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最好的酒店里——
景历此时正坐在套房的沙发上边,他身上穿着深色的几乎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定定的看着距离自己一米多远的小孩。
仅仅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说,都能让人感受到他强势而又凌厉的气场。
景瑜就算胆子再大,平常再怎么古灵精怪,也终归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而已。此时看着这般可怕的景历,害怕的不得了。坐在距离景历一米多远的地方,憋着嘴看着景历,一副想哭又不敢哭出来的模样,看上去委屈又可怜。
从景历的人把景瑜带回来开始,景历就一直在观察着景瑜。虽说A市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但孩子出生的那段时间,景历还没有从失去黎一瞳的痛苦当中走出来,那一年的时间,错过了孩子的成长。至于后来,他忙于工作,孩子都是在交给黎家的人带,关注的就更少了。
猛然间看到景瑜,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当初黎一瞳离开景历的时候,肚子都还没有显怀,现在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孩子竟然都已经这么大了。很可爱,眉眼间有他的影子,也有黎一瞳的影子,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他和黎一瞳的孩子。
看到景瑜的时候,景历对他还算比较满意。只不过看到景瑜一副害怕的要哭出来的模样,景历顿时就有些不满了。
他可是孩子的父亲,而且也没说孩子一句,也没骂孩子一句,结果人就害怕成了这个样子,他又不是什么吃人的猛兽。
想到此,景历的眼神不由得沉了几分。
他哪里知道,这几年来,他整个人的性子都阴沉可怕了许多,就像现在这样,什么话也不说,仅仅只是这样‘平淡’的看着别人,就足够让人害怕了。
此时见到景历双眼一沉,景瑜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
要知道家里那个孩子平常可是安静的不得了,忽然之间见到景瑜嚎啕大哭的场景,景历整个人直接就愣在了那里。
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忽然浮现出了一抹无措。
他皱眉看着哭泣的景瑜,似是想要说什么,可是自从黎一瞳离开之后,他再也没有哄过什么人,也再也没有对任何人放软过自己的脾气。
现在景瑜这般嚎啕大哭,就算景历心里想要去安抚景瑜,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小孩子嚎啕大哭起来的时候,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嗓子都要哭破了一样。一旁的下属看着景瑜哭的惨兮兮的模样,生怕再这样下去景瑜会出什么事,所以他忍不住对着景历小声的说道:“景总,您还是哄哄孩子吧,再这么下去,小少爷嗓子哭破了,就不好了……”
“哄他?”
景历重复着下属的话,说话的时候眉间的褶皱更深了几分,明明他也没有发脾气,可现在他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强大。
以至于现在稍微皱个眉头,看起来都可怕的很。下属看的腿一软,连忙埋着头点头,一副怕极了的样子。
成年人都怕成了这个样子,更不用说还是小孩子的景瑜了。几乎是看见景历眼色沉下来的瞬间,景瑜哭的更厉害了。
景历虽然面上神色沉沉,但景瑜可是他和黎一瞳的孩子,他自然十分疼爱孩子。现在见到景瑜哭成这般模样,心上自然也心疼。
所以下一刻,就见景历站起身来,走到景瑜面前将人给抱了起来。
本来景瑜就怕景历,现在景历把他给抱了起来,更是怕的不得了,整个人直接就呆在了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待会儿景历会对他怎么样。
旁儿的人都看出来景瑜是太过害怕景历才没有动的,可是景历偏偏不明白,还以为景瑜不哭是因为自己抱他起了作用。
于是干脆也不再多言,直接抱着景瑜坐下来开始谈事。
“你妈给取得什么名字?”
过了会儿景历忽然开口,景瑜这会儿整个人都是呆住的,闻言睁着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景历,哪里敢说一句话。
见他这般模样,景历忍不住啧了一声,不过也没有逼迫景瑜。毕竟在景历看来,景瑜根本就是一个几岁大什么都不懂得小屁孩儿,你问他他能答出什么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害怕,还是真的困了,景瑜虽然怕景历怕的要死,但待在景历的怀中,没过一会儿竟然也睡了过去。
看到怀中已经熟睡过去的孩子,景历原本冷硬的眉眼在这一瞬间不自觉的变得柔和了些许。
他也没把景瑜放到房间里边去,就这样抱着孩子,对着身边的下属说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看的出景历为了照顾怀中的孩子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即便是这样,冷冽的语气仍旧让人感到可怕。
他的下属只是抬头飞快的看了景历一眼便低下了头,忙说道:“王助那边已经联系了苏先生,苏先生现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过几个小时估计就到了。而夫人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苏先生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听到这里景历不说话,苏景炎是什么性子,这几年他最是清楚。如果对方真的不愿意多说,就算他的人再怎么逼迫都不可能会有任何用。
想到此,景历的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他看了一眼怀中熟睡的景瑜,唇角在这一瞬间微微上扬了几分,他伸手在景瑜的脸上轻轻捏了两下,在看到景瑜不满皱眉的模样,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只是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既然舅舅一家朝着这边赶过来,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不过你们记住,寻找黎一瞳下落的人,也不能松懈,如果到时候黎一瞳有半分意外,你们……”
后边的话,景历没有再说下去,但满含深意的语气却听得在场的人头皮一阵发麻。现在的景历可不是三年前的那个景历,他要想悄无声息的处理一个人,不让人察觉,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