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希夜把一直戴在脖颈上的那枚用黑绳穿着的,曾经在绿心小岛向钟歆瑶求婚的婚戒取下,放在柜子上,转身离去。
转身走出病房的一分钟,钟歆瑶的心仿佛痛得死掉了。
她好冷,冷得心跳要停止了。
他的离去,仿佛带走屋子里所有的温度。
阎希夜来到走廊,走出不远便顿住脚步,忽然呕出一口鲜血。
“老板!”阿列担心地看着他。
这不是阎希夜第一次呕血了。阎希夜此刻的气色非常差。
阿列拿出面巾纸递给他,阎希夜擦了擦嘴角的血,急着鼻子一热,温热的液体忽然也流出来了。
“等一下!”
后方忽然传来钟歆瑶的叫声。
阎希夜和阿列等人同时一愣,阿列回头一看,急促地说:“钟小姐追过来了!”
阎希夜又拿出一张干净的纸巾,捂住鼻子,吩咐:“不要等她,继续往前走。”
他加快步伐,生怕被钟歆瑶看到他流血。
钟歆瑶继续叫:“站住!”
见他们走得快,她举步跑了上来,在电梯门打开,阎希夜马上步入电梯中的时候,她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阎希夜肢体略僵,迅速用纸巾用力又擦两下鼻子,将染血的纸巾塞进西装口袋里。鼻孔微痒,仍有一点血液想要流出来,他很怕会控制不住。
阿列见他的血没太擦干净,紧急从兜里又拿出一块男士手绢递给阎希夜,阎希夜用手绢捂住口鼻。
阿列假装说:“电梯里什么气味这么难闻,太刺鼻了……”
钟歆瑶是没闻到什么味道的,她以为自己是因为重感冒嗅觉失灵。
但也觉得阎希夜用手绢捂着口鼻的样子,有一点点奇怪。
“你还有什么事?”他语气冷淡地转过头,看看钟歆瑶。
只见钟歆瑶伸出还贴着白胶带的手,拿出那枚婚戒,递到他眼前还给他。
“留个纪念吧。”阎希夜匆匆丢下几个字,没有接,便大步迈进电梯,钟歆瑶要上前继续还给他,阎希夜的手下看着阎希夜的眼色,把钟歆瑶推开,立即关闭电梯的门。
电梯下楼了。
钟歆瑶望着电梯门上的红灯,一直望着,直到一楼。
她握紧手里的戒指,慢吞吞走回自己的病房。
她不知道的是,阎希夜离开苏名扬的私立医院后,又去了另一家医院。
来到医院,助手阿列陪同阎希夜走到四楼的血液科,走进一个老医生的办公室。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看阎希夜进门,表情凝重,说:“阎希夜先生请坐。”
阎希夜坐下,平静地问:“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医生慢慢地点点头:“出来了。和我的判断没错,您的确患了再生障碍性贫血。”
阎希夜顿了顿,其实,自从发现自己身体不正常之后,他也查过很多资料,已经对自己的病情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那么,我需要化疗吗?”
“不需要,这个病和白血病还是有区别的,白血病需要化疗,再生障碍性贫血不需要。但是,这个病更难治愈,唯一能治愈的方式只有进行骨髓造血干细胞移植。先考虑您的亲属,有没有能和您匹配上的……”
“我已经没有亲属了,适合抽骨髓的,一个都没有。”
医生一怔,表情更严肃了:“那,就困难了……如果没有合适的骨髓,就治不了。”
阎希夜点点头,沉默几秒,问他:“告诉我实话,这个病,一般还能活多久。”
“您不要太悲观,病程进展缓慢,能存活多久不一定。幸运的话,有的患者可以带病生存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都有,只是生活质量会大打折扣。在不能骨髓移植的情况下,暂时用中药治疗,或者单纯服用雄性激素,环孢素,复方皂矾丸等维持,稳定住病情,护理得当的话,也能长期生存。”
阿列担忧地说:“我老板不差钱,尽快帮他找到合适的骨髓,如果能治好,我们一定少不了给您的好处。”
医生说:“我当然希望能尽快治好阎先生的病,但找到骨髓没那么容易,要看缘分!阎希夜已经没有什么直系亲属在世上,找骨髓说说话,很困难!有再多钱不一定能碰得到……”
“那以后病情越来越严重怎么办?”
“必要的时候,要定期到医院进行输血。”
几日后,新闻报道,阎希夜重新掌管了帝国集团。
整个集团离开他之后运转非常吃力,股东们早就等不及恳请阎希夜回来继续担任董事长之位。
而且,阎希夜之前把股份全部转让出去,也是有策略的转让,随时可以收回来,他和好友股神石瑞德实际上一直操控着帝国集团的股票。他之前上演的离职戏码,导致股票价格严重下跌,很多人吓得紧忙就抛了,阎希夜明着放弃股份,实际上和好友联手趁机反而狂揽了更多股份。
阎希夜回到集团,大刀阔斧改革,之前停工的项目全部重新启动。已经烂掉的企业,直接舍弃。
帝国集团的股票迅速升温,势头迅猛,很快就回到了霸主的地位。
媒体都在感叹,阎希夜只要想做,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只是他之前为什么产生放弃集团的念头,始终是一个谜。
钟歆瑶出院后便搬去和叶芷蕾曲筝同住。
她同意嫁给齐展榕后,齐展榕每天都很兴奋,但是,齐伯父比过去更严厉地反对他和钟歆瑶的婚事。
在齐展榕提出要和钟歆瑶结婚后,齐伯父第一时间控制了齐展榕的身份证件,阻止他和钟歆瑶领证。
“父亲,我已经决定一定娶她,您不要再阻拦了!”齐展榕对父亲坚定地说。
齐伯父说:“钟歆瑶是赌气才答应嫁给你的,这种话根本不能当真!何况,她结过婚,生过孩子打过胎,你们不合适!”
“可她现在还是单身啊!我们都是单身,结婚有什么错?”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娶谁都行,就是不能娶她!万一,阎希夜再因此而陷害我们家一次,那不是我们受得了的,也许我们还会再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