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大家疑惑不解。
“但是,依照我的判断,你的记忆慢慢还是会恢复的……”
“需要多久?”
“快则几个月,慢则几年。”
“我希望那一天来得越晚越好……”
“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如果你这种损伤不及时治疗,年轻时候可能看不出什么后遗症,到年老的时候,你可能会比平常人多几倍患老年痴呆的风险……”
“那不重要。我做过的决定从来不会改变。”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们也没办法强迫病人接受治疗……我尊重你的想法……”
“医生,麻烦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先不要告诉别人,我的记忆可以恢复的问题。”
医生摆摆手,和护士出去了。
刚走出门,正好钟歆瑶和陈大婶她们往这边走,叫住了他。
陈大婶叫:“医生,怎么样,祈天昼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医生说:“出来了,根据祈天昼大脑受过的损伤来看,记忆恢复的可能性不确定。”
“不能恢复了?”
“也许能恢复,也许恢复不了,看天意吧。”
陈大婶叹了叹气,“那真可惜……挺遗憾的……”
范惜颜却很高兴,“既然这样,天昼哥就能一直留在我们美丽的小岛了!我还怕他万一找回记忆,就走了呢,瑶子姐姐,你说是不是?其实,在这个岛上生活很快乐不是吗……”
钟歆瑶慢慢地回应:“是啊……”
“祈天昼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他了。”医生放下话又去了另一个病房。
她们走进阎希夜的房间,祈天昼正靠在床头发呆。
看她们过来,他动了动身子,
不小心牵扯倒了全身的伤,眉间皱成一个川字。
“你小心,别乱动……”钟歆瑶第一个过去扶他,可他看到她的样子很吃惊,“你怎么了,怎么也受伤了,这是怎么弄的?”
范惜颜说:“是被邻居打的,邻居们的房屋都烧了,损失惨重,他们心情很差,所以就动了手……他们本来是要打你的,瑶子姐为了保护你,就扑在你身上……”
阎希夜伸出手,摸向钟歆瑶缠着绷带的头,摸向她被划伤的脸,心房收紧。
钟歆瑶牵起嘴角说:“我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和你比起来,这样已经很好了。”她的口吻很温柔。
范惜颜气呼呼地说:“都怪那些没有理智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攻击你们,那么能耐,怎么不去打真正的坏人呀?有本事朝吕大玄他们使啊,专门欺负人!不过,吕大玄现在瘫在病床上了,变成了活死人,活该,死不足惜!”
阎希夜很惊讶:“吕大玄怎么了?”
“他被医生宣布变成植物人了!我今天上午去打听的,千真万确!他们半夜翻船,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没死的也被警方抓起来了,因为他们的船被打捞起来之后,警察在他们的船上找到了非法刀具和枪支,真是大快人心,然后,今天上午,邻居们组团去告他们,准备把你和瑶子姐被袭击的情况一起告上去,结果,被一车人拦截住,就是吕大玄的靠山。吕大玄的姐夫特别有钱有势,上面还有人,关系硬得很,要把这件事压下来,他们决定加倍给我们各家各户赔偿款,这次我们反而赚大了,你们也有!天昼哥和瑶子姐姐,他们说会直接给你们五十万,做封口费……”
钟歆瑶轻蔑地说:“区区五十万,就想抹掉他们的罪恶,他们真够无耻。”
大家很意外,钟歆瑶和阎希夜的神态中,对这些钱,根本没有任何动容。
范惜颜睁大眼睛,大声叫:“那可是五十万啊!我们半辈子都赚不到啊!你们怎么……一点都不兴奋?难道,你们见过那么多钱吗?”
陈婶语重心长地劝说:“天昼,瑶子,你们还是见好就收吧。就算你们不要钱,一定要上告,人家也不会让你们告成,还会更下毒手谋害你们,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胳膊拧不过大腿,再说,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没有钱,你们拿什么打官司?”
钟歆瑶不禁叹气。
是啊,没钱是一方面,更无奈的是,阎希夜不能抛头露面,根本不能出去打官司,只能选择吃哑巴亏了。
阎希夜沉思片刻,却豁然开朗,“那就接受。这么一来,我这些伤反而没白挨。”
他正需要钱,另有用处。
这样反而合了他的意。
钱是最有用的东西。
他温柔看向钟歆瑶,小声问:“受重伤的是我,我有权利接受这笔钱吗?”
钟歆瑶有一丝紧张:“你要这笔钱做什么?”
会不会是要用这笔钱治疗他的失忆症,或者想方设法找到自己的家,回家……
他的身份证是假的,也不能去银行开账户,拿了钱,假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阎希夜看带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笑了笑说:“我自有用处,不过我打算收到钱就直接捐出去,所以,告诉那些人,我们只收现金。”
他看起来有些神秘,有很重要的计划。
钟歆瑶还想说他,他阻止了她:“你相信我,以后,我再告诉你,我要用这笔钱做什么。”
她心虚地点点头。
算了,如果他一定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了他。
但是捐出去,他要捐给谁呢?
她还想追问,阎希夜马上转移话题。
“现在邻居们都住在哪儿?”
陈大婶说:“在其他人家先将就着住,这家住两个,那家收留两个,然后紧急重建住房。这边的老房子年头太久,也早该重修了,这一次就像经历大地震灾后重建了一样。”
阎希夜郑重地说:“我将来一定想办法弥补大家的损失。”
陈大婶安慰:“孩子,你们别想太多,只要人平安,什么难处都能过去……”
钟歆瑶不想阎希夜刚醒过来就这么累,便让他卧床休息。
他的后背很疼,轻轻一动就痛入心骨,躺下后轻易不能妄动,十分难耐。
钟歆瑶脱掉病号服,退掉病床,和阎希夜留在一个房间好照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