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跪在地上说了足足一个多钟头,把他们记得的往事以及还有阎希夜父亲公司有哪些内奸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钟歆瑶和阎希夜听了之后,惊叹不已,痛恨得压根发痛。
阎希夜怒极,浑身散发出令人恐怖的阴霾,像是看到了死神。
“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冷冷地问。
“是被狱友毒害的。是黑道安排进来的人……我们只知道和日本黑道有关……”
日本黑道!
日本!
阎希夜听了目眦欲裂!
但凡与日本相关,肯定和藤原千仞脱不了干系!
“而且,您的母亲……”那些人继续说。
阎希夜的灵魂猛然一颤,他感受到钟歆瑶握着他手的力度一再加紧。他感受到钟歆瑶在和他一样发抖,他们的心脏在急速搏动。
“我母亲的死……也不是意外?”阎希夜阴沉地发出质问。
“不是……也是被人害的,其实,她不是自杀殉情,是她的车子被人动了手脚……我的大学同学正好接的那个案子,她是个女法医,是负责那个案子的法医……她收取了贿赂,他知道好多内情,您母亲是被谋杀的,不是自杀……而且,您母亲留下的遗书是伪造的,有人故意模仿她的笔记写的……”
“她凭什么知道这么多?”阎希夜追问。
“因为,她和那个局子的局长是姘头……”
阎希夜修长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钟歆瑶的脑子也嗡嗡作响,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认为的真相,此时此刻,土崩瓦解,他们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他们仇恨了这么多年,为仇恨付出这么多代价,竟都错了!
全都错了!
阎希夜报复错了!
钟家毁了!
全都错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事情的真相今天才知道?
阎希夜紧紧咬住牙关,他的情绪紧绷到临界点,他身上冒出腾腾杀气。
钟歆瑶泪流满面,她激动地冲上去狠狠地掌掴那两个“投案自首”的人耳光,被人们拉开,她的理智失控了,她看到一个手下腰间别着一把手枪,她夺过手枪对准了这两个跪在面前的男人的头!
“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杀人犯!”她发疯地大叫。
“歆瑶,歆瑶,不要啊!”叶芷蕾等人拉住她,不让她开枪。
钟歆瑶此时此刻心痛得撕心裂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害了阎家不够,还要连同钟家一起害掉!你们助纣为虐害死希夜的父母,还要栽赃到钟家头上!你们不止应该进监狱,你们应该去死,去死!”
“我们错了,我们忏悔了二十多年了……求阎少阎太太饶命啊!阎少,您父亲死后,我因为内疚,就辞职监狱的工作不干了,这么多年了,我饱受着良心的谴责,经常做噩梦,梦到你父亲在监狱中掐死我,我年年都去寺庙给他老人家烧香……”那个男人痛哭流涕地说着,非常悲痛。
可是忏悔有什么用?
“忏悔能换回人命吗?”石瑞德痛斥,“你们当年的行为,是时候该接受报应了。”
“不要啊,求求你们,看在我们把这些秘密说出来的份上,原谅我们吧……”他们再次磕头求放过。
阎希夜冷冰冰回应:“你们提不出更多有用的东西了,已经没有价值了。你们立的功,不够抵罪。”那锐利的目光,几乎能在瞬间把那两个罪人吓死,他们现在浑身抽搐,脸色惨白,像两只濒死的鬼。
为了求生,其中一个大声说:“有,有!我们提供那个法医的联系方式,阎少您抓到那个女法医,顺便把她过去相好的那个局长抓了,就能质问出更多关键问题。我听那个法医说过,当年您父亲公司开得很旺,公司被弄,股票暴跌掉进泥沼,继而被陷害是有个关键人物操控的……好像是一个很精通股票的人……那个人和黑道关联密切,应该是同一条道上的蚂蚱……”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阎希夜沉默了几秒。
他转过身,为钟歆瑶擦擦脸上的泪。
坚定地说:“歆瑶,我一定报仇。”
钟歆瑶泣不成声了,她和阎希夜拥抱在一块儿。
她好痛苦,但她知道阎希夜此时此刻更加痛苦,他的父母都是冤死的,被害死的,他承受的打击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
那个油腻的男人又用手机搜索网页,搜到一个人,一个旧新闻,是一个当官的,很有名声的男人,就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位害死阎希夜父母的局长。
“就是这个人,他收取贿赂,害死你父母的……但是,现在,他已经是很位高权重的人了……”
大家一看这个人,都怔了怔,的确,这个人可不正是当今非常有名望且位高权重的某位大官吗!这二十多年这个败类竟然一路高升,仕途顺风顺水,现在还是民众眼中清正廉洁的好形象。
石瑞德沉默良久,安慰阎希夜:“希夜,真相很残酷,但是,你要冷静,节哀。这个人,现在已经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了,报复恐怕很难了。”
阎希夜定声道:“无论是谁,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就算他是天皇老子,我也要弄了他。”
周诚附和道:“没错,就算对方是天皇老子,我们阎少也不怕,因为,我们阎少是阎王。”
绝不放过!
这是阎希夜和钟歆瑶内心深处同时发出的声音。
他们绝不能让伤天害理之徒如此逍遥法外!阎希夜的父母惨死,他们在天上恐怕已经悲伤了二十多年,他们朝思暮想地盼望着阎希夜有一天得知事实真相吧!
藤原千仞!这个罪魁祸首!
他害死了阎希夜的母亲,害死了他恩重如山的养父!他该被千刀万剐!
阎希夜没有哭泣,没有眼泪,只有源源不断的恨和哀痛,他好恨,好恨在日本的时候手下留情,现在藤原千仞还活着。
阎希夜深呼吸着,按捺着自己的情绪。
他一挥手,吩咐手下:“放了他们。”
手下们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