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想了想,钟歆瑶说:“一头野兽狂蟒是不容易这么简单就被驯服的。藤原千仞应该没有真心悔过,只是在表示妥协,说不定是以退为进。”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藤原千仞不是一个会轻易反思罪过的人。
“在他戒毒结束之前,童恩会一直留在日本。歆瑶,如果我们真的以后带思瑞去看藤原千仞,怎么给孩子介绍这个祖父?”
钟歆瑶轻轻一笑:“就说是做生意的好了,等孩子成年后,再告诉孩子真相。有很多事情,不是一定要立刻说出正确答案的。”
“我看可以。”阎希夜也笑了。他抬头看了看天,天气此时转晴了,阳光像一层薄纱在他和钟歆瑶前方不远处晒出一层屏障,金灿灿的,反射着充满希望的光芒。而且,神奇的是,那层屏障,倒映出阎希夜父母和祖母的墓碑,在光芒中熠熠生辉,连墓碑上的字体都变成了金色,诚如在释放某种灵光。
阎希夜深深呼吸几下,语气低沉但清楚温和地说:“父亲,母亲,祖母,请保佑我们未来一切如意。龙云会解散了,这一定是你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心愿已了,作为后代子孙,我和童恩总算做了一件对大家对社会最有意义的事情。”
“是啊,希夜也有了哥哥,除了我,除了思瑞,除了干女儿思玉,他在这个世上又有了另一个至亲,我真为他高兴。”钟歆瑶轻声附和。
说了许多话后,两人携手下山。
阎希夜看着山下的风景,想起当年钟歆瑶开车撞他,用刀子刺杀他的景象,感慨万千。钟歆瑶也和他想着相同的画面,脸色微微泛红,并且惭愧。
他们走到当初的案发现场,阎希夜调侃:“钟小姐,还记得吗,当年就是在这个位置,你撞倒了我,冲下车子又给了我一刀。”
“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记。怎么,现在想来,你还很生气?”钟歆瑶板起脸,故作质问。
“不,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很感激。”
“感激?感激什么?”
“如果不是你那一撞,那一刀,我又怎么会获得新生呢?你没有杀死我,而是救了我,真正从我的身体内部,到我的灵魂,玩玩真正地拯救了我。否则,今天的我,是一个极度冰冷的我,一个内心腐烂的我,甚至无情无义的我,作恶多端的我。是你让我感受到生活的温情,体会到爱的快乐,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而我回想过去的自己,都觉得讨厌。那样一个男人,是该下地狱的。”
“这就是人生经历带给我们的意义和改变,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希夜,我好喜欢现在的你啊!”
“是吗,藤原童恩相比呢,更喜欢谁?”
钟歆瑶在他手臂狠狠拧了一把,让他十分吃痛,她怒瞪道,“明知故问!”
“你可是跟他领了证的……”他做吃味状。
“用的是你的证件啊!”
“你们同床共枕过了。”
“我们没有越界啊!”
“他可是吻过你的!”
“好啊!既然你这么介意,那,我们分手吧,我改嫁给你哥哥!把思瑞过继在他的名下,正好他最喜欢思瑞了!”钟歆瑶羞窘地说。
“不准!”他伸手搂过她,按在胸口,“我知道,我都知道,嫁给我了就别想跑!”
两人上了车,离开墓地,回夜城别墅。
回到家,钟歆瑶和阎希夜一进门就万分欣喜。
晴嫂,叶芷蕾,曲筝,苏名扬,齐展榕等等好多人,包括过去阎家的那些慈眉善目的亲切的老佣人都在这里,他们知道钟歆瑶和阎希夜今天回来早就在这里等了好久。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激动。
钟歆瑶也非常激动:“晴嫂!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哦!”
“太太,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钟歆瑶用力点点头:“恢复了,在日本被囚禁期间,慢慢恢复了好多,想起了好多好多!”
“恢复就好!恢复就好!”晴嫂高兴地微笑。
钟歆瑶和她拥抱了几秒,又依次和每一个好朋友拥抱,最后,轮到齐展榕的时候,钟歆瑶很坦然很轻松的也向他展开了数双手。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齐展榕有些不敢相信,受宠若惊地和钟歆瑶抱在一起,只是,拥抱虽亲切,却再找不到很多年前那么悸动愉悦而青涩的感觉,反而更加失落。因为,除了阎希夜,钟歆瑶再也不可能给任何人充满爱意的拥抱了。
曲筝没有介意钟歆瑶和齐展榕这个拥抱,一直在努力微笑,“歆瑶,你能安全回来太好了。”
钟歆瑶拉住叶芷蕾和曲筝两个人的手,兴奋地盯着曲筝的肚子,“哇,曲筝,你的肚子好大好大,马上就要生了吧?”
苏名扬道:“快了,预产期马上就要到了。”
“歆瑶,我们两个都是宝宝的干妈哦!”叶芷蕾笑言。
钟歆瑶用力点头,又问:“孩子的名字起好了吗?确定叫什么了吗?”
齐展榕说:“齐泰。”
“齐泰,好名字,是否极泰来的泰吗?”
“是的,是我父亲起的。本来想了很多名字,最后还是确定叫这个。”
“齐泰,你很快就要出来和爸爸妈妈干爹干妈们见面了,你一出生就会成为团宠哦!”钟歆瑶隔着衣服摸了摸曲筝的肚子,感觉到肚子里孩子在踢闹,大家笑得合不拢嘴。曲筝的脸上现在红光满面,也露出很大的幸福了。虽然齐展榕不够爱她,但,这个孩子是她的未来。
此刻,齐展榕的目光再次落在阎希夜身上,两个人的视线对视到一起。
阎希夜的目光如今十分安详柔和,不再是那么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冷暴君王,可是,和他的眼神对在一起,齐展榕仍然耿耿于怀,很是不适。他依然恨阎希夜,更嫉妒他,嫉妒他和钟歆瑶出双入对,每一次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阎少真是命大,遇到这么多波折,就像是拥有了金刚不坏之身一样。”齐展榕嘴笑面不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