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白目光温柔,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又蹙着眉,“你怎么哭了,你脖子上的伤是受到委屈了?”
他不敢往最坏的地方想,也不想再触痛到江楚最柔软的地方。
江楚摇摇头,是比这个更恐怖,“司白,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
有些话她是难以启齿,特别是在司白面前无法展现最难看的一面。
可司白已经猜到她经历过不好的事,不过他并不会因此嫌弃或者怎样,而是想给她更多的关爱,用力的勒紧手臂安慰着她,“好了,过去不愉快的就不要想了,以后会更好。”
“永远都不可能好了,永远都不可能。”
江楚心如死灰,遭受了非人的对待,这个世界的残酷令她疲惫不堪。
“我给你处理伤口,我会陪着你,不要害怕。”司白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不要,太多了。”江楚拒绝,她不想让他看到难堪,“我想休息一会。”
“那我扶着你走。”
司白见她虚弱的模样,就像是一不小心就要倒下去,拉住她的胳膊带她回家。
从始至终,江楚都显得很平静,目光清冷,她拉开司白的手,说道,“我要去洗个澡。”
“好。”司白说道,“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就喊我,我就在外面。”
“嗯。”
江楚垂着头钻入了浴室,打开花洒,不等脱衣服就站在花洒下淋着,她搓着自己的手臂和身体,上面留下的每一条被鞭打的痕迹都想要去掉,这又是另一个噩梦,让她无法自控的折磨自己。
手臂搓红了,掉了一层皮,江楚还是觉得自己脏,全身都脏透了。
被人像是奴隶一样戏弄和观赏,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她的人生就随便的葬送在那些有钱人手里。
可恨,可气,悲哀。
冷水浸透着江楚的身体,同样也冷却了她的热情。
恨意和悲伤上涌,她那些正义乐观的心理都被磨灭了。
她庆幸自己还有一丝理智,不至于偏激到和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同归于尽。
可是,内心的伤痕永远都抹不掉了。
不仅仅是白素素带来的,还有宫胤。
许久不见江楚出来,司白有些担忧,不放心的敲了敲浴室门,“江楚。”
没有人回应。
司白皱着眉,心里有些慌,“江楚,听见了吗?要是不做声我就进来了。”
还是没有人回应。
遇到这种情况,司白也不能犹豫了,打开浴室的门,只见江楚坐在浴缸里晕了过去,而她身上遍布着各种各样的伤痕。
他惊呆了,远远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
“江楚!”
司白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水是冷的。
他拍了拍江楚的脸,“醒醒,江楚。”
连忙把她抱起来送到卧室,又给她盖上被子。
司白面色变得复杂,紧握着拳头,应该从江楚不接电话开始他就应该猜到她遇到了什么,可没有任何动作跑到她楼下等她才会错过了时间,也丢失了机会,让她受到了伤害。
这边宫胤才回到家,脸色阴沉,眼神冰冷,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寒冷了。
“宫爷,你不是去找江小姐了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宋城处理完之后,回到蓝水湾只见到宫胤,而且脸色不太好,一看就发生过什么令他不愉快的事情。
“她自己回去了。”宫胤冷声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女人。”
这到底是闹成哪样了?
英雄救美不应该会促进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那个男人处理了吗?”
“处理了。”宋城说道,“那个人是个暴发户,江小姐出现在拍卖会上是被人算计了,宫爷,江小姐这次肯定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您要不要……”
“关我什么事。”宫胤直接否决,“我及时赶去救她,她不把我当做一回事,还对我大吼大叫的,我宫胤什么时候去哄过女人,她再怎么伤心我都不会去哄她。”
“可是……”宋城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过两天,这女人想明白了就好了。”宫胤自信满满的说道,“这世界上还没有人不把我当回事。”
所以,这两天江楚没出过门,也没去公司,一直都待在家里。
江楚躺在床上两天,心情一直处于闷闷不乐的状态。
“好些了没有?”
司白做了瘦肉粥端到江楚面前,“你生病了这么久,人都瘦了。”
江楚微微一笑,很感激他,“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估计现在都要死了。”
“你说的是什么丧气话。”司白说道,“你的命还长着,只是你得好好照顾自己。”
“你真好。”江楚感觉自己有点依赖他了,“你做的粥真好喝,这样子以后我可能都得吃你做的才行。”
司白笑了,似乎很喜欢她这样,“只要你想吃,我都可以。”
江楚胃口大好,吃得也比较多,一碗瘦肉粥都吃完了。
见她恢复得不错,司白也放心了,他最怕的就是江楚一蹶不振。
他刻意不去提发生过的事,也不触碰江楚的伤口,给她最大的希望。
这两天,司白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江楚,怕她想不开,再说她生病了也需要人照顾,几乎是寸步不离,吃睡都在她家。
江楚也没有拒绝,缺少人说话,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是孤单的一个人。
“你没去工作,我是不是耽误你了。”
在司白洗碗的时候,江楚站在厨房门口,不安的询问道。
“不碍事。”司白撩起袖子就是个家居的好男人,“你都这样了,我总不能放你一个人,再说我在哪里都是工作,不耽误的,你只要快点好起来,我就放心了。”
“我已经好了,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只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江楚在客厅的沙发坐下,身上盖着毯子,这一次对她是不小的创伤,被人折磨就算了,而且宫胤的态度令她很失望,他们的思维方式不再同一个频率上。他觉得她获救了就会感激,可她需要的是算计她的人得到惩罚。
“别想了。”司白想让她开心一点,“不如我们出去吧,你都在家好几天了,出去透透气也好。”
“可我不想去。”
江楚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
“江楚。”司白突然喊道。
江楚回过头,这样叫她,令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