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
“我……我不知道。”他之前不曾害怕，可当自己妥协之后，一种恐惧感随之而来，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可能性，于是，他转为了苟且，自己的回答不要说对方无法满意，就连自己，也视作一种应付，为了活命，气还没喘，便语气有些迫切地继续说，道：“太多了，我完全记不住，不过我们有一本账册，账册上记录的很详细，现在账册在我家的抽屉中，在第二个抽屉。”
交代这般清楚，分明就是把账册拱手送给了对方，申时行听到了对方的话，没说话，转身打开了门，朝首领家的方向走去。之前没来过这里不假，但是作为这里的一把手，房子一定在最醒目的位置，也一定是最好的那栋。
“很好！”步平凡帮对方重新提起了裤子，站起身，继续问道：“我还有四个问题，你一并回答我，我不想问第二遍，第一、小凉山目前为止，一共有多少吨仙人草；第二、你们加工成品之后，如何销售，如何运回南国的；第三、这批货什么时候运给对方。”问题提完，他再次用眼睛直射着对方。
“这，我。。我”一旦提上了裤子，安全感再次回归，潜意识中，又让他开始想要隐瞒些什么，从对方的问题中，他捕捉到了关键点，这个关键点就是南国，这也让其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主要目标。
“我说兄弟，你。你可不敢跟南国那边斗啊，他们可不是你我这样的平凡人。”答非所问的他说完这话，便遭到了齐经农的当头棒喝，齐经农骂道：“谁跟你一样！”
从年轻时熬到现在，小凉山上的其他山寨、部落不是没有同南国竞争过，仙人草适宜在闷热潮湿地带生长，放眼全国，最好的种植地怕是只有小凉山，结果真么样，还不是人被杀，仙人草被拔？当年的反抗首领被活生生剖腹的血腥场面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就是这样，小凉山只能成为南国的加工厂、劳动力，劝告几人的话，一来确实是为对方考虑，但更多的，还是从个人利益角度出发，一旦眼前的年轻人同南国开战，利益上最受伤害的，还是小凉山的居民，一旦不能保证利益的继续来源，整个山寨也就跨了，他再混蛋，可终究还是山寨的首领，遗训中的第一句便是永世保护山寨，这是他无法反抗的责任和义务。
他是为了山寨的将来，步平凡何尝不是为了百川科技的将来，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胜者才能为王，眼下，步平凡就是胜者，至于对方的问题和顾虑，对不起，自己不是慈善家，无法考虑，更不用考虑，可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这件事情还是说道一番的。
“刚有松懈，就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了？”
一切还是只能从裤裆内说事儿，说话间，不厌其烦的他再次解开了对方的腰带。
“别，别，别，我说，我说！”明显记吃不记打的他哆哆嗦嗦道：“我就是给您提一个小小的意见，没说不说。”语气和内容，都像是在讨好着二人。
“你废话可是真多！”
“今年的收成很好，目前大概有三百多万吨，我们这里只有五吨左右，但加工成品只够，只有把一点六吨，这是我们计算过的，加工好之后我们会拿出百分之八十给对方，百分之二十作为自己的工资，货物送过去要坐船，船都是他们联系的，我们只管打电话就行，货物也是他们来取，我们只负责送到后山，这批货大概还有个把月就成品了，到时候不用我们联系，他们自己就会找上门来。”
对方的话说完，草上飞申时行也拿来了账册，纸张是羊皮纸，封面是厚实的牛皮，从分量上看便知道其在对方心中的重要程度。
“那里面是所有的信息。”他用手指了指账册说道，脖颈还是被齐经农牢牢用刀口盯着。
拿起账册，步平凡便率先走出了门，任务已经完成，没继续待下去的必要，见老大出了门，齐经农松开了手，不过为了防止狡猾的老首领刷阴招，贴着对方耳朵，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山寨大门口的仙人草可是遇火便燃，你要小心。”小心二字，被他故意说得很重，为的就是给对方一种我如果不听话，对方就会烧了这一切的想法。
离开了山寨，齐经农松了口气，忽然觉得刚才的自己多么的明智。步平凡冲冲翻开账册，看了几眼，里面多是地图，地图上的每一个星星点点，便是各个山寨的精确坐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露出来之后，转瞬，开始了下山。
“你们说到底是上山难，还是下山难？”齐经农无聊问了一句，算是扯开了话题。
“那一定是下山难了！”听到他的话，申时行说道：“老话不是说嘛，上山容易下山难。”
“什么？我怎么没听过这话？”
“那大哥应该去书店多买几本书，或者是返回到大学，继续读研究生。”
“你净跟我扯没用的，研究生我考得上吗？”齐经农觉得对方这是高估了自己的学术水平。
“研究生怎么了？我女朋友就是研究生。”
“呦呵！”听到对方有女朋友了，几人双双看向了申时行，被几位能力和地位高处自己大截的人盯着看，他实在是不习惯，一时间手不知道往哪放的他只能移开眼神，飘忽不定地看向周围，装出欣赏风景的样子。
但当他的眼睛无意扫过前方的丛林时，眼睛随即闪现了一丝光亮，他发现了什么！
“你们看！”叫着，他用手指给几人看去，这一叫不打紧，把几只圆滚滚的东西也吓跑了，当其余三人看向那里时，只能看到三只大熊猫的背影。
“乖乖，这是遇到国宝了！”说话间，齐经农率先跑了过去，刚跑几步，又瞬间停了下来，他想到了之前在玄武潭差点被这外表可爱的小东西袭击的场景，此刻他告诉自己，不能激动，这可是野生的，家养的都这么猛，野生的还不要吃了他！
熊猫是熊，不是猫，这句李强告诉他的话他一直记得。
他停下了，没代表另外几人也会停下，这里面跑的最快的莫过于步平凡了，望着一闪而过的背影，他恍惚看到了小时候他的样子。
步平凡跑的飞快，手拉着美惠子，美惠子也是一脸的惊讶和兴奋，申时行落后二人，等他赶到之后，刚才最先发现的大熊猫，已经不见了踪影，但看步平凡二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草堆上，不免好奇，走过去一看，也乐了，道：“大的没抓到，倒是抓了一个小的。”
之间草丛上，此刻正躺着一只小熊猫，毛刚长出来，有半个手臂那般长，全身毛茸茸的，此刻正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这三位。
一听是小的，齐经农来劲儿了，大的害怕，小的他可不怕，快步走过去，眼睛向下一看，感叹道：“还是尼玛双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