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喝了两瓶白酒的步平凡还是雷打不动地起身推开了门,齐经农睡在他的身边,熟睡中的他依旧保持着昨天微笑的表情。
所有人似乎都还未苏醒过来,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善德村面积并不算大,被大堤裹挟的村落可以在高处一览无余地欣赏。
一辆大卡车从他的身边经过,卡车后门没关,从后方看去,各种家具汇聚其中。
走上了大堤,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向四周望去,却一无所获。
他望着远方,他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那位他所牵挂的人回归。
早饭较之前要丰盛的多。吃过早饭,四人决定返回江城,告别了养父母,踏上了去往江城的路。
车行驶在高速上,齐经农似乎还没有完全醒酒,嘴里嚷嚷着头痛,每每齐小语照顾着哥哥。
“谢谢你啊,平凡哥哥。”齐小语突然说出了这种话。
“你怎么了,怎么说出这种话,我们是一家人啊。”步平凡看到有车堵着他,摁了摁喇叭说道。
步平凡话不多,但每句话,都能戳中对方的泪腺。
“没有,只是突然想说一下。”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步平凡通过后视镜,看到齐经农仍呼呼大睡着,一切都告一段落了。说话间,他露出了微笑。
善恶终有报,正义只会迟到,但绝不会不来!
养父母家一夜之间昂眉吐气,人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用什么办法逼走了所长,更猜策不出他们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把以往以胆大著称的村长家吓得清晨逃走,不再回归。一夜之间,齐家成为了整个桐乡的焦点,这令老实本分的养父母二人不知所措。
很多年以后,桐乡的老者再向自己的孙儿讲述着历史时,会描绘那一天的场景:街上来了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警察,没经过省里的同意,在县里不知情的情况下封锁了道路,抓捕了无恶不作的所长王五;过了很多年,王五出来了,有些疯了,他还在打听着一个叫步平凡的人,腿一瘸一拐的,听说是被监狱里的人打的;他的那个姘头李丽也在王五进监狱后又找到了一个有妇之夫,后来让发现了,被对方妻子一刀捅死;齐家从那天起,似乎迎来了好运,好事儿一件接着一件。
“可是,爷爷,步平凡到底是谁啊?”这是很多年后,桐乡老人给孙儿们讲述桐乡历史时不可回避的问题,有太多的事与他有关。
每每这时,桐乡老者们都会抬爱似的看着自己的孙儿,目光投向远方。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些天,步平凡一直忙着孤儿院的事儿,天气逐渐变冷,老旧的暖气管道需要维修,无奈,没有丝毫经费的二人只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起来。
整了一下,发现挺像样子的,院里面便在一个吃饭的功夫,任命二人为后勤部主任的职务。
当年迈的院长宣布这一决定时,在场的孩子们纷纷鼓起掌声,这给了二人莫大的鼓舞。干起来也是更有动力。
蓝齐儿经常来福利院,本身的礼貌为她赢得了众人的好感。这天,她又一次来了。
“我们下午有个音乐会,我想让你陪我去。”蓝齐儿把手放在后面,略带兴奋的口气说道。
“哈哈哈。”爽朗的小声从齐经农的口中发出。
“你等一会儿,我洗洗手。”步平凡拖着脏兮兮的手向她解释道,算是答应了下来。对于蓝齐儿的请求,每每他都是有求必应,内心深处,他在娇惯着这个小妹妹。
音乐会很精彩,齐小语担任和弦位置,她再合适不过了,曲目中间的那段和弦,不禁让每个人都陶醉起来,台上的她再以这样一种特别的方式感谢着观众席上的某一人,谢幕散场时,步平凡还是闭着眼睛,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喂,哥哥。”蓝齐儿推了推他,笑着说道:“我们该走了。”
步平凡睁开了眼睛,周围,一切都是空荡荡的。
“说吧,你要带我去哪?”步平凡起了身,来了一个将军。
“你怎么知道!”蓝齐儿听到步平凡猜到了她下一步的打算,有些小小意外。
“鬼把戏。”步平凡捏了捏她那肉嘟嘟的脸,笑着说道。
“爷爷要见你。”蓝齐儿正享受着对方的爱抚,发出嗲嗲的声音,这是她的强项:“今天是他生日。”
“那咱们走吧。”步平凡拿起了衣服,没有丝毫犹豫。
看到哥哥这么痛快,蓝齐儿不禁怪罪下自己:“真笨,真笨,早知道这么好说话人家就不请你来音乐会了。”
音乐会,是她发了一夜时间想出来的过渡招数。
“这是一个烂招数。”想到这,她偷偷吐了吐舌头。
开蓝齐儿的车,最大的好处就是畅通无阻,再拥堵的街道,只要她的车出现,短时间里,也会被腾出来一条道来,步平凡怎能不知道,保时捷在江城不少,但那副牌照在江城确实是仅有的一份。
下午四点,挂着黑色牌照的保时捷驶向了高架桥。
玄武潭,在金庸的小说笔下,是江湖人士的比武之地,江城的玄武潭,嫣然是一块富人区,天然氧吧下的玄武潭,只接纳了七户人家。那是整个江城,乃至放眼全国也都是赫赫有名的顶级富豪。
看到了车,老远处,军队驻扎的哨兵便打开了大门,车行驶到岗哨,戴着贝雷帽的他身体挺直,敬了一个军礼。
鲜少有人真正来过这里,往往是距离门口老远,便被对方告知:没资格!所以,这里的生态保护的十分的完整,郁郁葱葱的植覆盖了整个大片区域,中间被开出了一条宽阔大道,蓝齐儿告诉哥哥,这条大道叫四五一,这里的人都叫它四大道,也是通往里面唯一的一条路,出生的时候就有,步平凡摇了摇头,他不理解为什么起一个这么随意的名字,他朝路面看了看,像新的一样。
各种各样的鸟儿不知藏匿在了哪里,发出阵阵脆声,几米远的地方,三五架直升机停方在那里。
车在一栋大别墅门前停了下来,颇具民国风味的建筑似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看起来,很是和谐。
步平凡看了看门牌,是一号。
再看周围,十几辆豪车停放在路的两旁,那些带着蓝牙装置的人,似乎是保镖,占守在各个豪车旁边。
周围的一切都在告诉着步平凡,所有的所有都不是那么的简单!
“请!”蓝齐儿一脸坏笑的推搡着他的后背,着急的她想让爷爷第一时间看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