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村民三天前就接到村长还有集市管理的命令,凡是遇到与林沐风有关的人,禁止与之交易或买卖任何东西。
就在光明想要上前之时,后面几个看起来像是当点小差的人,正自七手八脚的拿着横幅,准备在集市的入口处悬挂起来。北市口如此,想必其他三处情形也差不多吧。因为横幅上面写着:“禁止与林沐风相关之人进行任何交易,违者没收财物。并叛监禁七日。”
看来事态十分的严重。光明便来到一个看起来年长一点的村民面前,道:“这位老伯,不知此处地方官因何出此禁令,是你等自愿还是村长强迫?”
“既算强迫,又不是强迫!”
光明听这老者说话却有意思,不由问道:“什么叫既算,又不算呢?”
“若说算么,这些年官家只要出的规定哪个不是强迫呢,我等却已经习惯了,若说不算呢,这一次还真是我等自愿,因为林沐风那妖人,所做所为,却为世人所不耻,所以此番是官家唯一与百姓想到一处的时候,唉,百姓的日子,若是官家每次都如般与我等想到一处,就好喽……”
听到老者的感叹,光明的心里多少也有点是滋味,自己若登上大宝,是被百姓拥戴还是咒骂呢?这个问题,一时还真说不清楚。不过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光威居然会下达这样一条命令。看来对林沐风恨之入骨,和不能容忍他在这个世上的,并不止自己一个人啊。
光威那货虽然恨林沐风不假,但是如此的断粮计却绝他所能想得出的,这自然又是费文洪在主子的授意之下所做来的事情。费家还真是奇怪,一方面在星蓝帝国不可一世,但是见了罗幽殿的人,就如同孙儿见了爷爷一般乖巧,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了。
费文洪二番献计,道:“吾王,如果想要剪除光明,还要先把一人孤立,而且此人陛下一定恨之入骨,现在正是时机,来除掉此人的时候,而且是极合民意的事情。”
事情就是这样简单,光威一道旨意下来,汉沽学院周围禁止一切与林沐风有关的交易活动,违者重刑。
这是唯一一次国家与百姓想到一处的举动。
光明当然不知道这些细节,也不想知道,因为他知道现在正好是自己借机立威的好时机。而且他很自信百姓的心现在是向着他的,所以他来到开阔的所在,振臂一呼,道:“大家听着,我就是大王子光明!”
“啊!他是光明!”
“是大王子光明唉!”
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不多时这里就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看来光明这个名号,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有些事情可以瞒得住林飞,但是凭冰雪聪明的月妍,早就窥出事情的不对,于是很轻蔑的对着被众人围住的光明,低声道:“哼,跳梁小丑”而月妍说此话的声音极低,甚至他本来打算只是心里的自言自语,结果不小心说出了嘴,林飞听月妍嘴里好像说了句什么,但是因为声音太低,只听清什么“丑”就问道:“月妍,你刚才说什么丑?”
月妍知道是自己走嘴,而且这件事情,也只能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于是道:“我说我身边那个人很丑!”
“哦,你身边那个人很丑。”
林飞顺声接了句,才想起来不对,道:“你身边那个人不就是我?”
月妍看着林飞那可爱的样子,只是抿嘴笑。而这时光明已经把人群的热情点燃到了极点,他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是因为他相信有这么人保护,就算是光威的人在此,也不敢胡来,而且现在自己是得民心的,所以他自然现在要拿出一点王者的气度来。
他径自道:“我知道下面一定有光威的人在,但是我不怕,因为自古邪不胜正。而且此番不是我一个的人事情,而是整个汉沽学院,所以我光威用我王室最高贵的血统来向大家提出一个恳请,就是请卖一点粮食给我们,林沐风所作所为,对也好,错也罢,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但是不管是对是错,那只是他一人之事,却与其他人无辜的人何干。法尚不则众,难道大家忍心看着众人一起跟着挨饿吗?”
“虽然不忍心,但是如果卖了粮食给你们,我们就要受罚的。”
人群之中有人喊道。而这个人正是本村村长,只要有一人开口,就如同水库开了闸口一般想拦却是拦不住的,更何况带头说的人是村长呢。于是众人纷纷附和:“是啊,要是卖了粮食,我们怎么办啊?”
