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凶悍的侵略暂停,他稍稍离开了下她的唇,模糊嘶哑的低语,“坦白说,这大半年,你再不来找我,我可能也要等不及去找你了。”
“唔……我很想你,晨曦。”
“别动,乖一点,让我亲亲你。”
他断断续续的说,夹杂着蜻蜓点水似的轻吻,晨曦稍微动了下,就被他极快的按住了手腕,他倾身过来,晨曦完全被他压进沙发里,严丝合缝的与他紧密相贴。
在这件事上,他堪称天赋异禀,虽然经历浅薄,但是在她身上领会总结出的经验手段足以让他在几分钟内将她撩拨的战栗动情。
浴袍腰间的衣带早就被他解开,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晨曦手脚双双震颤,瘫软在他臂弯里,满目昏沉,头重脚轻,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欺负。
直到头顶忽地响起男人沙哑调笑的嗓音,“晨曦,你看,其实你不用喂自己吃药的。”
短短一分钟不到,晨曦现在的模样足以彰显着她的情动。
晨曦一下子清醒,又羞又恼,这羞恼甚至分不清楚是对他,还是对她自己,她只是本能的咬着牙扬手甩了个巴掌过去。
中途就被他捏住了手腕,他勾着唇,弧度凉薄又恶劣:“这就生气了?你昨晚热情的过头,像只脱胎换骨重生的小妖女,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后来发现不过是药物作用,我也未曾生气啊。现在不过是情到深处,逗一逗你罢了,你便要生气了么?”
晨曦呼吸一滞,狼狈又愤恨的瞪着他,听懂了他的话——
你用那种不知是羞辱谁的手段,主动爬回我的床,我都装作若无其事、轻描淡写的揭过去,现在勉强也就是床笫间的亲昵趣味,你矫情个什么劲儿……
是啊,他说的没错,矫情什么呢,男欢女爱,自然法则,从前种种风花雪月好似还近在眼前,何况如今是她主动。
晨曦心一横,掩下自嘲,抬手圈住了他脖子。
他看着她温存过后颤抖的眼睑,低声笑开,“好了,别乱动。我昨晚很累,今天需要休息。况且你负伤在身,我不至于那么没良心,先给你上药。”
软膏被扔在沙发角落里,他探手捞起来,不紧不慢的挽起衬衫衣袖,捻了一点药膏,当真要亲力亲为。
晨曦的底线至此崩塌,脸蛋烫到爆炸,曲着腿踹了他一脚。
她委实用了好大的力道,男人被她踢得一声闷哼,再看她抵死不从的脸色,又好气又好笑:“你要自己来?论起来,我应该比你熟练的多。”
不知道是她娇嫩易折,还是他凶狠粗暴,反正类似的事情不止一次了。
以前都是他轻言细语的哄着她上药,无论他怎么温柔小意,给她涂药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被她暴揍一顿。
他也从不揭穿她用愤怒暴力来掩盖羞赧的事实。
回想起从前情境,晨曦心下戚戚,看着眼前近在咫尺带着清浅笑意的俊脸,她目光一怔,缓缓垂下眼帘,无意瞥见他虎口处还清晰印着她的牙齿留下的咬痕。
晨曦一歪身子,窝进沙发里,背对着他,无声无息,却又分外的乖巧温顺。
男人挑起的眉放下,弯腰在她侧脸落下一吻,手上的药膏已然抹开。
其实上药这种事,对慕时琛来说,是情趣,也是折磨,蠢蠢欲动,也无从下手。
晨曦缓过劲来后,冷艳嘲讽他:“自找苦吃。”
男人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角,“痛并快乐着,我乐此不疲。”
“……”
在脸皮厚度这方面,晨曦实在无力和他一较高下,整理好浴袍,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回房间换上家居服。
迈开脚步前,她转身对老神在在坐在沙发上、一分走的意思都没有的男人说:“慕总不用去工作吗?”
“手底下养着那么多人不是让他们吃干饭的。”
慕时琛懒洋洋的回答,视线在小公寓里环绕了一圈,然后认真的对她提议,“这里太小,要不要搬回碧海蓝桥?”
