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不能待了。”步平凡擦了擦掉落在对方身上的小块瓦力,他的手护着对方的头部,索性,没有刮破。
“你的手流血了。”她挣脱了对方,惊讶道。
“我们现在必须离开了,这里太危险了,不易于等死!”步平凡把她抱起,走了出去。
“我们什么都没有。”
外面一片战火,这样很危险。
“只要有我,你还怕什么呢?”他用嘴唇亲吻着黑色布卡,那个位置下隐藏着她的烈焰红唇,隔着一层纱布,他还是感受到了从对方口中传来的那股余热。
他没有鞋子,踩在被瓦砾和弹壳淹没的地面上,有些硌脚。
“你看他。”他用手指了指左手边的男孩,前些天他还在为父亲的死亡而哭诉,此刻,俨然成为了一名小战士,手里的枪比他都高。
小男孩见到是他们,嘴里兴奋地嘟囔着什么。
“他说什么?”步平凡听不懂,问着眼前的她。
“他说K2武装快胜利了,他终于给他父亲报仇了。”
“我看他就说了几个词,怎么让你翻译的这么长?”
“这就是阿拉伯语的精髓之处。”
周围的枪炮声再次熄灭了,他抱着她朝远处走去,走着走着,天黑了下来。
“我走不动了,平凡。”她摘下了库卡,钻出了脑袋,搂着他拼命地亲吻着。那双舌头,就像是一个小精灵般,柔软、活泼、温和,探进对方的嘴里,刚刚好。
“你的口红很好吃。”良久,他说:“可惜天太黑了,我看不见你的脸。”
“你本来没有必要涂口红的,一荻。”他继续说道。
“不,我是江城人,我不会让这里的习俗束缚了我。”说完话,轻盈间又张开了烈唇,搂住了他。
这里,黑夜永远都是这么黑,好像没有月亮一般。
“我饿了,平凡。”她呼呼喘气,道:“你放下我。”
“饿了为什么要放下你?”他抱的更紧了。
“再抱紧点,再抱紧点,对,嗯,就像这样。”
终于找到了最舒适的姿势,将头枕在了对方的脸颊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竟然有了一丝困意。
“我要睡觉!”她说。
“你心可真大。”
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火药味混杂着血腥味一直弥漫在空气中。环顾了四周,他把目光锁定到了一处岗哨上。
“我们去岗哨睡觉。”他晃了晃她,小声说道。
“你的心比我的还大。”没否定,也没同意。
“我把你放在这里,一会儿我叫你。”下面是一处沙土,他准备把彭一荻安置在这里好腾出手拿下岗哨。
“你是要让我跟死人睡在一起吗?”沙土的对面,距离不过二十厘米,便是一具尸体。
“那样岂不是脏了你,我们走。”他又重新将其抱起,揽入怀中。
“大哥,我怎么感觉有猫腻呢?”司机一向很警觉。猛然一静,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这就跟咱们看抗日片一样的道理。”没等李强回答,后排的人撅着屁股抢先说道:“刚才是敌对双方发起的第一轮进攻,一会还会有的,这会儿是休战吃饭时间。还有装子弹。”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一个人开始引经据典。
“呦呵,咱们车里人才不少嘛。”李强笑道,接着把身体转向了后面,问道:“问问其他各路的兄弟们怎么样了!”
“一组,一组,怎么样了?”后排的人拿着步话机问道。
“一切正常,只是刚才遇到了几个自杀袭击的,他妈的,伤了几名兄弟,不过不要紧,就是现在有点耳鸣。”
“一组注意安全,另外,你要学会总结经验教训!”万幸,人没事,李强送了口气。
“二组,你们呢?”那人继续问着。
“别说了,运气不好,踩了几颗地雷,现在在修车呢。”
“什么车,如果不是咱们空运的车的话就直接丢了,宁可不要,也不能耽误时间。”李强说道。
接下来的电话,所报告的情况都差不多,大事儿没有,却被一些小事所折磨着。
“什么是练兵,这才是练兵!”李强相信,经历了这次战争的洗礼之后,他们会变得更为强大。
“老大,你看!”
