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你不要指望我有一天会把你当做祈天昼对待,那一天永远不会来。我要走了,不想和你再说什么。”钟歆瑶离开他,走去别墅门外。
阎希夜冷笑了一下:“就算你再牵挂齐展榕,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就算我和他没有可能,我和你也同样没可能。”
“很好。”他走到茶几,从下方的抽屉拿出支票,签了一张过来递给她:“这是昨晚的过夜费,算我包了你。既然你不识好歹,也不要高估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我从来不缺女人。”
钟歆瑶接过支票,看了一眼数字,揣进衣兜里:“谢谢老板。”
“晴嫂,让司机备车送客。”
管家把钟歆瑶带出门,安排一辆车给她,司机将她送走。
钟歆瑶让司机开往她和阿庆的公寓,她已经有半个月没回家看阿庆了。现在的她,就像一只被养在娱乐城的一只金丝雀,虽然没有更多厄运,没有被人刁难,却依然不开心。
也许阎希夜开始怀恋那些美好的回忆了,但是,她不能原谅他。如果这么轻易原谅他,那么爸爸的死,弟弟的失踪,齐展榕的入狱就会变成她良心上的一根刺。
她的孤独是那么无解,最亲近的人只剩下阿庆,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能去找阿庆诉说。
钟歆瑶路过商场的时候,临时去给阿庆买了好多礼物,她已经好久没这么畅快地购物了。阿庆平时生活节俭,什么都不舍得买给自己,还把之前钟歆瑶留给她的钱都存回了钟歆瑶的存折上。钟歆瑶拿她没办法,有时候,她甚至觉得阿庆像一个未婚的年轻妈妈,把自己的母性光辉都给了她。
钟歆瑶带着满载一车的礼物,离家越来越近。
可是,马上到达公寓的时候,发现临街的道路竟然被封了,前方有好多交警,有一辆120急救车开了过去,她还看到了几辆消防车的影子,竟然都在往她的公寓方向开去。
因为封路,交警不允许车辆通过,钟歆瑶和司机下了车,问道:“前面怎么了?”
交警说:“没看到前面的公寓大楼着火吗,有一家住户发生燃气爆炸,接连一个单元楼都被烧毁!”
爆炸?钟歆瑶一愣,迅速往前跑了几十米,穿过前面的高楼一看,爆炸的公寓正是她和阿庆租住的公寓!一瞬间,浑身的血液倒流,她感到窒息缺氧,看到自己所住的房子是被炸毁最严重的!
火光通天,浓烟弥漫,整栋大楼就像被炮弹轰炸过的战场,消防车开到大楼前紧急喷水救火。
四周都是在喊叫的人,还有人在嚎哭,几个伤患正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
“阿庆!”钟歆瑶心脏猛地发抖,她应该不在家吧,她一定在外面工作,逃过了一劫!
她接了司机的手机,拨打电话,但是,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求求老天,灾难不要发生在阿庆身上!她只求阿庆没有在事故现场!
可就在这时候,不远的两个警务人员在谈论,“爆炸源是401,据对门大楼上的人了解,事发时只有一个人在家,在窗台边上正在烧饭,忽然发生爆炸,整个人崩出窗外,从楼上飞了下来,就在那么短的时间身上烧焦,人也摔死了,血淋淋的!现在必须先熄灭大楼的火势,再想办法确认死者的身份,看看能不能尽快联系她的家属……”
另一个说:“401的房东有人正在联系,正在往这边赶……”
401……钟歆瑶的脑子轰地一下,险些昏倒,那正是她的家!
她激动地跑过去,大声问:“死者在哪,我就是她的家属!我就是401的住户……”
“你叫什么名字,和死者什么关系?”
“我叫钟歆瑶,是死者的干妹妹,你们快告诉我,阿庆在哪里?”
一个火警往前面指了一下,“在那边担架上!你去看清楚是不是!”
钟歆瑶踉跄着推开人群,走过去,看到路边一个白色担架上躺着一个身体烧毁,浑身是血的已经失去呼吸的女人的身体。那是阿庆的衣服,那是阿庆的脸!那正是在灾难中丧生的阿庆,她死的好惨!
“阿庆!”她大叫着冲过去抱住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阿庆,为什么会发生爆炸!你怎么可以离开我……我再也没有家了,再也没有了,为什么要把我最后一个亲近的人夺走……”
跟在后面的司机无奈地叹了叹气,真是人间悲剧。
命不好的人,在家里老老实实呆着都能赶上爆炸,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钟歆瑶连最后一句话都来不及跟阿庆说,就只能抱着她的尸体哭了!
司机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凝重地汇报:“少爷,出事了,钟小姐的公寓发生了爆炸,她家里唯一的人死掉了……好的,我会帮她善后的……”
爆炸来的突然,也很古怪,警方在急速调查当中。
大楼烧了,唯一的住处没有了,钟歆瑶无家可归,连安放阿庆尸体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先将阿庆送到医院的停尸房。
她坐在医院大厅嘈杂的环境里,双目无神,泪水流个不停。
医院门口,几辆豪车忽然停下。
阎希夜从第一辆车上走下楼,直奔大厅内,司机第一时间看到他的到来,用力给他挥手,让他在人群中立刻找到了钟歆瑶。
她身上沾着阿庆尸体留下的血,两只手也脏兮兮的,脸颊上都是眼泪,颓废地坐在金属长椅上,失去了精神的支撑,纤瘦的身体仿佛随时会倒下去。
司机上前一步:“少爷,死者现在在太平间里。”
阎希夜凝重的脸庞十分晦暗,看着钟歆瑶那么痛苦,他的心也如刀割。
她的头微微动了一下,目光寒冷地落在阎希夜光亮的黑色皮鞋上,低落地发出声音:“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阎希夜说:“我不是。”
“我身边的人都没了,老天给你报仇了,爸爸没了,阿庆没了,弟弟也没了,三个人够抵你父母两条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