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名字,江一然恍惚的精神顿时惊醒了大半。
她惊讶地看着元伯羽,又怕自己听错了:“你说元博超?他在哪?听什么壁角?”
其实真正的疑问她没问出来。
倒不是听元博超的壁角有什么问题,她吃惊的是提出这个建议的,是元伯羽。
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正派”到冷酷的元伯羽,也会听人壁角?
元伯羽看她有了兴趣,就松开了她的手,盘起手往墙上一靠,比比不远处的玻璃花房。
“他和李家二女儿,刚刚进去了。我正打算跟进去,你就过来了。怎么样?现在进去应该还能听到些东西。”
“李家二女儿?”江一然凝神想了想,李家是今天的宾客之一。
他家二女儿和元博超?
她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他整天拈花惹草,带着女孩进去能有什么好事?”
她不是很想进去辣眼睛。
元伯羽的眼光似刀,似乎随时带着锋芒。锐利地向她一扫,他半笑不笑地多解释了一句:“李家是开制药厂的。”
江一然一凛,瞬间明白了。同时更吃惊,她那天只说了句“有人动了手脚”,元伯羽竟这么快就能联想到。
“你是说……仲淇的药是——”她最后一点惫懒也被元伯羽的提示驱散了。
元伯羽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光中的锋芒时隐时现,带着不同寻常的力度:“你不也认为他的药是被人换了,才导致他的抑郁症爆发吗?”
江一然不得不点头,这人确实可怕,明明什么都没问,结果——全中。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在没有获得有力的证据前,所有的猜测都可能只是臆想。”
说完,他站直转向花房:“不管你想不想进去,反正我认为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要是不想去就先回房,有什么收获之后再等我告诉你也是一样。”
这话一出,江一然立刻跟着站直了:“我去!”
元伯羽微微一笑,也不作声,只快步走了。江一然赶紧一步不落地跟在后面。
玻璃花房很大,是不规则的方形,大致有400平米。之所以看起来很宏伟,主要还是因为实际上它是一幢有两层半高的全玻璃结构建筑物。
里面还分区域,按照温度和湿度的不同,林林总总摆满了各气候带的植物。
这个花房在元老爷还在的时候一度是元家大宅的骄傲,不过自从他去世,元夫人也不太有心思打理,一切只交给两个花匠。
于是这个花房渐渐的也成了元家大宅里一个幽静的角落。
一进到里面,就如同进了一个巨大的室内丛林。因为主人疏于关心,所以植物们摆得也不那么尽心,长得就更恣意随便。
光在入口往里看,就只看到一片重叠遮掩,枝条叶片花朵,满目皆是,就是不见人影。
确实是个避人耳目的好去处。
但元伯羽一进到门里,就对江一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于是江一然就跟着他如同在演默剧,小心避开那些横生拦路的枝叶,脚步落点轻且慢,宛如行走在悬崖峭壁。
元伯羽边走边注意观察四周,同时还注意脚下,时不时停下来聆听片刻。
有花草,必然就有花土。花房的地面并不整洁干净。到处都是浮土,也有些大块的你块。
花房里虽然花木遍地,但空间其实很开阔,也就是可往里去的方向实在是四通八达,况且也不能保证元博超他们就在最里面。
所以江一然一开始不知道元伯羽怎么能这么笃定地确定行走的方向,很快,她看到地上有一盆摔碎的花,那泥土颜色深褐湿润,一看就是刚摔落不久。
重点是泥土上赫然一个皮鞋的鞋印,不远处则是两个凌乱的高跟鞋印。
她看了元伯羽一眼,正想指出这个发现,却见元伯羽似乎看也不看,径直跨了过去。
同时偏头声音极低地对她嘱咐了一句:“避开泥土,尽量不要留下脚印。”
再往里走了两步,元伯羽突然停住了
他的手指在唇上竖了起来,做了个“嘘”的动作。
与此同时,元博超那边也响起了更大的动静,有人往他们这个方向走了几步,脚步踩在枯枝和干碎的泥土上,发出像踩在厚厚的雪地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