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沫忍不住勾起嘴角,揉她头发的手改揉她粉嘟嘟的脸颊,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小家伙不错嘛,还知道找你卢瑟叔叔帮忙。看来咱们又想一块儿去了。”
没错,刚刚她的那一通电话就是打给好警察卢瑟的,对这一片街区卢瑟比她熟悉,而且餐厅里的那件事,江沫也需要他帮忙调查。
面对某个女人的夸赞,小莫嘉娜小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拉开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低头想自己的事情。
江沫嘴角抽了抽,“真是不可爱的小孩。”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江沫实在不敢相信一个五岁小孩会表现的如此沉稳老成。
究竟是谁家能把孩子养成这样,她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没过多久,卢瑟的警车便在江沫和小孩的面前停了下来。
江沫二话不说直接拉开车门,却看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客人,而且黑眸黑发,还是个东方人。
她用眼神询问卢瑟,这位是谁?
坐在警车上,不一定就是违法犯罪的犯人,而且看这小子一副纯良的样子,也不像是不法分子。
卢瑟对她解释道:“这位是迷路的中国游客,我本来准备送他一程,就接到了你的紧急电话,便开车直接过来了。”
江沫接受了这个解释,不再废话抱着小孩坐进了车后座。
“去附近最近的医院,小绵羊受伤了,我不放心她。”
她口中的小绵羊卢瑟不用想也知道说的是谁,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她给墨紫梦起的这个外号。
听到墨紫梦受伤,卢瑟脸上的笑容不由敛下,“发生了什么事?”
江沫心情不好,再者就是这里面的起因她也不清楚,所以只对他简单道:“在Meet餐厅被人推倒撞伤了额头,凶手溜了,这件事还需要你帮忙。”
卢瑟:“我知道了,先去看看她的情况,附近的医院离这儿不远。”
对这一块熟悉的卢瑟,将车开往目的地。
再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中国游客,其实不是别人,正是来巴黎找墨紫梦的瞿年。
他虽然能说一些法语,但对法语并不是很精通,所以卢瑟和江沫两人纯法语的交流,他只听懂了一点点。
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医院,瞿童鞋犹豫自己是不是先下车比较好。
但下车之后,他还是搞不清楚方向,转了这两圈,更找不到朋友说的那家店了。
与其这样倒还不如找这位热心的法国警察帮忙,至少人家没有赶他下车。
江沫和卢瑟交流完,她的视线才投到瞿年的身上,见他长的干干净净的,挺帅气阳光的一大男孩,不由带上了一点欣赏。
“你来自中国?”
这一句她用的是母语,瞿年听到后,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些惊讶。
“你会说中文?”
江沫翻了个白眼,“废话,我是中国人说中文很奇怪吗?”
“额,没,我就是有些惊讶,哦不,是惊喜。”
这简直是遇到了老乡,瞿年还是很高兴的。
其实也不怪瞿年一开始不敢认,实在是江沫一副大姐大的打扮,让瞿年有些不敢搭话。
不过既然老乡主动和自己说话,瞿年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是瞿年,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见江沫看起来应该比自己要大,瞿童鞋一点不见外的以姐姐称呼。
江沫轻笑,还挺自来熟。不过也不让人讨厌就是了。
“江沫,江河的江,泡沫的沫。你可以叫我沫姐。”
“哦,沫姐好。”瞿年相当自然地笑着叫了。
那明晃晃的笑容看得江沫心情愉悦。
不仅长的阳光,笑起来还挺可爱。
“你这是刚到巴黎?”
“对啊,刚来,对这里还不熟。”瞿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笑道。
“唔,难怪。看你这样子应该还是个学生吧,来玩的,还是留学?”
