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晨冷眼看着在自己面前哭的泣不成声的老人,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他硬着心,故意说:“你对不起我?”
许父痛苦的抬起了头:“孩子,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没有犯错误,就不会有今天的后果,也许你。妈妈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谢一晨刚才还凛冽的眼神这一会突然闪着晶莹,其实,有一个爸爸,是他从小的梦想,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哭的这样的伤心,一瞬间,谢一晨的心痛的要命。
他扶起许父,皱着眉头,压低着嗓子把他扶了起来,哽咽着说到:“好了,那么多年过去了。”
许父缓缓的起身,想了想,又在谢一晨的搀扶下缓缓坐在沙发上,他长叹了一口气:“爸爸真的不知道怎么补偿你们。”
许父一边说眼角又划了一滴眼泪,他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水,拿着桌子上的苹果,认真的削了起来。
谢一晨心里有些酸酸的,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男人,刚才他还恨不得把许父一刀捅死,好给自己的母亲报仇,可眼下……
“你别削,我不吃苹果!”谢一晨沉默了一会说道。
许父一愣,把苹果放下,又拿起了橙子:“孩子,橙子可以吗?”
谢一晨扭着头,已经越发越克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我不吃……”
他硬着口气接着说道:“我习惯吃皮了。”
许父有些尴尬:“孩子,那爸爸给你削过芒果?这个芒果很甜的。”
谢一晨眉头皱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在一点点的融化他的心,许父在一边见谢一晨不说话,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些。
“不说就是默认了,来爸爸给你削这个芒果。”说着,他又拿起水果刀,一边看着谢一晨,一边切,一边带着慈爱的笑。
“哎呦!”这时,许父突然喊了一声,低头一看收拾,顿时渗出了鲜血许父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卫生纸,按住了伤口,但是依旧挡不住似的。
谢一晨一下子围了过来,紧张的情绪爬了一脸:“爸,你没事吧!快,你家有没有药箱,我帮你包扎!”
“张嫂,张嫂!你们家有没有医药箱。”谢一晨大喊道,这时,一直躲在屋里避嫌的张嫂抱着一个医药箱拿了过来,谢一晨的神情充满了紧张,小心翼翼的翻出酒精。
“爸,酒精会很痛,你忍一忍。”谢一晨嘱咐着说。
许父点了点头,眼神激动的看着谢一晨,谢一晨轻轻的把酒精点在了伤口上,又按压止血。
“爸,你怎么不吭声,不痛吗?”谢一晨小心翼翼的问道。
许父内心的激动早就让他忘记了手指的疼痛,他笑着说:“孩子,你叫我什么。”
谢一晨一愣,缓缓的抬起了头他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拿出纱布小心的包上了许父的手指。
“其实,我并不是想跟你结仇,只是我觉得妈妈太可怜了。”谢一晨的声音哽咽着说道。
一瞬间谢一晨的情绪在这一刻释放,他突然的扑到许父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起来:“爸!”
许父拍拍谢一晨的肩膀,仰起头,争取不让眼泪掉的那么快:“孩子,别哭了。”
正当父子俩抱头痛哭的这一会,许母其实和穆沐早就站在了门口,许母的表情超乎寻常的平静,面前激动人心的场面似乎完全跟她没有关系。
见两人还没有发现自己,许母在一旁拉了一张凳子坐在了门口,张嫂刚想叫人,许母瞪了她一眼,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许父只顾着看眼前的谢一晨,客厅很大,有一道屏风挡在了门口,所以许父并没有发现她们,许父看着眼前的谢一晨,笑眯眯的说:“其实,你和恩泽挺像的,孩子,我会补偿你们母子的。”
“爸……”谢一晨本身就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一听这话,更受不了了。
“哎呦,我不在家,你们在这认亲呢?补偿?怪不得不让我出院呢,原来是准备小三上位啊!”
一瞬间,屋内的空气变得异常的尴尬,谢一晨松开了被许父捏着的手,尴尬的低着头:“阿姨……”
“你怎么不叫妈呢?巴结完你爸,你倒是巴结巴结我啊?”许母刻薄的话冲入了谢一晨的耳朵。
眼看着许父的脸色变得铁青,许母依旧不依不饶的说:“我说谢一晨,你过来跟我说几句好听的,说不定,我能考虑你的妈妈,来做个二姨太也说不定呢,我们家,就按民国时期的风格过,你说怎么样啊!”
许母一边巴拉巴拉的说,一边一点点的走到了许父的面前。
许父理亏,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低着头一直说着抱歉的话。
“阿姨,对不起,我不该来的,我走。”谢一晨本就没有破坏他们家庭的意思,起身准备离开,刚准备走,就看到谢母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一晨,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又来这做什么,你要妈妈操多少心?”谢母在门口焦急的说。
许母从嘴里哼了一声:“哎呦,谢一晨,看看,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又来唱双簧了!”
谢一晨气的至喘粗气,门口的谢母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她断断续续的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说着,谢母转身就要离开,穆沐转了转眼珠,假装无意的拽了拽许母的胳膊,让许母发现谢母要离开。
“哎呦,别走啊,留下来继续啊!”许母刻薄的说道。
谢母十分的尴尬,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扭头就要离开,许母几步跟了出去:“怎么,看我在这,你就要走了?”
许父见状急忙追了出去,拉住了许母的胳膊:“你听我解释!”
许母挣脱开:“不让我出院,原来是为了和这个贱女人旧情复燃,还说什么我再休息几日,你都是骗我的!你要和这个不要脸的老狐狸在一起才是真的。”
谢一晨听不下去有人这样辱骂自己的妈妈,他有些生气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