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改变战术
谭天2018-09-10 21:242,686

  远帆进入了校篮球队,虽然是候补队员。对于远帆来说,他已经欣喜若狂了。

  游弋是给校篮球队的钟锋付报酬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那哥们儿却拒绝了。他的说法是,游弋这小子球确实打的不错,大家都是真心愿意和他玩,所以先前约定的奉承啊、加微信啊、找他打球啊,都是真心的。而把他招入校篮球队,就是他自身条件的最好证明。

  两人推辞了半天,还是没送出去,最后约了一顿酒才算圆满解决。

  远帆的魅力似乎开始慢慢展现出来,进入篮球队的他,很快博得了大家的好感。那里的人眼睛都长在额头上,傲慢不逊、为我独尊、老子天下第一。十几个人的集体,派系众多、内斗严重。远帆进去之后,免不了被几方轮番拉拢,他都是笑着应对,不接受也不拒绝,一副远离江湖、与世无争的样子。他的性格和篮球队的整体性情产生了鲜明对比,也产生了互补的效应,又因为他是新人,和谁也没有矛盾和过节,大家都爱和他交往,他反而成了最受欢迎的队员。

  游弋还帮助远帆组建了一个电竞俱乐部,训练场地由校外的电竞馆提供,游弋是这家店的网络安全工程师。钟锋和篮球队很多人成为了他的第一批会员。

  喝酒那天,远帆的话让江果久久不忘。他明白远帆的烦恼,也了解他的顾虑,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怕表白失败,就会从亲近变成疏远。

  这种思想,江果最是清楚,他与远帆的想法如出一辙,惊人相似。只是江果可能比远帆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安如心里是喜欢江果的,至于这份喜欢能有多少,是否只是高中感情的余温,江果已经无从分辨。细想起来,江果似乎对他和安如之间的感情也不再清晰,克制的太久了,自己也变得有些麻木了。

  这个改命局,江果似乎已经取得了进展。远帆的性格开始走向刚毅,经过篮球队的锤炼,他势必会变成一个勇敢无畏的男人。但他对感情的思考,并不完全是因为性格软弱和缺乏自信,更重要的是他对于两人之间各项指标的综合配比,他认为他没有资格得到她的爱,得到这份幸福。想到此,江果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胸中发闷,漫无边际的压抑四面八方涌了上来,他被紧紧包裹,挣脱不出。

  游弋总是最先沉不住气的那一个,他这两天反复念叨,启航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了,听说早出晚归,不知崇盛会给她灌什么迷魂汤。又说最近右眼皮老跳,预感不好。

  江果告诉他,右眼皮跳,可能性很多,比如你晚上找的女孩有男朋友,而且还知道了你们的事,正拎着大刀在找你的路上。又或者女孩正在医院妇科拿着怀孕的化验单,准备给你打电话。还有可能你一直夜以继日聊天的性感尤物其实是个抠脚大汉……

  游弋评价江果,心里阴暗、心肠歹毒、心中对全世界怀着慢慢的恶意。

  其实,江果思维敏锐、口不饶人的时候,就是他最紧张的时刻。

  之前,远帆已经告诉江果,启航早出晚归,除了上课,踪影难觅,他有些心慌了。

  崇盛是一个意志力非常顽强的人,不达目的绝不会轻易罢休。江果现在胸中豪情万丈也无处施展。远帆似乎并没有太多需要修改的命运,他现在正走在通往美好前程的道理上。唯一能有用武之地,仅仅是推波助澜而已。

  远帆是个性情中人,相对于他人,感情尤为细腻,也更为敏感。对方一个眼神,或者一个表情,都可能让他寝食难安,苦恼万分。

  远帆让江果想起了他和安如的高中,那时候安如为了学习,可谓是夙夜不休。每天大概就睡两三个小时,白天实在太困了,就课间趴着睡上十分钟。江果经常帮安如冲咖啡提神,还不得不常备清凉油。安如有低血糖,偶尔还会头晕,江果给安如的书桌和书包里常备巧克力和棒棒糖。他还经常给安如买各种爱吃的零食,以及各种能让女孩开心的小饰品,让她在学习的枯燥中有点乐趣。

  江果认为学习这事,除了老师,最重要靠自己,他人都帮不上忙。所以,他几乎把安如学习之外的一切纷扰都解决了。除了衣食住行,还有学校的各种必须参加的赛事和活动,他基本都替安如提前安排好,她只需要出席一下就好,万事不用操心。

  为此,班主任找江果长谈了一次,让他多把心思放在自己学习上,别放在别人学习上。他让老师放心,一定不因助人为乐关心同学而耽误学习。他也确实做到了,成绩一直保持在学年的前三名。这个结果只有他自己需要付出多少才能保持住,实际上他每天睡得比安如还少,累却矢志不渝地快乐着。

  江果不希望远帆成为第二个他,但是现在看来,他已经在这条路走的很远了,而且没有停止和回头的意思。这是一个惯性,很难停下来,看对方有一点难处,受一点委屈,就无比难受。天长日久,量变积累到一定程度,填满到内心无以复加,却无法产生质变。快乐和痛苦就在一个平衡状态,互相争夺,积压彼此。个中滋味,只有自知了。

  江果决定帮助远帆,帮助他从暗恋的旋涡中挣脱出来,进可以获得爱情的甜蜜,退可以卸下内心的枷锁。无论如何打破这种卑微的平衡,对远帆都是利大于弊。最大的问题,就是远帆的意愿。

  有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和了解,远帆似乎并不想走出他所谓的安全区。如果他反对江果的意见,必然会终止江果的一切建议和帮助。那样不仅会事倍功半,江果也会在比试中完败。江果不怕失败,但如果是这样的结局,不仅窝囊而且憋屈。

  “不行!”游弋听到江果的想法,坚决地反对,“什么是爱情,那是两个人的事,你参与进去只会坏事。”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江果耐心地解释,“远帆早就迷路了,咱们得帮他一把。”

  “帮了他,可能你就败了啊!”游弋起开一瓶北冰洋,递给江果,江果摆摆手。

  “现在也未必赢,谁晓得崇大小姐在憋什么大招儿。”江果整理着准备要还回图书馆的科幻小说。

  “也对,她的心思是挺难琢磨的。”游弋用湿巾擦着他的小白鞋。

  “哎呦,还有你这情圣不知的女人心?”江果到处搜寻着借书卡。

  “女人可能只是她的外表,实际上性别不明人鬼莫辨啊。”游弋端详着擦过的鞋,寻找着灰尘的印迹。

  “好不好?”江果拉开抽屉,翻腾着。

  “什么好不好?”游弋满意地放下一只鞋,拿起另一只。

  “她。”江果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床上,瞬间一片凌乱。

  “好是好,就是……唉,说不出来。”游弋停下擦鞋的动作,认真地回答。

  “可算找到了。”江果拿起借书卡。

  “你听到我的回答了吗?”游弋使劲擦着鞋上的一块黑色斑块。

  “不用听,我早知道答案。”江果开始把东西一件件装回背包,“我了解你,就像农民了解大粪。”

  “你大爷!”游弋把湿乎乎地鞋扔了过来。江果猛然伸手,稳稳地接在手里。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江果把鞋扔到游弋怀里。

  游弋抱着鞋,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回过神来,“陪练球的,练成高手了,是吧。”

  “我,一直是高手。”江果把书装进包了,背上肩,闪身出门而去。

继续阅读:第十八章 暗恋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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