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漫被泯灭了这么多年的杀心终于在日夜对着顾希冉之后重新被燃起,那天她趁着尼姑大会霍逸宸的保镖没法随同,偷摸着从寺庙的一个出口跑去了县城。
顾漫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回去的时候,她身上多了一个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袋。
霍逸宸当时就在凉亭听方辉汇报工作,见百米开外的顾漫行色匆匆后起疑,要知道这个女人平时总一副世事与她无关的的从容感。
“总裁?”方辉见霍逸宸分了心,从旁叫了一声。霍逸宸立马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而后示意方辉先行离开。
霍逸宸一边躲在障碍物后,一边观察着顾漫仓皇逃窜的神情。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一定在秘密进行着什么……
可跟到尼姑住处后,来来往往的尼姑让霍逸宸没法跟进那个“男施主勿进”之地,霍逸宸只得眼睁睁看着顾漫脱离他的视线。
一晃过去了两天,这两天里霍逸宸的目光焦点都放在顾漫的身上,要说她有什么特别不同,就是她从对顾希冉态度的不冷不热,到突然变得殷勤。
以至于顾希冉在和霍逸宸说起顾漫时,总是眉飞色舞。
“逸宸,你说姑姑现在算不算认了我?”顾希冉抬脸问面前的男人,是一脸收获了亲情的幸福感。
霍逸宸不予置评,他心里对两天前顾漫神神秘秘的样子还抱有猜测。
“遇人三分防备不能少,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怎么想?”霍逸宸总是在顾希冉要开始翘尾巴的时候,还不吝啬的打醒她,女人噘着嘴有点不高兴。
“可……那是我姑姑。”顾希冉有些委屈,她以为对家人就该掏心掏肺坦诚相对。
霍逸宸真怕哪一天自己不能护在女人身边,她连自己怎么被害死都不知道,男人的眉头微蹙,心里很乱。
“总之,除了我你谁都不能尽信。”霍逸宸说的是他在霍家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的亲身总结,
顾希冉在这点上和霍逸宸有分歧,但同时她也心疼霍逸宸,无法信任任何人何尝不是另一种悲哀?
霍逸宸和顾希冉俨然不知,他们讨论顾漫的这些话都被站在门外的女人听到了。
顾漫的脸色阴沉,她不怪霍逸宸,因为他现在的心理和当年的顾念一模一样。可她的决心未变,她要让那个假慈悲的女人丧命,才能避免世间不再出现下一个、下下一个顾念。
而后几日里,顾漫一直在暗中找机会,终于在那一日……
霍氏集团有重要的事需要霍逸宸去处理,男人这才暂时离开了寺庙。
“继续帮我盯着顾漫。”霍逸宸临走之前叮嘱方辉,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一刻也不能松懈。
方辉也以为是霍逸宸敏感了,他心目中的出家人、看上去举止优雅的顾漫,能有什么威胁?
“是,总裁。”方辉惯性的回答道。
此刻的厨房内,只剩顾漫一个人,害怕的情绪让她心跳加速。
顾漫手里握着的,正是前几日去镇上拿回来的那个捂得严实的包裹。
‘该是替天行道的时候了。’顾漫心里一边想着,额头一边滑落大颗的汗滴,出家这些年,原来传经颂佛也没能抚平她心里的恨。
一咬牙,顾漫还是拿起剪刀剪开了包裹的麻绳,一层层打开裹在外围的包装后,真正抓在顾漫手心里的是一小包白色的粉末。
顾漫拿着这包粉末状的东西手心都在抖,她知道她接下来要做的事违背了佛祖所教导的慈悲为怀。她憋着一股劲把粉末状的东西放在一锅汤的上方,可手不停的抖着,最后……又重新把手缩了回去。
忽而,顾漫拼了命的跑,直到洗手池前,她才把自己的头放在冰冷的自来水下浸湿。
透心凉的水温从头皮传到全身各个神经,顾漫打了个寒掺,把头抬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顾漫已经不记得她有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从前夫死去的那天起,她害怕面对镜子里满是杀气的自己;又从顾念出车祸的那天起,因为后悔自己没把顾希冉这个天煞狐星毒死,而日渐憔悴。
现在一看镜子里的自己,只剩下一张蜡黄的脸和凹陷的脸颊,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顾希冉这个天煞狐星。
‘哥哥不要怪我那些年对大嫂做的事,我和你说子洋算过,这个女人的出生必将害死出现在她身边的每一个男人。先是子洋、再是你,现在轮到霍逸宸了。’顾漫的思绪被拉回几年前。
顾漫心里所想的子洋是他新的婚丈夫,是个爱好研究易经的男人,是他生前给顾漫断言;‘顾希冉是个狐星,被她所爱的男人一个个都将死去。’
说出这个秘密不久,子洋就死了。丈夫生前叮嘱过顾漫,若不想顾希冉再害人,必将让她胎死腹中。所以顾漫之后才会给顾希冉母亲的汤药里下药。
可这毒害顾希冉的计划未遂,还被顾念查出来后,两兄妹闹翻。最后闹到顾念将顾漫赶出了顾家村,顾漫伤心欲绝才会出家为尼姑。
而命运还是掐住了顾念的喉咙,顾漫认为顾念的死就是被自己亲女儿所克。
‘哥哥,怪我当年就这么轻易放弃收了这个狐星,你死后在地下一定后悔当年没相信我。这一次,我所做的,不过是为了帮你和子洋讨回公道。’顾漫心里回忆着,害怕的情绪一点点的消散。
若不是深受顾希冉所害,顾漫有现在也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和一个宠着自己的哥哥,是这个狐星让自己一无所有,沦落到终日抄经念佛。
顾漫带着这股怨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厨房,毅然决然的把准备好的白色粉末状的东西倒了进去。
一锅汤的面上冒出了连环气泡,顾漫的嘴角露出一丝邪笑,这一天只是晚来了,她相信她所做的事是正义的。
顾希冉坐在屋内正闲的发慌,听到有敲门声以为是霍逸宸提前办事回来,高兴的迎上去,一开门发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