的老板了。
“君少问你话,老实回答。”
压着他的保镖,按下他的脑袋训斥道。
七师知道横竖都逃不了了,便用沙哑难听的声音回道:“是。”
“在我的地盘上,动我的人,陈康京可想好了后果?”
万俟君漫不经心地问道,几乎不曾抽烟的他,从特助的手中接过了一支香烟。
看似漫不经心地俊美眼中,是深沉难辨的暗沉。
七师心中已经后悔的无以复加,拼命的给万俟君磕头。
“君少,这件事陈总并不知道,也没有参与,都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您。请您大人大量,不要怪罪陈总,要杀要剐,我七师绝没有怨言。这条命您也可以拿走,只求您放过陈总吧。”
又是深深的一个响头,七师不想因为自己断送了自己恩人的将来。
这一次的事情,虽说是手下两个蠢货没有弄清楚就把人弄来了,但他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万俟君冷眼看着他,嘴角微微扯起一道嘲讽的笑。
“你以为一个揽下,我就不会动他?你是他养的一条狗,狗犯错,主人自然连罪。要怪,就怪他管教不力。”
冰冷的话,一字一字的敲在七师的心脏上,一瞬间冻结了他全部的温度。
他知道万俟君从来说一不二,决定下来的事情,便不会改变。
可,陈总怎么办,他对不起陈总……
万俟君看着手上漂浮着的烟雾,微微皱了皱眉。
随手将香烟按到特助手上的烟灰缸中拧灭,他接过手帕擦了擦修长的手指。
七师还想再说什么,万俟君却没有再给他机会。
“你不会那么容易死去,若能熬过我给你的惩罚,便放了你。”
直接杀人的事情,万俟君还不会去做。
但他想要活下来,依然不会那么容易,命到底够不够硬,便是他唯一的机会。
说完,万俟君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如囚徒般的二十几人。
“我的耐心有限,今晚是最后的期限,后果如何,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
这算是他给的最后通牒,也是他给的最后仁慈。
为首的一名保镖轻轻走过来,“君少,给蓝小姐下药的两人,已经交齐了八千万,不知要如何处置?”
给蓝小路下药的两人,也就是直接盯上蓝小路,造成后面诸多事情的罪魁祸首。
万俟君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微笑,不得不说,这两人的眼光很不错。
所以既然这样,他若不给一些额外的奖励,似乎有些不道德。
“那两人直接交给胡斌。”
“是。”
躺在一边断胳膊断腿的两个男人,闻言不由缩了缩脖子。
他们不知道胡斌是谁,但依然阻止不了心底的战栗和恐惧。
他们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哪里受不得了,额外的折磨。
……
顶楼的总统套房内,蓝小路怔怔的看着上方。
从睡梦中醒来,她便躺在这里了。
昨晚失去理智前,发生的事情,还犹在眼前。
手腕上被手铐磨出的青紫色痕迹,上身的划痕,都在告诉她,那不是噩梦。
而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恐怖事实。
她被人捉住,然后被下药,又被迫穿上无比暴露,不能称之为衣服的比基尼,供人欣赏,任人叫价买卖。
关在玻璃制成的囚笼中,她差点以为自己会死掉。
后来逃跑没有成功,那些丧心病狂的疯子一个接一个的喊着。
再后来呢,发生了什么,她真的被人……拍下了?
赤身裸体地躺在这间豪华的房间,浑身上下都是那些难以说出的羞耻痕迹。
蓝小路怔怔地看着顶部出神,想哭,干涩的眼睛,却是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想要嘶喊,想要大叫,嗓子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想自己这一生完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
她还有活下去的资格吗?
嘴角缓缓的弯起,蓝小路张了张嘴。
对于昨晚在这个房间里的事情,她没有一点记忆,好像失忆了一样。
可是失忆了,那为什么之前的事情会记得这般清楚?
那个男人好大的口气,她记得那人是说了八千万。
八千万,不知可不可以买下他的那条命!
蓝小路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即便下地狱,她也要拉着他做垫背。
八千万要他一条命,也不亏。
为了不打扰蓝小路休息,万俟君只命人在房间外面把守着。
所以蓝小路醒来,并没有人知道。
万俟君处理完事情回来,发现床上已经没有了蓝小路的身影。
黑深的眸子扫过套房,看到散落在浴室门前的白色毛毯。
在隐约听到里面的水声之后,他的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旁,准备低身坐下。
忽然,他眸中冷光一闪,视线停留在不远处放置着水果的水果盘上。
他记得那里好像放着一把水果刀具,但是现在没有了。
目光不由转到紧闭的白色的浴室门上。
眼中闪过沉思。
忽然,脑子像是想到什么,万俟君豁然起身,快步朝着浴室走去。
里面的水声越来越清晰,随之进入耳中的还有压抑的抽泣声。
这一下,万俟君的脸色完全冷了下来。
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放在浴室门上,敲了两下。
不轻不重的声音,刚好可以让里面沐浴的人听到。
蓝小路正拼命地搓揉着身上的痕迹,眼泪混合着清水不断的留下。
猛然听到敲门声,她顿时僵住了身子。
背对着浴室门方向的她,一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了,有些呼吸困难。
可能是没有得到回应,敲门声随之又响起。
蓝小路抹干脸上不知是泪还是浴水的湿润,勉强睁开红肿的眼睛,目光落在一边静静躺着的水果刀上。
外面的人没有出声,但蓝小路已经认定了他就是昨晚买下自己的那个陌生男人。
既然现在他回来了,那她的账,就该清一下了。
万俟君在外面敲了两遍,仍没有得到回应。
眉头拧了起来,他不觉得蓝小路会听不到。
“蓝……”
刚准备开口喊出里面人的名字,让万俟没有想到的事,就在这个时候,浴室的门忽然被一只鲜嫩的手打开了。
但不等他看清楚蓝小路的脸,随着那只手而来的,还有另外一样闪着凛冽寒光的利器。
来不及多想,万俟君抬起左手紧紧握住了蓝小路手中的刀刃。
锋利透新的水果刀,被握在手中,那冰凉的刀刃一点点的压开手心细嫩的肌肤。
鲜血瞬间,便顺着伤口滑落了下来。
蓝小路原本恨极的目光,在看清来人之后,骤然愣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嘴巴像是被黏住了,半点声音发不出。
万俟君眉头紧紧地拧着,手上的一点伤口,并没有引起他的半点注意。
看似冰冷的目光却盛满了担心,目光在蓝小路的全身上下游移着,直到把她看了透,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一丝一毫的伤口,这才缓缓地松开了紧拧的眉。
“你这是在干什么?谋杀亲夫?”
他的声音冷冽,却奇异的没有一点恐怖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