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霞进来的时候,和早上刚来时打扮的光鲜亮丽的模样相差甚远。经过几乎快要一天的时间,原本精心化好的妆容现在已经花了,因为在景历公司的缘故,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曲霞也不好意思在这里补妆,所以进来的时候,眼妆都有些花了,粉底也浮上来了些许。
她进来的一瞬间,看见她这般模样,黎一瞳刚刚喝道口中的一口水顿时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曲霞没有照镜子,看不见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但看到黎一瞳这般举动,多少也能够猜到一些自己现在的模样。
就算曲霞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但不管是哪个年纪的女人,对自己外貌都十分在乎。
现在立刻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脸,进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给景历大招呼,慌忙的顾及着自己的脸了。
“我说阿姨,你只顾着自己的脸啊,你要是再这样看下去,待会儿景历下班了,明天估计你就见不到景历了。”
不待景历开口,黎一瞳便笑着对曲霞说道。说起景历对付人的手段,黎一瞳自然是比不上,但是小打小闹还是可以的。
现在她一开口,曲霞瞬间就变了脸色。一想到景氏现在濒临破产,她也顾不上自己的脸,连忙看向景历,挤出一个僵硬又难看的笑容对着景历说道:“景历啊,昨天听你爸说想要见我……你……”
“景仲天是这么对你说的?”
不待曲霞话说完,景历就打断了她的话。景历在曲霞的面前,也懒得伪装什么,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看着曲霞的那双眼睛也犀利至极。
曲霞最怕的就是景历这个模样,现在见此,浑身一颤,连忙低头不敢看景历的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仲天……是是……是这样对我说的。”
说完,便听到景历啧啧啧几声,声音当中满是怜悯和鄙夷。
只见他站了起来,不疾不徐的走到了曲霞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今天叫你来,为的也不是其他的事情……是为了当年,我母亲的死。”
短短两三句话,景历说的极慢,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根一根的利刺一般,狠狠地扎在了曲霞的心上。
她抬头瞪大眼睛看着景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颤抖着唇说道:“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清楚?曲霞,十年前的那个晚宴上边,你和景文彬说了什么,还记得么?”
曲霞没有说话,只是双眼瞪大无神的看着某处,似是在回想着十年前那个晚宴上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只见她的双眼猛地睁大,再看向景历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她伸出手来,指着景历,哑声说道:“那天晚上……其实……其实是你对不对?!那天晚上我和文彬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
景历就喜欢看曲霞挣扎,痛苦,害怕的模样。此时听到曲霞的话,他满意的勾了勾唇,说道:“不错,你们当初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我心里都一清二楚……”
说到这里,景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停顿了下来,朝着曲霞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这个笑容看的曲霞头皮发麻,寒意从脚底直窜而上。
她还未反应过来,接下来便听景历继续说道:“而且在这十年的时间里,你和景文彬当年做的那些事情,我不仅知道,还有了证据。”
此言一出,曲霞脸上的血色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她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景历,似是想要说什么,可是话还未说出口,下一刻便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见她这般,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黎一瞳立刻就起来了,看着已经晕过去的曲霞,无趣的说道:“她做坏事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么?怎么现在你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她就晕过去了?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算了?”
黎一瞳可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如果曲霞和景文彬没有害人,现在景历做的这些也够了。可偏偏,景文彬和曲霞的手上,沾染了景历母亲的性命,现在再怎么对曲霞都不过分。
景历闻言睨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曲霞,而后不疾不徐的将办公桌上的水杯拿了起来,直接倒在了曲霞的脸上。
这杯水是不久之前王助倒进来,虽说已经不是开水,但总归还是有一些烫。现在景历直接这样倒下去,当即烫的曲霞大叫一声,立刻醒了过来。
以前景家还没有落魄的时候,曲霞平日里也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像现在这般出丑的模样,以前从未有过。
现在又被景历泼了一杯水,茶水将她脸上的妆容弄得越来越花,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此时的曲霞心头几乎被恐惧所占据,钱和地位没了不要紧,关键是人没了,那一切才叫真正完了!景历现在手上有了当初他们害死景历母亲的证据,若是景历到时候交到警局的手里去,到时候她就真的完了!
恐惧站满了曲霞的心头,现在被景历这般对待,她也根本无暇愤怒,几乎是醒过来的一瞬间,她紧紧抓住景历的裤脚,鼻涕眼泪糊满了一脸,大哭着说道:“景历!景历,你放过我和文彬吧,这些年……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当时也只是鬼迷心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就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啊……”
景历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曲霞,幽深的双眸之中满是厌恶和恨意,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欣赏够了曲霞的丑态,他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要我放过你也可以,但是在你和景文彬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这话让曲霞立刻停下了动作,她浑身僵硬,抬头双眼无神的看着景历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只能在我和文彬当中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