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楼下等你。”莫如深声线低沉的说道。
米菁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他,脚下不停地进了浴室。
关上门,打开花洒,她却没有脱去衣服,只是呆呆的站在水里,任由水从头顶一直浇到心底,脑海里都是他的眸底的不耐烦和冷漠。
她不知道事情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现在这样,他们像两条相交的线,曾经固执的纠缠,忽然有一天厌倦彼此而分道扬镳,成为永远平行的两条线。
心神俱疲,她虚脱般滑坐在地上,慢慢将头埋进怀里。
莫如深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随意的交叠着,他垂眸看着手里的首饰盒,嘴角紧绷的线条慢慢缓和,薄凉的唇微微勾着。
手机铃声响起来。
他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从米菁包里传出来的。
莫如深眉头皱了皱,并没有去理会。
大抵晚上打电话的人都有执拗的想法,所以今晚也是如此,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令莫如深非常不满。
最后,他起身,从米菁包里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出来的两个字,“萧琰”,脸色瞬间黑沉沉的。
他记得,白天的时候萧琰就在云溪服饰的开业典礼上和米菁有说有笑,阴魂不散么?
他倒要听听,他们之间有多少聊不完的话题。
接起来,阴着脸听着。
电话那头,萧琰一听这边接通了,想都没想就说道,“大美女,睡了吗?我有事要跟你说。”
莫如深捏着手机的手徒然收紧,额头的青筋初露端倪,冷冷的道,“我竟然不知道你跟我的太太有这么多话题。”
萧琰没意料到是莫如深接的电话,愣住,随即尴尬不已,正色道,“莫少,不好意思,我以为是莫太太。”
莫如深冷笑,“原来你也知道她是莫太太。”
萧琰一听,感觉大事不妙,立即解释道,“莫少别误会,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我打电话过来确实有一件正事。”
“哦?”
“我们公司近期要更换员工职业装,正好大家对七米的服装都挺感兴趣的,我跟莫太太认识,所以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实在不好意思。”
“公事上班谈,下班是私人时间,难道堂堂萧氏总裁连这个都不懂?”
萧琰问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萧少,怎么样啊,莫太太答应了吗?”萧琰的朋友笑着问萧琰。
萧琰手里捏住手机,很久后才道,“你们玩,我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喂,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为了一个女人把兄弟们都丢了,狼心狗肺啊。”身后的人还在叫嚣。
那边,人已出了酒吧,开车驶离。
……
大概过去四十分钟,米菁才从里面出来。
她擦着头发往楼下看了一眼,莫如深说在楼下等她,有话跟她说,可是这会儿那儿还有人。
抱着一丝期待,她还是下了楼,想着他可能等的太久了,或许会在外面的院子里,他以前每天晚上都会在别墅院子里的草坪上走一走。
米菁找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甚至都想好了跟他解释,那晚她和云子幕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们只是在海边天南地北的聊了聊,她只爱他,对于别人,从前没有选择,以后更不会回头,她的心里,自始至终,只住着他一个人。
或许他也会跟她解释,那个莫名其妙的卡片和西装,是一个不知趣的女人寄来的,他根本不感兴趣,直接丢了,而那个电话和信息,也是那个疯女人打来的,他不让她看,只是为了不让她心烦。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最后他们相拥着理解彼此,说着心里这几天以来的痛苦,因为相爱,所以结果总不会太差。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种结果,他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在楼下等他,她等了,他却走了。
米菁站在草坪上,月色寂冷,她忽然笑了,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这就是她坚持到最后的结果啊,多么荒唐,多么可笑。
莫如深一夜都没有回来,米菁又开始做噩梦,一夜无眠。
早上起来后脑袋昏昏沉沉的,精神也缺缺的,她起床洗漱后下楼,女仆已经在忙她的早餐了。
米菁没有看到小米和艾米的身影,问女仆道,“两个孩子呢?”
女仆并不知道昨晚莫如深没有回来的事情,以为两人已经解释清楚了,便笑着道,“早上四铭先生送他们俩去学校了,太太,先生还没起来吗?”
按照先生的习惯,这个点应该早就下楼吃早餐了。
米菁拿了一块面包,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干净,胃有些闷闷的疼,她皱了皱眉,“去公司了。”
女仆哦了一声,说道,“我以为今天早上先生会跟您一块儿上班去呢。”
毕竟昨晚莫如深拿着项链的时候,女仆看见了,按理说两人昨晚度过浪漫的一夜,今天会进出都腻在一起才对。
奇怪。
女仆摇了摇头。
米菁努力扯出一个笑脸,“这种机会可能不会再有了。”
女仆愣住,“啊?”
再看时,米菁已经提着包包出了门。
打开车门,坐进去,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怕刚才一不小心就会在女仆面前露出悲戚的模样,她才不要那样,即使痛到死,她也不能在别人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她要是软弱了,谁来捍卫她的世界?
秋季新品的设计已经没有了,她的生活又一团乱麻,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最后恨恨的一把拍下去,“真是受够了。”
去公司还不如去市场考察考察,找找灵感。
米菁给白七打了个电话后,将车子开向盛夏光年。
地下车库有电梯可以直接上去,米菁按了五楼,进去后电梯在三楼停了。
“叮。”一声响,电梯门应声打开。
在看清楚来人后,米菁脸上的表情顿时暗淡下去。
是云子衿。
显然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米菁,稍微的惊诧后,就抬着下巴,不屑的仰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