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晨曦自从那晚看到那个斗篷女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庞之后,她每次出现都不再对傅晨曦进行攻击了,几乎每次都站在距离傅晨曦很远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她所在的方向。
有时候是在洗手间的大门外,有时候是在病房的某个角落里,有时候是在主治医生的旁边,她会凑到主治医生的身旁看他手里的资料,关于傅晨曦的病状调查和每日服用的药物。
她认真的看着资料,然后再转头看着旁边的傅晨曦,对着她裂开唇角露出好看的笑容。每当她这样对傅晨曦的时候,她都感到特别的怪异,她不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这个女人一见到傅晨曦就好像见到了杀父仇人一般,恨不得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让傅晨曦受尽折磨和痛苦,好像傅晨曦越是痛苦她就越是能开心一样。
可是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呢?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难道是傅晨曦将她的面罩摘了下来的缘故吗?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那还能找到比这个更妥的理由吗?
傅晨曦看到她歪着脑袋站在主治医生的一旁时,她总是轻而易举的就将傅晨曦的目光给吸引过去了,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般,总感觉越看越不对劲。
她好像已经完全没有要伤害傅晨曦的意思了,这几天傅晨曦除了看到她经常忧郁的坐在旁边,她也会跑过来看着傅晨曦的脖子,然后将手伸到傅晨曦的脖子上,问她:“你疼不疼?”
傅晨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忍住眼泪,瞬间就滑落了下来。她已经记不清这个女人究竟勒了多少次自己的脖子,脖子上也没有伤痕,也没有任何的途径可以衡量。
可是那些被这个女人日日夜夜折磨的场面傅晨曦至今依然记忆犹新,她忘不掉这个女人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情景,也依稀记得她每次掐傅晨曦时的力道大概是多大。
“我问你疼不疼?”斗篷女人将双手支撑在床沿,俯身看着一直都在看书的傅晨曦。
傅晨曦听到这句话眼泪不断的溢出眼眶,泪水从眼尾流到了发鬓处,她在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将眼前和自己一样的女人扫视了一遍,然后将书放到面颊上,崩溃大哭起来。
斗篷女人被傅晨曦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到了,那双支撑病床上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抓着白色的被褥,慌慌张张的站起来,慢慢地将傅晨曦放在脸上的书本拿下来。
傅晨曦凝视着站在病床前的斗篷女人,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她看到那个女人将书本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接着她直接坐到了病床上,突然伸出了白皙的手擦拭傅晨曦脸上的泪。
那一瞬间,傅晨曦愣住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坐在面前的女人,瞪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这个女人一夜之间的反差让傅晨曦感到特别的不解,她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了?
她以前恨不得将傅晨曦置于死地,可是现在不仅不再伤害她,连看傅晨曦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没了以往的凶狠残忍,变得格外的温柔,那种眼神就像傅晨曦平时看席城一样。
她不仅如此,而且还帮傅晨曦抹掉面颊上的眼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种反差到底怎么解释呢?可是傅晨曦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个具体的答案出来,恐怕连医生都无法解释吧!
“你之前为什么一直……这么伤害……我?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竟然受到了这样的惩罚?”傅晨曦抹掉面颊上的眼泪,大力的将手支撑在白色的被褥上,快速的起身了。
“我是你的影子。”斗篷女人扬起了浅浅的笑容,然后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搭在傅晨曦白皙的手背上,声音显得格外的平静,没有一丝的波澜。
“什么影子?你是我的影子?你怎么会是我的影子呢?”傅晨曦抹掉面颊上的眼泪,然后静静地注视着坐在自己病床边的斗篷女人,神色显得格外的诧异:“你说话啊!”
“我就是你的影子,你心里最真实的写照。”斗篷女人皱着眉头对傅晨曦说,然后慢慢的起身,在傅晨曦的眼前瞬间消失了,无影无踪,离开得出乎了傅晨曦的意料。
她以前是特别的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可是现在却无比渴望能看到她。因为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得不到解答,她很想亲自问这个女人,在她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回来,你别走!你不要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听到了没有?我让你快点回来!”傅晨曦穿着病服站在病房的中央,在原地兜兜转转,寻找着那个女人的身影。
可是无论傅晨曦怎么喊,怎么叫她就是不再出现。这似乎跟她最近服用的药物有很大的关系,那个女人一天出现的频率没有以前高了,而且每次来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席城和傅衡熙站在大门前的玻璃窗外朝里张望,他们站在这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亲眼看到傅晨曦看着前面自言自语,她的神情变化特别的大,似乎前面真的有人一样。
他们不知道在傅晨曦的眼里,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模样。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理解那种痛苦,经历那种绝望的瞬间,可他们却感觉自己比傅晨曦还要难受。
他们宁可站在里面的人是自己也不希望站在里面的人是傅晨曦,从她入院到现在,他们已经看过傅晨曦无数次的挣扎和绝望,也无数次看到她挥舞拳脚,自言自语。
傅衡熙看到席城转身走了之后,他迈着快速的步伐跟了上去:“医生说最近的情况好了很多了,晨曦也很配合他们的治疗,痊愈的可能性很大,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不要可能性,我要的是绝对!”席城双手插在裤兜里,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声音特别的坚定。
“一定会的,你不用太过于担心了。”傅衡席拍了一下席城的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