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了看她勺子里的猪蹄块,再看看她裹得跟猪蹄差不多的手,俨然没多大区别。
“你好歹……给我吃口菜嘛。”
这两天她就没正正经经的吃过一顿好吃的,再看人家吃的喷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对于菜色没研究,也叫不上来菜名。总之鱼肉蔬菜皆有,加上摆盘配色的考究。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盯着他夹起几根菜叶子,望眼欲穿……最后还是眼睁睁目睹送进了某人的嘴里!
“呜呜,欺负人。”
再也忍不住的埋头痛哭!
许久后也没见有动静。
说好的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呢!她怎么连口菜都没得咯!
终于快要演不下去之时,面前忽然落下阴影。
呆呆的抬起一双没半颗泪珠子的眼睛,只见是个小碟子,上面孤零零的搁着一根菜叶子。
“……”
这菜,还真是……标准的一口啊。
“我最近没工作,不减肥的。”
所以一根不够吃啊!
男人深深的凝视着她,再起筷,这次好像夹起的是橙色的小丁块。
慕颜瞬间脸色大变!
胡萝卜!Nonono!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
“这就不用了!”
她立马挡住自己的小碟子,拒绝胡萝卜丁的入侵!
挑食,很好。
夹着胡萝卜的筷子近在眼前,“鱼肉。”
扬起下巴,撇过脸!
她和她最后的倔强!
“不吃?那就什么都别吃。”
“哼!”她有她的骄傲!“三块!外加鸡翅!”
他直接驳回,“鸡翅油腻,不行。”
“那要五块鱼肉,要大块!”
“一块。”
“三块!”
“一块。”
“两块半!”
以为人民币啊,还带五毛的!
“吃,还是不吃。”
“两块两块!”
讨厌的胡萝卜丁还在半空中,说明男人并不同意。
“鱼肉有营养,对我们这种虚弱的病人来说,是很需要的!”
“下顿清蒸,你可以吃。”
“清蒸不好吃,红烧才好吃!”清蒸什么的一点味道都没有,没意思!
“不行,油腻。等痊愈后,想吃多少有多少。”
“我就要现在吃!已经恢复了!能跑能跳!”
冰冷的目光落在白胖胖的爪子上,她立马往身后藏起!
“那……一块也不是不可以。”
她眼珠子一转,疑似有条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
“那这筷子我要自己夹!就夹一块!”
四目相接,凌空对峙!
这是她的底线了!
他到底还是松了口,她奸诈一笑!
小样!跟姐斗!姐在道上混的时候,你丫还在穿开裆裤呢!
某女显然没有年龄之差的意识,暗戳戳的磨了磨她的筷子!
哦等等,她的右手好像没法用?
次奥!那岂不是使不出绝杀了?!
不行不行!说好只有一口的!
脑海里思绪百转千回,即便咬牙拼着一只手也势要让男人刮目相看!
“让让!让让!等下容易误伤!别怪我没提醒!”
磨筷霍霍向鱼肉!
开头总要小心翼翼,如对待精细的功夫。
一只筷子慢慢的由鱼嘴捅入,顺着鱼骨往下。另一只筷子顺势跟上,再尾端的时候,稍稍分开。
若不是右手无法用,她哪里会那么吃力!
尤其还是这么完整,好下手的整条鱼!
“成功啦成功啦!哈哈哈,我的——鱼!”
开心不过三秒,pia叽!肥美的一条大鱼,就酱紫活森森的落在了桌沿!
她……的……鱼!
感觉到来自灵魂的惊吓和悲恸!她举着筷子傻呆呆的望着,直挺挺的鱼就这样在桌边晃啊晃!
然后……
不!——
“喵呜~~~”
忽感一阵轻风拂过,一个身影的来回闪现都不带喘气。
悲痛欲绝中无法回神的慕颜,只听到一颗心破碎的声音!
“呜哇!我的鱼!”
“连猫都欺负人!还我的鱼啊啊啊啊!”
气死她也!
“你又是哪里来的!哪根葱哪根蒜!拼什么抢我的鱼!”
“莱恩。”
男人一声低唤,引得不远处成功叼走大鱼,缩在客厅沙发边上的喵咪,转过脑袋看了他们一眼。
“喵呜?”
“这只喵是你的?!”慕颜已经气得快要说不出话了!
“嗯。”
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喵!
主人虐待她!连喵都敢在她筷子下夺食!过分!太过分了!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好欺负!
“我不管!你的喵抢了我的鱼!你赔我一条鱼!”
“好。”
“红烧的!”
“可以。”
“我现在就要!”
“不行。”
“那……太晚的话,下一顿也行!”
“不行。”
“你说会赔我的!”
“嗯。”
“那……”
“等你恢复,或者清蒸,自己选。”
慕颜气得小脸蛋一鼓一鼓!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还有这只喵!
“吃吃吃!撑死你们算了!本姑娘!不!吃!了!”
筷子随手往桌上一摔,转身就往楼上去!临走前还不忘瞪了那只喵一眼!
只见那只喵貌似呆萌的目光之中,隐约暗藏蔑视。
鱼唇的人类,妄图跟本喵大人斗。
哼!慕颜拒绝挑衅!你才蠢!你们全家都蠢!
剩下餐厅一人一喵,两两相望。
空气变得很安静。
“莱恩。”
“喵呜~”
“这个礼拜断鱼。”
“喵……呜?!”
尼嗦神马?!
慕颜重重的甩上门,习惯性的扑到床上,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来来回回打滚。
铺好的床瞬间被她折腾的乱糟糟!
舒坦!解气!
从这头滚到那头,那头滚到这头,来回翻滚,心头郁结都散了七七八八!
只是昨晚没吃东西,一觉睡到中午又只喝了粥,刚才更是被气得什么都没吃,闹腾完了肚子就开始唱空城计了。
饿,好饿。
望着天花板发呆,看着看着……迷迷糊糊的又有些困意。
就连何时房间里多了个人,都全然未觉。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乱糟糟的床上独独留个小蝉蛹状生物。
男人只觉这睡姿着实是差到没边了,这么大张床都不够她一个人睡。
等了半天,也没人应。
细细听来,是平稳而浅浅的呼吸。
头和脚都分不清在哪端,男人随手扒开其中一端,露出毛茸茸的脑袋。探了探额头,还好不是又发烧。
“起来。”
脑袋往里缩了缩。
看来是听见的。
“要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