江沫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也没有调查别人户口的爱好,她只是看瞿年还算顺眼,又和墨紫梦差不多的年纪,忍不住多了两句嘴。
“我就快要毕业了,不是来玩的,也不是为了留学,是来找人的。”
“是吗,那祝你早日找到。”
巴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孩子刚出门就迷路,想必找人也不会太容易吧。江沫如是想着,丝毫没有想要帮忙的念头。
“到了。”
卢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找位置停下车子。
江沫不再理会瞿年,带着小莫嘉娜下了车。
卢瑟用英文对瞿年道:“我陪她上去看个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瞿年连忙摆手,“警察先生你先去忙你的,我不急。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那好,待会儿见。”
见他挺配合,卢瑟点头,下了车和江沫、莫嘉娜一起进入医院。
此时,墨紫梦正在打点滴,她的右手和额头都需要消炎。
傅越天陪在她的身边,墨紫梦不想看到他,一直闭着眼睛假寐。
打点滴的时间太过漫长,她只希望能滴得的快一些,她才好远离身边的这个男人。
墨紫梦只要一想到那个叫秦悦的女人,就无法给傅越天好脸色。
那个女人明明跟着他到了巴黎,他却还要来找自己。墨紫梦看不透傅越天,更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是怎么想的,她也不需要再去关心,毕竟他的女友是秦悦,这应该是她该关心的事。
阿林洗净水果,放在病房里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这是傅越天为安静方便,为墨紫梦单独要的一间单人病房。
阿林出去,此时的房中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傅越天拿起水果刀,挑出其中一个苹果,安静的削皮。
随着那一圈一圈的果皮被褪去,白色晶莹的果肉在傅越天修长的手指下显得格外的好看。
他抬头,视线落在墨紫梦有些微干的嘴唇上,眼神微微暗了暗。
“吃个苹果。”
墨紫梦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转过身体,继续假寐。
傅越天轻轻叹息了一声,低声道:“你就如此讨厌我?”
背对着他的墨紫梦身子微微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不上讨厌,只是她累了。
他的事她不想搀和,他和那个女人的事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
“小梦……”
“不要这么叫我。”
她头未回,却睁开了眼睛。
傅越天是第一次这么叫自己,如果放在以前,她想自己应该会很高兴,但此时的墨紫梦却一点感觉不到欣喜,有的只是苦涩和烦躁。
这个称呼是家人专属,他傅越天不是她的谁,她也不想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个称呼。
傅越天嘴角浮现一丝苦意,墨紫梦的抗拒疏离越来越明显,他就越来越难受。
此刻的傅越天忍不住想到以前,自己对墨紫梦的疏离,她是不是也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水果我放在盘子里,你起来把它吃了,不然喉咙会不舒服。我出去打个电话。”
将些微的复杂掩藏在眼底,傅越天将莹白的水果切好,摆放到果盘中。
抽过一旁的纸巾,擦干净手指上的汁液,看了床上的墨紫梦一眼,掏出手机走了出去。
待傅越天离开病房,墨紫梦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翻身面朝上仰躺在病床上。
转脸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摆着的水果,墨紫梦微微撇了撇嘴巴。
她伤在右手,现在右手被包裹成了粽子,而且使不出力气,点滴的针眼扎在左手手背上。不知他想让她怎么把水果吃到嘴里,难道要用嘴叼吗?
视线从水果上移开,墨紫梦没再看一眼。
其实她更想知道,傅越天是吃过了什么药,如果是可怜她,那她只会更讨厌他。
人都是自私的,墨紫梦也不例外。
她私心里不希望傅越天属于那个秦悦,也不是没想过把他从那个女人手里抢回来。
可是一个男人如果不爱你,抢又有什么用,心不在她身上,她就是彻底的输家。
墨紫梦不想爱的没有尊严,喜欢那么多年的男人,放下即便再难,她也会逼着自己去忘记。
毕竟这世界少了谁不是照样旋转呢,一年不行,她就用五年,十年,如果十年还不行,那她就用二十年,一辈子来忘掉他。
与墨紫梦一门之隔的走廊上,傅越天盯着手机上的信息看了许久。
阿林安静的站在一旁,眼见看见自家二爷面色似乎不是很好,当然刚刚从病房中出来就不大好看,不过现在好像在看了那条信息后变得似乎更加可怕了。
不知是谁来的信息?
阿林的疑问很快得到了答案。
傅越天转脸看向他,“秦悦向谁批的假?”
阿林愣了一下,“秦小姐?这个,属下并不清楚。属下没有接到消息。”
国内的事他虽然在跟进,但是员工请假这点小事,完全不归他管理。
“去查一查,秦悦的动向。”傅越天的脸色冰冷的恐怖。
“二爷,是不是秦小姐有什么不妥?”
阿林见傅越天这个样子,不由大着胆子问道。
傅越天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她请了五天的假,人已经到巴黎了,你说妥不妥?”
阿林闻言,后背发凉,额头冷汗隐隐渗了出来。
秦悦来到法国,他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在离境前,二爷明明让她守好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的工作。谁能知道那个女人会擅自追到法国来。
她还真是大胆,惹怒了二爷的下场她难道想不到吗。
“属下立刻去查。”
阿林说完后,快速的去着手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