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安走上前,挡住了老六的摄像机,一字一句的笑着说,“怎么样?郭老,享受现在的感觉吗?你不是最喜欢这样的戏码吗?怎么现在只会用这幅样子盯着我?”
“呸!”
郭老爷子吐出一口血水。
赵天安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水,顿了两秒,忽然笑出声,“你就尽管吐吧,接下来还有一夜,我会让你清醒的感觉到,自己的尊严是怎么样被揉碎,踩到泥土里的。”
赵天安往后退开,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扔给站在一旁的人说,“烧了。”
男人接住外套,一言不发的往外面走。
而在他走出去后,赵天安对老六说,“开始。”
老六再次把摄像机,对准了郭老爷子。
夜还漫长,房间里充斥着痛苦的叫声,和狗低吠的声音。
……
安子皓站在监狱的最外面等着,面色沉静的如同此刻的夜色。
戚岿尹快速的走到他身边,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安子皓眉头稍微拧了一下,而后散开,“随他去吧,只要不弄死就好。”
戚岿尹颔首,退到了一边。
安子皓单手插在衣兜里,抬眸看着黑暗的某处,脑海里闪过今天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女人,心头隐隐的烦躁了起来。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从和她对视的那一眼之后,那双眸子就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
心头的烦躁怎么都压不下去,安子皓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其中一支,啪的一声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之后,开口道:“医院那边查出来了吗?”
“暂时没有,院方说,给高小姐做手术的,并没有临时护士的参与,都是医院里资深的护士。”
而那些护士中,也的确有眼角长了一颗小痣的,但安子皓已经看过了,说并不是那个人。
戚岿尹顿了下,继续说:“其他的临时护士,当天院方只请了三个人,都没有去手术室那边。少爷,你是不是……看错人了?”
因为太想少奶奶了,所以下意识的,看到别人,把那人当成了少奶奶了?
安子皓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我没有看错,那个人的确存在过,监控没有调查吗?”
“已经在排查完了,没有发现。”
戚岿尹回答。
安子皓的眉头紧紧地聚在了一起,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他看错了人,根本没有他看到的那个人,可他相信自己不会出错,那个人的的确确的存在。
她撞到了他怀里,也确实和他对视了。
安子皓沉思了片刻,掐灭了烟,“天佑呢?情况怎么样?”
“小少爷受到了点惊吓,现在已经在家里了,医生刚检查过,说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安子皓说完这句话,紧抿了唇,没有再开口说话。
夜色格外的浓稠,查理看着苏晓月坐在椅子上,维持一个姿势,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动了下身体,想要说些什么,缓和现在的气氛。
但一直沉默的苏晓月,忽然打破了沉默,说:“查理,等下我会自己离开,你回枫国吧。”
查理顿了下,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现在他离开,苏晓月没了保护,随时可能丧命。
苏晓月抬起眸子,眼眶虽然有些红,可眸底清澈无波,看起来冷静到了极点,“我说,请你回枫国。”
“为什么忽然让我回去,你难道不知道……”
苏晓月打断他的话,说:“我都知道,我想回去和他们一起承担,而不是一个人躲在你的保护之下。”
蓝色的眸子看着她,有一丝疑惑不解,他不明白,苏晓月为什么会忽然下这么一个决定。
一旦她回去,安子皓几个人的处境,绝对会比现在要困难上数倍,如今只有郭家对付安子皓。
若是她回去,不只是郭家,连着他王叔,还有那些幕后被牵连到的人,都会将矛头直指萍安家。
苏晓月对他们所有人来说,是一颗定时核弹。
虽然他很不愿意这么形容她,但事实上确实如此。
她不能回到安子皓身边,也不能留在中国,只有待在他身边,隐姓埋名,才是最安全的。
苏晓月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扯了扯嘴角说,“我不会给他们惹麻烦的,我想出办法,不会让别人认出我来,我过几天就会回去,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谢谢你。”
苏晓月起身,鞠躬九十度。
查理上前两步,扶起她,有些不确定,“我做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用不着说谢谢,不过你真的有办法?”
如果有办法,为什么之前不试?
“之前没想到,刚想到的。”苏晓月推开了他的手,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查理见她是真的铁了心,有些着急,但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把她留下。
苏晓月的行李很少,只用一个手提的旅行箱,便装满了。
她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准备往外面走。
查理拦住她的去路,“晓月,你想走可以,你先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瞒住所有人,让他们认不出你?”
苏晓月抬起眸子,静静的看着他,说:“这是我的事情。”
言下之意,他管不着。
查理有些受伤的看着苏晓月。
苏晓月避开了他的视线,转身往外走。
等到门口的开门声响起,查理才回过神来,忙追出了门,但追到电梯口,苏晓月已经乘坐上了电梯。
眼睁睁的看着电梯数字往下跳,查理焦急的走到另一部电梯。
出了酒店,苏晓月拦了辆的士车,跟司机报了一个地址,司机很快开车。
车外,查理慢了半步,看着她的车开走,忙打电话,“给我追踪到苏晓月的位置,记得要快。”
他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预感着苏晓月要做傻事。
所以一定要在她做傻事之前,拦住她……
车子开过永和大道,苏晓月下了出租车,到路边买了一把水果刀,带在了身边,一个人慢慢的向前走。
夜风清冷,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
她一个人走在路上,显得身影格外的单薄,可她一点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