晨曦早就被他气过了头,已经能从容冷静以对了,“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反正对于慕总而言,都是能随意进出的。”
她冷冷的笑,偏过脸看了一眼门口。
防盗门好端端的,看不出被人撬过的痕迹。
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悄无声息进来的……
某个撬门溜锁技术一流的男人面不改色的提醒:“由此可见,这里安全系数和隐私性着实不怎样,随随便便就能让人闯进来。你住在这我不放心。”
晨曦凉凉的哼:面无表情的讽刺他:“慕总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反正南千如影随形,慕总还怕我有什么危险么?”
南千一直在她周围,从来没离开过。
虽然这大半年她从未在他视线里出现过,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尽数都被南千汇报给了他。
晨曦对此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主仆两人暗度陈仓。
慕时琛被她针锋相对、连消带打,到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又宠溺的轻笑:“好吧,你不愿意搬那就不搬。”
晨曦没搬家,慕时琛搬家了。
从那天起,他就光明正大的赖在了这一方小小公寓里。
刚开始晨曦气的把防盗门锁给换了,但他还是轻轻松松就进来了,于是晨曦就不花那个冤枉钱了,只能从别的方面着手。
男人偶尔穿着袜子或者干脆赤着脚,在她家木地板上走来走去,晨曦看的眼睛疼,“我家没有男人能穿的拖鞋,慕总还是回家吧。”
男人正低头往手机里记着什么,闻言一抬头,满脸故作恍然大悟的虚伪表情,“说得对,我们还要去买双男士拖鞋。”
晨曦语气疑惑:“我们……去买?”
他晃了晃手机,理所当然的正气凛凛:“除了拖鞋,还需要一套男士家居服,还有碗筷、水杯、洗漱用品……当然有的东西你愿意和我共用一套,我也没什么意见。”
顿了顿,他貌似很愉悦的补充,“碗筷水杯什么的都只有一份,看来你平常几乎不招待客人。”
“……”
晨曦匪夷所思的盯着他看了几秒,抿起唇,温温凉凉的道:“慕总,人不能太不要脸。”
他轻慢的扬起唇,眸色深深:“你是看中我这张脸才主动回到我身边的么?不是吧,那这张脸要不要也无所谓了。”
“……”晨曦慢慢冷下脸,“慕时琛,别勉强我,也别逼我。”
他摊开双手,姿态恣意又闲适,“我不勉强你,也不逼你做什么。你看这几天,我并没有对你怎样,不是么?”
这几天,他早上准时拎着早餐来敲门,偶尔敲不醒的熬夜画画而贪睡的晨曦,他就自给自足的进屋。
晨曦一醒来,差点被雕塑一样的男人吓得魂飞魄散,后来次数多了,她就能非常淡定了,甚至可以直接无视他。
他平常是要去公司的,陪她吃完早餐,最多扳着她的肩膀,欺负她一刻钟,然后就心满意足的放过她。
晚上下班他仍旧准时准点的出现,有时带着让秦昭准备好的晚餐上门,有一次干脆自己挽袖子下厨。
他的厨艺实在不敢让人恭维,晨曦被迫吃了一回他做的晚餐,后来他再空着手过来并且摆足架势进厨房,晨曦只能拦住他,让他给她打下手。
偶然瞥见他唇边迟迟散不去的笑意,晨曦忽然明白,他就是变着花样的让她给他做饭吃。
其实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姑且在晨曦接受范围内。
虽然黏着她亲亲抱抱的小动作从来没少过,但他从来不过夜,那次酒店夜晚过后,他从未真枪实弹的动过她。
可是也不知道他今天抽了哪门子疯,突然要说去超市……
他一旦在这里安稳住下,事情就仿佛变了质,花去这大半年,晨曦好不容易熟悉了没有他的生活,她不想在朝夕之间回到曾经的生活轨迹。
晨曦不想对他妥协。
她屏住呼吸,一字一顿的僵硬道:“慕时琛,我可以陪你睡觉,但我不想与你一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