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溢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
她抱着肩膀,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坐在镜子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真是蠢透了,温溢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看着自己红肿的半边脸,温溢宁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么的没有意义。
自己到底是在坚持什么?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她留下来,是为了家里。而后来可能给更多的是对薛铮有些不该有的期翼。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如今的她心灰意冷,只想回到最初,她的生活还可以自己做主。虽然清贫,却也潇洒。
她要回家,她要离开这里,此时此刻,这个念头充斥了她的整个大脑,温溢宁此时已经想不起其它。
她开始疯狂的整理自己的东西,管它什么家族事业,管它什么薛氏集团,都统统与她无关,凭什么让她来背负这些本来就和她毫无关系的事情。温溢宁要反抗,她要逃,逃离这个地方,见不到薛铮,自己也不必伤心了。
她拿出电话,拨通了温御景的电话。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温御景已经上床休息了。他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吵醒,看到来电,他一下子睡意全无。
自从女儿结婚之后,她就很少和自己联系了。今天,她居然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温御景接起电话,急忙问道:“怎么了?溢宁?怎么这么晚了来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温溢宁听到电话那边自己气喘吁吁的父亲,突然说不出话来,刚才的冲动一下子全部褪去。
“溢宁,你说话呀,到底怎么了?告诉爸爸。”温御景着急的喊道。
温溢宁拿着电话,却全然没有了刚才打电话时的冲动。
自己要怎么和父亲说,对他诉说这么久以来自己受到的委屈吗?让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些天的,让他知道他执意要女儿去做的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现实吗?这样做,对于温御景来说,是不是太过残酷了。
她的老父亲,还以为自己在薛家过着少奶奶的生活,怎么会料到,自己在这里一文不值。
回家,自己真的要回去吗?她这样仓皇的逃走,又要温御景怎么向薛家交代?如果现在退缩,父亲的生活又会退到最初的起点吧。
温溢宁,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不是为一个人而活。
“溢宁,你在吗?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这个孩子。”电话那边温御景仍然在焦急的叫着温溢宁。
温溢宁深吸了一口气,叫了一声:“爸爸。”这句话一出口,温溢宁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了下来。
温御景听出女儿声音的一样,赶紧问道:“是,爸爸在听。你怎么了?这么晚,是不是和薛铮又吵架了?”
“没有。”温溢宁强迫自己平息下来,尽量控制自己的语调:“我没事,只是突然很想你,想听听你的声音。”
“真的吗?爸爸不相信,自从你嫁到薛家,你从来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今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受委屈了吗?”
“没,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只不过刚才梦到了你,就突然很想和你说说话,是我任性了,这个时间,你一定已经睡了吧。”
“嗯,我已经躺下了,女儿,你真的没事吧。”温御景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真的没事,你睡吧,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温溢宁也不等温御景答应,就挂断了电话。
自己不能走,尤其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走,薛铮所强加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罪名,完全都是莫须有的,如果她就这样离开了,薛家也一定会找上温御景的。
温溢宁听到了温御景的声音,整个人也逐渐平静了下来,明天,等到明天,自己和薛铮都冷静冷静,自己再去找他说清楚,就算是走,也要堂堂正正的走。
温溢宁对自己点了点头,就这样,一切都等到明天。
温溢宁的这一夜根本就没有睡好,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睡,一个晚上她都在盘算着如何和薛铮摊牌。
可是薛铮却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当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起床的温溢宁打算去找薛铮的时候,却得知薛铮一大早就收拾东西出差了。
不知道为什么,温溢宁听到这个消息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整整一晚她都在设想着自己和薛铮摊牌后的反应。
暴跳如雷,无动于衷还是毫无反应。温溢宁不敢去想象,因为越想她的血就越凉。
薛铮不在家,温溢宁的生活还得继续。
来到公司,还没有坐稳,杰克就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询问她昨晚的宴会的情况。
看到温溢宁的脸色,杰克吓了一跳:“这么搞的?你昨晚是兴奋的一夜没睡吗?虽然是个难得的机会,但是你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温溢宁看着大惊小怪的杰克,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解释,只能无精打采的对他说:“别提了,一言难尽,等有时间我再和你说罢。”
杰克对于温溢宁的这个答案可是一点都不满意:“别啊,干嘛啊,还跟我卖关子,你知道我昨晚可是担心了一夜的。”
杰克的话让温溢宁觉得十分的温暖,不管怎么说他说担心自己,温溢宁还是相信的,虽然这关心当中多多少少参杂着一些八卦的意味。
“反正,就是搞砸了,你就别问了,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温溢宁站起来,对着杰克往外走:“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工作吧,等晚一点我再和你说。”
杰克被温溢宁推着走出去,边走还边回头说:“你这是过河拆桥啊,我和小李好歹也算你的功臣,你就这样对我啊。”
送走了杰克,温溢宁回到座位上,却一点投入工作的心情都没有。
她撑着自己的头看着电脑屏幕开始发呆。
自己,还欠麦明杰一个解释,这个解释,是她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