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老店夥计能够谋到一份差事,而且幽灵斋的薪水比别的店舖要高得多,这两个老无所养的老人已经心满意足,现在薛异仁宣布了更优厚的待遇,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流看着这两个眼眶发红的老人说道:“幽灵斋赚钱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两位老人家既然进入了幽灵斋的门,而且是幽灵斋资格最老的员工,幽灵斋不会亏待你们,而两位老人家也不需要感谢,这是你们劳动所得。”
如果是不久前的江流,幽灵斋开出的薪水绝对会让江流动心,这比绝大多数的大学毕业生薪水都要高出一筹,胸无大志的江流明白这份薪水将会给员工带来多大的刺激。
薛异仁这个时候才装作刚刚看到许真君的样子说道:“哎哟,您老人家今天生意如何?”
许真君冷眼旁观,薛异仁和江流对这两个员工的确很厚到,虽然幽灵斋宰客够狠,对於自己人却绝对不错。
许真君摇摇头,生意不堪提起,根本就没开张,心情自然也不会太好。薛异仁一脸理解的表情说道:“小流流和我说要帮助您买药,小流流是我兄弟,他说的话在我看来就是圣旨,您老人家需要我在哪方面效劳?”
许真君淡淡的说道:“我的药是要看缘分,无缘的人千金难求,有缘的人免费赠送。”
薛异仁没想过还有这麽古怪的卖药方法,他为之一怔不知道该怎麽劝说。江流说道:“老人家,我有不同的看法。”
许真君的神识搜寻着薛异仁的记忆,当他搜查到薛异仁对江流提出的计划时皱起眉头,因此他对江流的不同看法也有些抵触。
江流根本不理会许真君的想法,他理直气壮的说道:“天上有天条,人间有法律。但是违法乱纪之徒层出不穷,不论哪里都是如此。如果让人间的恶人都知道神灵在监督者他们的一举一动,我想许多恶人就会畏惧的放弃作恶的念头。”
许真君反驳道:“人间的恶人自有法律惩罚,我的药只卖给本性纯朴的善良人,除此之外绝无第二种人能够买到。”
江流大声说道:“有的人可能是一念之差就走上歧途,他们的本性不坏,只是由於各种原因而蒙蔽了理智,这不能算是真正的恶人,您这样卖药就把许多人向善的路给断绝了。
不要奢望每个人从出生到长大的过程都清清白白,对於那些有心改过自新的人应该让他们知道神灵没有抛弃他们,这个世界才能更美好,信仰神灵的人也会越来越多,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许真君轻轻的“哦”了一声,江流挥手让薛异仁带着两个老店夥计先去天香酒楼,然后慷慨激昂的说道:“就在前几天,我在幽灵斋遇到了一个为非作歹的人,他的行为非常可恨,可是他心中有美好的东西存在。”
许真君说道:“这就是本性纯朴,我的药对这种人可以出售,你误解了我的要求。”
江流追问道:“那麽什麽才是本性邪恶?真君遇到过多少本性邪恶的人?”
许真君哑口无言,本性邪恶的人不是没有,可是正如同绝对的好人一样并不多。江流放缓了语气说道:“我相信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为了衣食而奔波的寻常人,他们恪守法律而不作恶,但是如果给他们作恶的机会,有的人就会承受不住诱惑。
真君卖药是为了救济世人,何必把绝大多数的人拒之门外呢?就算是和你无缘又能怎麽样?说不定你会在普通人中看到奇迹。”
许真君面无表情地听着,彷佛江流说的话从他的左耳朵进去,从右耳朵冒出来。江流毫不气馁的说道:“真君的想法应该是如果某个人慧眼识人,主动找上真君,并承受住考验才能够买到药,并接受真君的庇护。这样错了。”
许真君有些恼怒的看着江流,许真君的确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所以许真君的生意迟迟不能开张,就算开张也必然生意萧条。
江流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原来也不相信这个世上有神灵,直到伍岳大人通过考验把我册封为土地公,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神灵真的存在,并下定决心帮助那些许要帮助的人。
可是伍岳大人考验我之后把我封神,您的考验只不过是让世人在天灾面前获得生存的机会,有这个必要吗?如果所有的人都通过您的灵丹妙药而获得新生,天庭何至於在人间的信誉日下?
