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来的询问让黎一瞳直接愣了一下,景历虽然爱吃醋,但从来都不是什么乱吃飞醋蛮不讲理的人。刚才和顾瑾年谈话的时候,他要是吃醋了一定会立刻表现出来,而不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才说这些。
此刻既然会这么问,就定然有他的道理。
所以黎一瞳只是愣了一秒,便回过神来。她凝眉思忖了片刻,谨慎的说道:“可能……你的三分之一吧?”
兴许顾瑾年在黎一瞳的面前表达过好几次他对黎一瞳的爱意,但时至少在黎一瞳这边看来,她并没有特别真实的感受到顾瑾年对自己的喜欢。
不过也兴许是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景历,所以对别人的喜欢自然也就忽略了,所以思来想去就想出了这么一个答案来。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看向景历。
只见景历在听到她的答案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双浓黑的双眉此时紧拧了起来,带着无法言说的沉色。
他这般模样让黎一瞳越来越担心起来,她忍不住握住景历的手,担心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忽然关心起顾瑾年来了?”
景历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黎一瞳一眼,而后忽然轻笑了一声,伸手在黎一瞳的发间轻轻揉了两下,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了而已……”
话说着,景历看向车外的司机,又对黎一瞳说道:“好了,车来了,我们先换车吧。话说着,景历拉着黎一瞳就要下车。他下车的时候就只拿了一把伞在手中,另外一把伞则留在了车里。
“等等,还有一把伞没拿……”
“那把伞留在车里,到时候真要是下雨了,我们两个人用一把伞就行了。”
眼看着黎一瞳要拿车内留下来的那把伞,景历连忙挽住黎一瞳的腰,将她带到了另外一辆车里边。
“景总,那那辆车现在是先弄回去,还是怎么办?”
“那辆车停在那里就行了,你待会儿把车开到前面停下来,然后你也下车,躲远一些,看到时候两辆车会怎么样。”
景历的做法听得司机一脸糊涂,他忍不住疑惑的看了景历一眼,但目光在触及到景历深沉的双眼时,立刻便打消了心中的疑惑,依照景历的话将车开到前面停了下来。
这一次下车的时候,剩下另一把伞景历也留在了车里边。
黎一瞳有些时候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面比较迟钝,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傻子。景历拐弯抹角的做了这么多事,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他的目的。
所以等到黎一瞳明白景历的目的之后,什么话也没有多问多说,只是跟着景历上了一辆出租车,停在两辆车的不远处,观察着他们的动静。
因为景历特地交代过,所以两辆被景历抛弃的车,里边都特地伪装过,至少从外边看过去,车里边都有人。除非有人靠近仔细看,不然看不出来里边有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路边来来往往的车辆都不曾有人停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这条路上的最前方忽然出现一阵骚乱,下一刻,一辆失控的车边朝着他们之前废弃的车撞了过来。
和之前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让黎一瞳的双眼倏地一下睁大,双眼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巨大的碰撞声,即便景历和黎一瞳现在坐在出租车里边,远远地观望着,还是被那震撼的一幕给惊到了。
这一次,比起前一次他们所遇到的还要狠,是真的想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顾瑾年!”
黎一瞳尖声出口,刚才在看见景历的举动时,她心里还有些将信将疑。但是此刻看着已经被撞得粉碎的两辆车,黎一瞳仿佛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随着方才已经爆炸的两辆车一起破碎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想不到,顾瑾年会害她!
撇开顾瑾年对自己的私人感情不说,就单单说她和顾瑾年之间这么多年的交情,黎一瞳就想不到顾瑾年会这么做!
而且,她完全想象不到,顾瑾年究竟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对他们!
一时间,黎一瞳的心冷成了一片。一直以来不管经历多少令人失望心碎的事情,她一直都对着世界心怀美好。
可是到今天她才发现,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的要黑暗的多。
想到此黎一瞳的背脊一阵发寒,她忍不住看向景历,此时景历的双眸之中也是一片沉色。不过他早就有所预料,所以这个时候倒也不算惊讶。
感觉到黎一瞳的视线,景历连忙握住了黎一瞳的手,像是在安慰一般,他亲了亲黎一瞳的手背,勾唇柔声说道:“别多想,人活在世上沉沉浮浮这么多年,有些人终归不会属于你,既然道不同又怎么能为谋?”
景历鲜少会在黎一瞳的面前说这些文绉绉的话,然而此时此刻他对黎一瞳说的这些,却让黎一瞳的心理好受了不少。
短短几天的时间接受了这么多的打击,黎一瞳此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乏。
她忍不住靠在景历的肩头,张了张嘴,有些费力的说道:“我真的想不到……想不到顾瑾年竟然会那样做,为什么……”
话说着说着,黎一瞳便闭上了眼睛,她的眼睛有些酸,有些想哭。可是她不想哭,如果是其他的事情,她可以放任自己流眼泪。
可是一想到自己和顾瑾年这么多年的交情,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一个好人的顾瑾年,现在竟然做出这么狠心的事情,她实在没办法让自己为这样一个人掉眼泪。
景历没说话,如果不是因为今天黎一瞳离不开他,他实在不想让黎一瞳知道这件事情。
黎一瞳对顾瑾年没有什么想法景历知道,但黎一瞳把顾瑾年当做真正的朋友,景历也知道。
这种犹如被最亲密的人背叛的感受,心里那种痛感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不想让黎一瞳来承担这些残忍,他是黎一瞳的男人,所有最苦的一切就应该他来承担。
这是他该为黎一瞳做的,也是他想为黎一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