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果上完课，在校园里游荡着，竟然走到了学生会的社团部。上一次江果来这的时候，还是询问启航的情况，当时启航作为万众瞩目的校园新星，还有小于老师的加持，成为备受关注的焦点。江果本来想旁敲侧击打听一下崇盛和启航的私下关系，结果却在现场看了一个多小时女生们的跳舞排练。
事后，江果问启航，主持人也要会跳舞？启航说一个好的主持人要多才多艺，才能临危不乱，脱颖而出。
江果想这套理论很像崇盛的思想，不用问，就知道崇盛对启航这个小妹妹的喜爱和关心，早已经超出比赛中的关系。
人是感情的动物，接触之间长了，自然关系慢慢加深，江果又何尝不是和远帆成为了好兄弟。当然，也有时间越久越疏远的，比如江果和石坚；也有时间很久关系却不前进一步的，那就是江果和安如；还有一种是时间越久关系越模糊的，石坚和安如就是如此。复杂的关系让人头疼，江果马上停止思维，转而思考其他。
这一次，江果闲逛到此，并不想见启航。当然，启航因为创业已经忙得难见踪迹，艺术训练的时间寥寥无几。也好，把文艺当爱好，比当事业，要轻松得多。
江果想见的人是白衣如雪的世外高人——易经社团的秘书长。幸运得很，今天，秘书长本尊就在此地。江果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电话里给人讲述人生哲理。
“你怎么堕落到给人灌毒鸡汤了？”江果看秘书长挂断电话，揶揄道。
“鸡汤也好，毒药也罢。能强身健体，能以毒攻毒，也不失为行一善事。”秘书长不骄不躁地回应。
“嘿！哥们儿，你现在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吗？”江果对秘书长张口就来的理论范儿有点抓狂。
“聊泡妞，我可聊不过你。”秘书长放下端着的肩膀，松弛下来。
“泡妞我不如游弋，算命我不如你。人生，可谓是一无是处也。”江果无限惆怅。
“不让我说，你倒是拽上了。”秘书长发过来质问着。
“哥们儿，我最近真是迷茫了，早就想找你来开解开解了。”江果叹了口气。
“只能你自己放开，才能解脱。”秘书长看着江果愁眉苦脸的样子，悠然地说。
“手心手背都是肉，让我如何取舍？”江果说的是安如的名声和情感，得一就会伤一。
“本来就是一只手，为什么非要分手心手背？倘若分开，无论伤哪里，整只手都会疼。”秘书长脸上挂着微笑。
“唉，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江果伤感起来。
“世上本无两全法，才能成就痴男怨女的凄美爱情。”秘书长似乎看透了情爱之事。
“我是无可奈何，不得要领了。”江果心中迷茫犹豫。
“你早就心中有数了。”秘书长不以为然地说。
“别来这套忽悠我，我要有主意，还能这么发愁？”江果知道这是秘书长的套路。直接把问题推回给提问者。如此一来，做的任何决定，即便是错，也是遵从内心，没有办法。
“那件事，你既然没有做，不就说明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吗？”秘书长似乎为了正名，忽然提高了音量。
“你怎么知道的？”江果豁然挺直了身体。
“我不知道你是事，但是我知道你没做。”秘书长口气和缓。
“高，你绝对是高手，佩服！”江果由衷赞叹道。
“当局者迷，如果放在外人身上，你恐怕有一百个主意。”秘书长笑容和煦。
“也许吧！我虽是没做，但是我还没有拿定最后的主意。”江果明白，他还在犹豫。
“一朝放下，就永远放下了，恐怕你再想拿起来，都没机会了。”秘书长神秘莫测的一笑。
“为什么啊？”江果被秘书长的话推进云里雾里，看不清前方与来路。
“天机，不可泄露！”秘书长一句话，收住了口。
江果不再追问，因为这话他也常说，其实并不是因为什么触犯天机，而是不想说罢了。一个人，不想说的话，又何必强求呢？这个理儿，大家都懂，所以，这话一出，基本就不会再寻求结果了。
“哥们儿，你把男女感情看这么透，还想谈恋爱吗？”江果换了个话题。
“旁观时万事皆明，轮到自己，也是哭哭啼啼一傻逼。”秘书长的话很实诚。
“哈哈，你说的太露骨，太真实了！”江果对秘书长的境界宽度很是钦佩。
“人人如此，想趟这条河，谁都得湿鞋。”秘书长若有所思地说。
“谈了几个了？”江果看秘书长那一副情种的深情。
“别提了，都是一把伤心泪啊！”秘书长满面愁容，为情所困。
“一定是你苛求完美了吧？”江果知道秘书长眼光高，要求多，自然难觅意中人。
“可能是吧！这不对吗？”秘书长认可了江果的猜测。
“当然不对了，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缺点。”江果不赞成秘书长的爱情观。
“那都是扯淡！哪个书生爱的不是狐狸精的美貌，难道会爱她臭烘烘一身毛的原形？”秘书长强有力地反驳着江果。
“你这么聊天，嫦娥也得被你气跑了。”江果认为秘书长这种抬杠式聊天很不可取。
“嘿！你那意思，我是猪八戒？”秘书长思维敏捷。
“你怎么能是猪八戒呢，最次也得是净坛使者。”江果换汤不换药。
“有区别吗？”秘书长眼里不揉沙子。
“当然有了，猪八戒经过九九八十一难，又量变的积累到质变的飞跃，才修成正果，成为净坛使者，威力不是一个当量级。”江果学以致用地巧舌如簧。
“停！跟我来物理学算命那一套是吧？”秘书长马上发现了江果玩的猫腻。
“你不是早说过嘛，咱们是一个事业群，最终殊途同归。”江果记得秘书长的理论。
“不仅仅是你我，所有行业所有人，终会走向一个终点。”秘书长的话开始提升了高度。
“死亡还是毁灭？”江果琢磨了一下，这个是所有行业和人类逃不过的终极命运。
“当然不是。”秘书长坚决的否定。
“上次你说的那个？”江果想起秘书长关于科学、哲学和神学的一番理论，当然也是他认可的一个学说。
秘书长眯着眼睛笑了笑，没有作答。江果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是一个天机不可泄露。
江果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也许秘书长说得对，他的内心早有了选择，只是他还不愿意承认和接受。江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也正是他找秘书长聊天的意义所在，看似没有任何意义的聊天，实际上，可能才最有意义。如同看似无关紧要的事，实则至关重要。反之，是否亦然？
江果想，可能是，也可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