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瞬间通红,她不自在挽了挽头发,“那您赶紧进来找一下吧。”
医生是想进来找的,可是一触到慕时琛那要弄死他的眼神,他又战战兢兢的退了回去,“不了不了,打扰了!”
他赔着笑关门,下一秒,又伸了头进来,硬着头皮叮嘱:“还请慕总不要剧烈运动,保持身心平和。”
说完便极快的关上门,走的飞快。
晨曦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
慕时琛难得窘迫,本来苍白的脸这会儿黑的跟墨似的。
晨曦看他一眼,又端起了床头的粥:“行了!别闹了,听医生的话,赶紧吃吧!”
她的语气柔柔的,像哄小孩子一样。
慕时琛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被安抚了一点点,不情不愿的张嘴:“啊……啊呜!”
“……”这男人好不容易生回病,画风突变,分分钟从霸道总裁变撒娇小男孩。
喝完粥,慕时琛也不让她收拾食盒,拉着她在床边坐下,陪他看财经新闻。
在主播字正腔圆的播报声里,晨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林远谦。
晨曦大概猜到他是为了什么打电话,也没避开慕时琛,就这么接通了。
那端甫一传来声音,慕时琛立即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
可惜听不太真切林远谦的话,他只能听到晨曦清晰的回道:“那位言先生很好,但是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从听到言先生很好那句开始,他就脸色一沉,愤愤的盯着晨曦,好像准备随时一口把她吃进肚子里。
晨曦才挂断电话,就被他扣住了肩膀。
“你觉得那个小白脸很好?”他像只炸毛的大狼狗,仿佛晨曦敢点头,他就敢扑上去。
晨曦才不陪这种占有欲爆棚还不怎么讲道理的男人无理取闹。
她一边收拾食盒,一边随意道:“人家言时岸哪里是小白脸,明明年轻有为,一点也不比你差。”
一点都不比他差?
她的分辨力与判断力都喂狗了吧……
慕时琛心里嫉妒的暗暗诋毁,但是嘴上不敢说,只能不冷不热的反问:“你喜欢他么?”
晨曦动作一顿,抬眸扫了他一眼:“我和他只见过一面,我的喜欢又不是龙卷风,来的那么快。”
他又问,语气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急切:“如果多见几次面呢?相处多了,会喜欢吗?”
应该也不会喜欢吧……言时岸在她和言欢面前简直判若两人,这种分分钟人格切换自如的男人,决计不是善茬。
晨曦下意识的顺着他的问题思索了下,想完了恍惚觉得他这个“如果”未免太无厘头。
“慕时琛……”她叫男人的名字,男人“嗯”了声,脸上的神情近乎紧张。
晨曦弯下腰,凑近他,然后对着他额头赏了一个板栗:“你是不是生病了闲得慌,尽扯些有的没的。”
她说完就直起身,慕时琛却跟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脑袋就埋在她小腹处。
这个姿势堪称依恋,有些示弱的意味在里面。
晨曦不由得一怔。
她和慕时琛之间的拥抱,从来都是他不管不顾的单方面主导,她永远是被他摁进怀里的那个。
看着身前男人略显凌乱的短发,晨曦笑着伸手摸了摸,“你怎么了?英明神武的慕大总裁难道又要用蹩脚的苦肉计了么?”
他抱着她不吭声,过了片刻,他才用喑哑的声音低低道:“我知道你一直生气,怪我恨我,现在也许当真看我面目可憎……可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要喜欢别人。”
晨曦震了震,愣在那里。
男人继续低低沉沉的陈述:“我对慕乔有推卸不去的责任,我保她一次也算守住了对慕家父母的承诺。往后我不会再插手你和她之间的事。至于慕夏……我会找最好的医疗团队治好她。所以,晨曦你多给我些时间等等我,不要去见别的男人。”
他一口气说完,越往后声音愈发低沉,最后基本上几不可闻。
偌大的病房静谧如斯,晨曦一动不动的站着,好半晌,她眨了眨眼睫,轻声问:“慕时琛,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男人这时将埋在她小腹前的俊脸抬了起来,锁住她双眸,认真道:“怎么可以用喜欢这么浅薄的词语,我明明爱你。”
他顿了一秒,又强调:“是真的,你信我。”
怎么说呢,晨曦见识过刻薄毒舌、言辞锋锐的慕时琛,见过他如何对其他女人不假辞色,一度以为他天生感情淡漠,缺乏怜香惜玉的概念。
后来才明白,他其实只是太矜贵太冷傲,只要他愿意,三言两语就能令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那么多个朝夕相处的日夜,晨曦仍旧琢磨不透他,也从不认为能征服他。
兜兜转转,时过境迁,那层权势能力赋予他的矜贵冷傲不知何时褪去,现在仰头看她的男人像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年,只会笨拙又稚嫩的表达,连一点华而不实的漂亮话好像都不擅长了。
晨曦心里百转千回,面上依旧从容,她问:“那究竟为什么爱我呢?日久生情?”
究竟为什么……如果他能知道为什么,能够追溯源头,就一定不让自己爱上她了。
不爱她就不会频频失控,就不会挣扎煎熬。
他以前对容临为了容太太要死要活、喜怒无常的样子最为不屑,谁知有一天他也沦落到了同样的境地,像一场笑话,连自己都嘲讽。
慕时琛摇头苦笑,深深的喟叹:“你就当我鬼迷心窍吧。”
“……”他是说她这只女鬼迷了他的心窍么?
晨曦撇撇嘴,扯开他蠢蠢欲动不安分的手,“你这辈子不算个好人,我看你上辈子也不太像个好人。十有八九你上辈子欠了我的。”
慕时琛方才也是情之所至,一鼓作气的示弱、说情话,到了这会儿,那股男人与生俱来的自尊心也回归原位了,后知后觉的有些羞赧,就想在床上把场子找回来。
拖着破败的病体,也是止不住的心猿意马,拽着晨曦的手腕微微用力,就把她拉到了病床上,然后整个人动作迅捷的覆上去。
他一心只想把她就地解决,对她说的话其实没太听仔细,但这种情形下,为了哄得她乖巧,无论她说了什么,他也是割地赔款,在所不惜。
于是一边连声应着点头,一边深埋进她颈项间,缓慢又轻柔的亲。
晨曦被他带起一身战栗,又难受又抗拒不得,只能泄愤似的轻捶他肩膀,未吐出口的一句话随着他越来越往下的亲吻逐渐支离破碎:“慕时琛……你就是个……隐藏极深的……”
慕时琛虽然不太了解,但他结合上下语境,隐约听懂了。
她说他贱骨头,天生欠虐。
“小宝贝,别太过分啊,蹬鼻子上脸了还?”他一口咬住她锁骨,以示惩罚,喑哑的嗓音模糊又撩人,“你觉得我欠虐,要虐我可以,别忘了偶尔给我一点甜头。”
晨曦被他逼得重重喘了口气,有些头重脚轻,神魂颠倒的想,甜头他自己找的比谁都勤快,根本不用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