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齐经农已经处理好了这些尸体,齐经农处理尸体的方式瞒不过他,但却能瞒过警察,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坐在沙发上的他递给了对方一个眼神,齐经农老老实实地予以了回复。秦勇就没有这般淡定,蹲在地上哭丧着脸的他正在使劲儿抽着手中的香烟,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死去的兄弟,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大老板的信任。
孙逍等人这会儿功夫估计在被审讯着,纵火罪在这不是小事,判死刑的记录都是有的,回过神来,现在不用猜也知道,举报人是阮氏组织里的,来头很可能不下,有这样的人从中运作,被判死刑的记录有增大了不少。
所有人都什么了,他们纠结一个问题,这一仗,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他们希望眼前这个坐在沙发上人能够亲口说出他们想要的答案。“我们赢了!”黯灭的香烟散发出最后一缕白烟,环绕在他的鼻腔周围,看着周围人垂头丧气的样子,他站起身,说出了自己想说的一番话来。
“零伤亡只会在电影中才会出现,真实的社会中,达成任何目的,一定会付出代价的,这次我们估算错了,那根本不是对方业务,而是对方的根,这一行,人就是根,摧毁了对方的人,就是浇灭了对方的根。”
美惠子站在远远的地方,现在她不在激动了,反倒是有些冷静,冷静的有些过分,她认真听着步平凡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对与不对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有很多人倒下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尽管他们年级不大,甚至,还有未成年的嫌疑。
步平凡决不允许这帮人气馁,南国最后的敌人不好对付,最后的土地也不好获得,眼下一旦他们怀疑了自己,便是输了所有。“回去吧,好好休息,调整好了再来见我。”摆了摆手,他把屋内的人送了出去,自己不能休息,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孙逍等人还等着他的营救。
南国不同于国内,政治生态完全不同,眼下又有阮氏内部在暗箱操控,救起来着实不容易。送走了众人,他再次坐会了位置。下一步该怎么走,他要好好想想。但齐经农不给他机会,上前直言不讳道:“我觉得最好就是劫狱。”说着话时,他的表情是极为认真的。
听到这两个字,就连美惠子也忍不住打了一了冷颤。反倒是步平凡,缓缓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是最后的办法。”不管是最前还是最后,既然承认了这是办法,就说明步平凡心底里已经采纳了。
这一夜,南国百川科技彻夜未睡,另一方面,阮氏也同样如此。
一个纸币被摔在了地上,地板上七零八落地躺着许多纸杯,豹子坐在桌子上,他的面前,就是阮宏,阮宏双手交叉,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我说你还想什么啊?”见他这幅样子,豹子就来气,如果听他的话,自己的那帮兄弟也不会死在火中,那可是被大火活活烧死啊!他再没有同情心,捍卫手下的尊严这一点还是要有的。
见豹子冲自己喊话,阮宏那双直勾勾的眼睛透过眼镜射向了对方,任何时候,他都不会允许他人撼动自己的权利的。那双眼睛透露出的内容确实让焦躁的豹子安静了不少。“我已经通知魏总督了,他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魏总督?就那个警察司司长?”听到对方的话,豹子很不满意,他希望杀死对方,而不只是送对方进监狱那般简单,那样不是他一辈子奉行的原则。对于阮宏报警的做法,眼下他就颇有意见,这个时候找警察,很容易给人一种自己一方实力不强只能附庸于警察的错觉。
阮宏掏出了一根烟,蓝色的火焰点燃了香烟,也点燃了他那颗想要复仇的心,他这是在借警察之手灭掉对方,百川科技把攻破澡堂作为突破口,自己何不从孙逍等人身上作为突破口呢?只是这些,眼前的豹子到死都不会明白,之所以说对方到死都不会明白,是因为他距离自己的死亡,已经不远了。
大批人马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一夜下来,自己这边人损失不小,现在不是一个同对方斗争的好机会,一来仙人草快要成熟了,唯恐对方会动这方面的歪主意,二来,自己这边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最起码是要稳定到仙人草收获之后。
这一点他考虑到了,步平凡同样也考虑到了,第二天清晨,三人坐上了返航的飞机,第一时间飞回了海岛, 机场处,齐经农又上了飞往云滇的飞机,想了一夜,步平凡觉得,也许通过外交干预的手法兴许能解决这件事。
南国百分之五十的水果都是出口到本国,同云滇、海岛这种一线城市更是保持着绝对的联系,这同气候有关,也和距离有关。下了飞机,齐经农、美惠子二人直奔政府大楼,他们有时间等,不代表孙逍等人也有时间等。
政府大厅对二人而言,都不是陌生的地方,美惠子轻车熟路,不打报告直接进了办公室。许明泽当时在办公室内打高尔夫,这是他最喜欢玩的运动,往日是室外高尔夫球场的常客,现在上面查的严了,室外活动只能转变到室内,见开门的是步平凡二人,许明泽呵呵一乐,道:“二位首长有何指示啊?”
自己是地区首长,却叫对方首长,地位摆的不是一般低,当然,也不全是因为这些。“我说许首长,您可真会开玩笑,我们哪里是做首长的命啊。”美惠子接过对方的话茬继续说话,道:“本来想响应许首长您的号召,早日拿下小凉山那块地,帮组当地人发展旅游业,可眼下我们的人被扣了。”
“好大的胆子!”听到这话,许明泽挥了挥手上的高尔夫球杆,斥责道,这在他看来,是挑战自己的权威,完全不拿自己当回事儿。
“跟我说,谁扣的!”雷厉风行的他走到办公桌前,手已经放在了红色电话机上,只要是美惠子说了,他保证能立马叫对方滚蛋。“哪里的话,许首长。”见对方反应如此强烈,美惠子急忙站起了身,跑到了他的身边,他知道,这件事儿,有门儿。
“我们的人是被南国人给扣了,所以这才麻烦首长您来了。”趁热打铁,美惠子说道。关于被扣的细节和原因,她撒谎圆了过去,归根结底就是骂南国政府的昏庸与黑暗,同时赞扬许首长的英明和豪迈,好听话谁都愿意听,三言两语,给许明泽逗笑了。
“说的对是对。”他说道:“但是这件事涉及到外交,我们本地政府确实不好掺和啊?”话是说给美惠子听的,不过眼睛却看着若无其事的步平凡,从始至终,他还没说过一句话,但就像那句话说的,沉默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在遇到他之前,许明泽从未想过自己一个政府高官会害怕一个平头百姓,而步平凡的到来,给他狠狠上了一课,这一课的题目,便是: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