光明朝驿动的人群摆了摆手,道:“诸位,请听我说,说完之后,卖与不卖,却是你们的事情。”
好吧,既然光明王子,如此说,我们就听听殿下是如何说法。
人群一下子又恢复了安静。
光明道:“既然说是不准与林沐风有关的人交易,如果汉沽学院还有我光明在内,宣布与之划清界限,那么这粮你们是卖还不卖呢?”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买走了粮食,仍然和林沐风纠缠不清,那倒霉的还是我们,大家说是不是啊。
“凭什么,就凭我是大王子光明!”光明说完抽出随身佩带的匕首,“哧”的一下在众人面前,割破了中指,道:“我用我王室最高贵的鲜血来保证,这样可以吗?”
接着他将又将那匕首一下子划过自己的衣袍,道:“诸位今天做个见证,不管林沐风是否在场,我都与他割袍断义!”
“好,既然王子坐出如此保证,那么我们就卖些粮食与你们,但是三日后如果林沐风没有离开的话,那时就不怪我们了。”
村长发话,这些村民自然要听,而且粮食卖给谁都是付钱的,只有傻子会跟钱财过不去。
怎么可以这样啊!
林飞怎么也想不明白,光明所谓的出面解决粮食危机,居然是这样的做法,于是心里十分的看不起,接着他忍不住失声,道:“王子,你如此做……”
哪来的野小子,此人一定是林沐风的党羽,我们对于妖人同党,不必讲道义。我们上!
林飞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村民围攻,对于普通的手无寸铁的村民,林飞哪好用强,于是在月妍的保护之下狼狈的离开现场。
二人被一伙村民一路直追到汉沽学院,关了院门,还被外面的流石击中了几下,那些村民才肯收手。
两人将刚才的情况与林天峰还有林沐风细说了一遍,林沐风道:“如此最好,从现在开始,我不但要脱离汉沽学院,而且与林家也没有半点关系。父亲,请受沐风最后一拜。”
说完林沐风便一撩衣袖,跪倒在地,一个头叩在地上。
这时光明也带着亲兵扛着粮食回来了,一见林沐风如此光景,不由上前,道:“沐风,你这是何苦,刚才我所说的,只是为了解决眼下危机。”
林沐见给父亲行完跪拜大礼,才自起身答复光明,道:“殿下,沐风心意已决,更何殿下你是何等身份,说出的话,却哪容有失言?若殿下真要强留,却真的是陷沐风于不义了。”
这时萧老也听说了此事,从后院赶来,萧老知道林沐风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就算是九头牛也别想拉回来,萧老道:“沐风,你若离开我却不挽留,因为现在外面是年轻人的世界,你这样做自然有你的道理,只是希望你能呆上三日,因为有些话,老头子要与你说。”
萧老开口,林沐风哪敢拒绝,林沐风道:“就依萧爷爷!三日后沐风离开。”
该死的老东西,你若不留,这人现在已经消失了,光明虽然嘴上挽留,但是他的心里其实恨不得此人马上消失才好。不过三天后离开,却也一样,最少自己在忍受三天吧,只要林沐风一走,自己的行动才可以进展得更加顺利。
但是他坚信,现在已经被逼上绝路的林沐风,必然要选择离开,因为凭他的性格,绝不会因为自己一个人,而牵连这么多人,况且就算萧老想多留,也怕是留不住,如果三日后那些村民得知林沐风还在此地,那么根本不会有什么余地,来解决粮食危机了。
就这样林沐风决定离开,三天的时间说他快,他就快得一眨眼,说他慢,他却有时是度日如年。
而现在这种情况下,对于林沐风还有几女来说,可以说两者兼而有之,既怕那种度日如年的煎熬,又怕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一切如此纠结。而这个时候一向被众人只认为是下人的下人的月妍的房中飘来的琴声,月妍居然通音律这等雅事,看来此女不简单。
新醅红泥酒入炉,晚来霜天寒风中,欲雪与君轻饮,却饮一杯有还无?悠扬的曲调,舒展的姿势,还有那把古色古香的瑶琴,伴着主我那如银铃般的嚷间,一遍遍轻轻弹唱着。
初弹如珠后如缕,大珠小珠落玉盘,落花如雨湿润了容颜。为什么一提到分别,总会想到的是多雨的季节?没有,什么也没有,没有雨,没有风,没有雷鸣,分别就是分别,不需要环境的渲染,
现在月妍只想把机会留给其他人,而自己只要一个就好了,对于少爷在他心中,是如此的让人高山仰止,自己能做一个婢女,已经是莫大的荣兴,所以这最后的一天,只要这曲为之送别即可,有时相见不如不见。
只是有时候,不是想见与不想见,林沐风对于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准确的说对月妍的感情,妹妹的成份却更胜一筹,但是在父亲眼里,月妍这孩子,更象是自己的儿媳妇,虽然萧蔷和雨馨也不错,但是在林天峰眼中,月妍的地位明显要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