就算您拯救的人中日后还有人作恶多端,但是他们作恶的时候总会想到天上有神灵在监督他们,作恶的时候也会提心吊胆,而更多的人则将会选择老实做人。”
许真君无言以对,良久许真君才说道:“就算他们老实做人的时候心不甘情不愿,毕竟人间多了几分清静,我又何必强求每个人都是发自真心的向善,只要他们不走上歧途已经是功德无量。”
江流送了一口气,江流还以为许真君会非常的固执,江流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如果许真君真的不为所动,江流将把他排除在可交往的范围之外。
许真君突然哈哈笑道:“人间每次经历重大灾难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下凡企图拯救更多的世人,可惜一直没有什麽太大的成就,今天土地公一番话惊醒梦中人,以前是许逊太执着了,这可是老君对我的评价。”
江流如释重负,看来老君也很看重许真君,这样的神灵绝对错不了,江流心悦诚服的说道:“多谢真君大人的抬举,我相信就算我不说,您也必然会看出来。”
许真君郑重的说道:“执迷不悟的人不见得愚蠢,可是没有捅破窗户纸之前,就很难明白自己错在何方,老君指点过我,我也思量过许久,都没有发现自己错在哪里。土地公的指点之恩许逊铭记。”
江流讪讪的不知道说些什麽,只不过是劝说许真君放宽救人的标准而已,当不得这麽真诚的感激和夸奖。
许真君背着药箱站起来说道:“土地公大人,您的好友不是给您制定了投其所好,送其所要的计划吗?许逊现在就准备往圈套里钻了,是不是该出发了?天香酒楼的美酒我一直念念不忘。”
江流羞愧的无地自容,早知道许真君会搜索薛异仁的记忆,没想到许真君会当面说出来,这太丢人了。
许真君却没有取笑的意思,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只要会做人,就会做神灵。天上人间,差别不过在於实力的变化,人的本性并没有多少的改变,好好干,我看好你会做出一番大事业。”
江流的脖子都臊红了,这种夸奖比当面臭骂一顿更令人难堪。
冯昭回到隐蔽而且防守严密的别墅中,心中的巨大压力让冯昭那冷漠的脸上微微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土地神杀了邵凤康,那麽土地神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对付人类有太多的办法,无论是修道人还是普通人,哪怕就是鬼魂,冯昭都有太多的办法让一个人永远的安眠,可是冯昭从来没有想过解决一个神灵。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冯昭的名字里面有个昭字,冯昭感到这个名字有些犯忌讳,土地神说不定盯上自己了。
力不从心啊,冯昭头一次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偏偏还要在手下面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幸好冯昭平素沉默寡言,而且御下的手段很严格,还没有人不识趣的给冯昭添堵。
冯昭看着面前这几个平时看起来很有手段的高级头目,这些人对付土地神的时候派不上用场,人造神就在江流的手中,想要从神灵手里抢东西的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冯昭刚想到这里,空中一个声音响起道:“当局者迷,看来从小号称神童的冯昭也不过如此。”
冯昭和手下们警觉的摆出防备的姿势,寻找这声音的来源,可是没有人察觉到声音从何而来,冯昭双手飞快的结出一连串手印,最后双手的食指抵在太阳穴上喝道:“天耳通!”
“哈哈哈……”嚣张的笑声响起来,方才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不错,这麽年轻就已经修炼成功了天耳通,前途不可限量。”
冯昭被这个夸奖的声音激怒了,这是谁?能够漫过天耳通的搜寻,而且说话的口气老气横秋,难道是隐居的室外高人?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让无关的人都下去,我要亲自接见你。”
冯昭的目光变幻不定,迅速而坚决的挥手,那几个手下不敢多言语,倒推着走了出去,房间里面只剩下了冯昭一个人。
房门关闭的同时,一个风神俊朗的中年人凭空出现在冯昭面前,冯昭的瞳孔眯起来,冷漠的看着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