员工把手指向了前方,一群羊在闲散地走着。那是一群野山羊,他们头上的角很长。
“第一次见这东西!应该挺好吃!”说着话,口水流了下来。
“那就捉几只尝尝。”随即,一股蓝色的火焰从他手里的消音步枪内喷了出来,没有惊动任何人,再看前方,五头野山羊已经倒在了地上,山羊群,已经一哄而散了。
中东的天空没有月亮。
“这要是在咱们国家,吃着东西一定违法。”孜然混着辣椒洒在了山羊的身上,油已经被烤了出来,看起来焦黄,尝起来也是极有韧性,十分的弹牙。
最后刷了层酱之后,羊腿被递给了李强。
“你们先吃。”他不知道大佬这个时候能不能也想他一样,吃上这么可口的东西。
岗哨内,二人坐在中间位置,这是一张奢华的地毯,看起来,像是棕毛。门外,一具尸体被垒在了一起,宛如行为艺术。
“好吃吗?”步平凡在给她烤着骆驼峰。
桌子上摆满了食物,但大多数是罐头。
“好吃!”骆驼峰是骆驼的脂肪聚集地,他们好久没吃过肉了,这会儿吃起来,陪着独特的香料,倒还算是过瘾。
“好吃多吃点,听说这东西丰胸。”他开起了玩笑。
“那我可要多吃点,好让你以后玩起时舒服。”她煞有其事说道。
“将来对我们的孩子也好!”他停下了手里的活说道。
“你已经结婚了。”她说。
“我也要同你结婚。”他悠悠回复。
“法律不允许。”
“我就是法律!”
车队的一行人已经吃饱了。
“妈的,罪过。”看还有两头羊没有吃,烧烤的员工说道。
“放回车里,明天接着吃,这还不简单。”
说完话,一行人再次启程,也就是这时候,内战便又一次打响了。
“妈的,咱们来错地方了。”前方火光从天,弹炮震天响,休战的时候没发现,现在才发现,他们在交战双方的中央位置。
“这就有点麻烦了。”李强笑了笑,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们选左手边还是右手边?”李强征求着大多数人的意见,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帮助哪一方都无所谓。
“右手边吧,感觉右手边有些势单力薄的样子。”员工们倒是满怀人道注意。
“那好,我们开始吧,重型机枪先放两挂鞭炮,听听响,也是图一个好兆头嘛。”李强下大了命令。
“好嘞!”两挂鞭炮,就是两弹夹子弹,这一个弹夹就是五千发。
“走!”一声令下,两辆车朝前方驶去,快到达交战地时,一串火一样的鞭子从皮卡车出直射远方。
“这可比烟花好看多了。”
五千发子弹看似多,不过打起来却不显眼,三分钟的功夫,已经被打完了。
“走!”坐在皮卡车里的二人差不多已经被车厢内的弹壳给掩埋了,滚烫的弹壳贴着自己的肉,有股灼热感。
内战,也在这一刻停止了。
敌对双方的领导者都在心里打怵,以为是遇到了第三股力量。被打的一方损失惨重,伤亡过半,看来需要一段日子休养生息了,被挨打的一方更加恐惧,这是什么意思?先打他们,然后再消灭我们,我看我们还是先撤吧,家里面还有老婆孩子,这个点也该睡觉了。
就是这么戏剧性,三分钟遏制了一场内战的爆发,不过,这也让李强看清了对方的嘴脸,一帮乌合之众,死不足惜!
车队继续朝前行驶着。
“他妈的,这子弹味道怎么这么难闻?”
刚才打出去的子弹此刻才开始散发刺鼻的味道,弥漫在湿气中,很呛。
“把窗户关了。”李强下令。
此刻的时间,是江城的黄昏。
“这个菜不怎么好吃。”办公室内,齐经农挑剔起妹妹齐小语的手艺来,最近,她总是心不在焉的。
“有什么心事?”齐经农随口问道,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没指望妹妹能说。
“没事。”
果真如此。
“强子没事儿的,我听公司的人说现在在海岛呢。”
“我问美惠子了,他没在。”
“那就是去云滇了。”他放下了碗筷。
“我问凤云阿姨了,云滇也没有消息。”她说。
“那不可能,难不成飞了?”
“咱们的专机不见了。”
话毕,齐经农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他觉察出了一些什么。
“吃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