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在众目睽睽之下也颇为尴尬,尤其胸前那温暖的触觉更是惊心动魄。他连忙轻轻的推开蓝英,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螓首,微笑道:“好久不见啊,英儿,你爷爷呢?”
“爷爷说有要事处理,恐怕有段时间不能陪我了。”蓝英显得有些黯然,但随后又娇笑着挽住凌霄的胳膊道:“不过英儿还有大哥哥,不会寂寞了呢。”
“对了!大哥哥要给英儿的礼物呢?”蓝英忽然想起了那晚在凌霄背后浮现出的小环,忽然满怀期盼的看向凌霄。
凌霄一愕,有些窘迫的苦笑道:“英儿,大哥哥最近实在是忙,不过你放心,你的礼物我始终是放在心上的。”说着凌霄也不禁有些心虚,这段时间以来他哪里还顾得上对蓝英的承诺,实际上还真是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蓝英虽然有些沮丧,但却对凌霄的谎言深信不疑,她乖巧的点点头,笑道:“那英儿就等着大哥哥的礼物罗。”
凌霄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对凌云道:“大哥,蓝英和你都在攀山学院,就要麻烦你多照顾照顾她了。”
“当然,这还需要你叮嘱吗?”凌云瞪了眼凌霄,微笑道:“有我和梓珍在,你就放心吧。”
在凌云身旁的黄梓珍也向凌霄点头微笑,这麽多年来她终於有了和凌云独处的机会,这让她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都是容光焕发,彷佛又美了几分。
凌霄笑着瞥了眼梓珍,调侃道:“三姐,我现在是不是要改口叫你嫂子了呢?”
黄梓珍大窘,狠狠的瞪了眼凌霄道:“死凌霄,别以为你小子现在厉害了就敢胡说八道啊!小心我拧烂你的嘴。”
凌霄缩了缩脖子,哈哈笑道:“好怕,看来我以后真要管好自己这张嘴呢。”他又看了看凌云,促狭道:“大哥,你以后也要自求多福罗。”
几个人正言笑晏晏,一旁忽然走来一个身着乳白长袍的中年男子,他皱着眉打量了眼凌霄,沉声道:“你要就此留步还是要继续登山?大考如今就剩下你们两人,难道要这满山师生乾等吗?”
凌霄愣了愣,正要开口,楚元霸走过来微笑道:“师长见谅,我们这就继续登山。”说着拉着凌霄就要向上走去。
那攀山学院的讲师却看着凌霄冷笑道:“年轻人,做人不要好高骛远,修武之人一定要脚踏实地,云上风景又岂是那麽容易看到的?”
这人想必已经从观山学院的同僚那里知道了凌霄的豪言壮语,所以忍不住出言讥讽。他虽然身为无双院讲师,但修为也不过刚过半山境,对凌霄的自不量力自然分外的讨厌。
周围攀山学院的学员们,也都如同观山学院时一般鼓噪起来,其中有许多在无双院苦修多年的老学员更是面露鄙夷之色。那片奇云对他们而言都是遥不可及,而凌霄不过是初来乍到,却如此嚣张跋扈,当然令他们颇为光火。
“不过是譁众取宠罢了,适可而止吧,免得自取其辱。”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把略显沙哑的声音,凌霄顺声望去,发现原来是冯玉神正用一种阴狠恶毒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前些日子凌霄在楚家大败冯玉神,让这冯家骄子颜面扫地,这分奇耻大辱自然让冯玉神将凌霄恨入骨髓,於是得到机会便忙不迭的出言讥讽。
凌霄冷冷的看了眼冯玉神,冰冷的目光好像刀剑般,将冯玉神脸上的嘲笑撕成粉碎。在他冷漠的注视下,冯玉神下意识的避开了目光,但一股羞恨之火却在冯玉神心底熊熊燃烧起来。
凌霄淡淡的将目光落在那讲师脸上,微笑道:“师长,脚踏实地自然没错,然而燕雀只知流连枝梢,鸿鹄却翱翔於霄汉,两者之间又怎能同日而语呢?”
“你!”那讲师气得七窍生烟,谁都听出凌霄是讥讽他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而他气恼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好!好!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这鸿鹄是如何直冲霄汉的!”那讲师气哼哼的拂袖而去,连接待新学员的事情都忘到了脑后。
凌霄看着那讲师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道:“这便是无双院吗?”
楚元霸笑道:“凌兄弟不要以一概全嘛,无双院既然号称无双,自然藏龙卧虎,千万不要小觑哦。况且你的志向也的确是惊世骇俗了些嘛。”说着他拉着凌霄就走,免得在这里受人白眼。
两人正走着,却发现身旁竟然又有两人同行。凌霄回头看去,诧异的道:“大哥,英儿,你们这是要干嘛去?”
凌云和蓝英正跟在两人身后,凌云笑道:“你有如此大的志向,做大哥的虽然为你做不了什麽,但却能送你一程,也算是为你加油助威了吧。”
“嗯嗯,英儿讨厌刚才那个讲师的眼神,大哥哥说要去云上,那就一定能去云上!他凭什麽那副不相信的模样?”蓝英嘟着小嘴不满的说着,然后握着拳头道:“英儿要和大哥哥一起看看云上的风景!”
凌霄哭笑不得的看了看两人,也不好说不让他们相陪,於是一行四人拾阶而上,快步向半山境行去。
雄山高耸入云,虽然不过刚过了攀山学院,但距离地面却已经超过千米之遥,山脚下拥挤的人群此刻看去就如同一群蝼蚁,隐约能看到山脚下、观山学院和攀山学院中的所有人都在翘首观望。而雄山法阵的力量也越发明显起来,虚空中那无形的伟力愈发强悍,压迫着四人的每一寸肌肤,令人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大量的体力。
刚出了攀山学院不远,凌云就已经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他如同陷入泥沼的野兽,从胸腔发出风箱般的喘息声,额角青筋暴露,身子绷紧得如同弓弦。他不过刚刚进入攀山境,虽然修为速度已经堪称惊人,但是想要继续攀登却并非意志所能左右。
凌霄回头看了眼,叹息道:“大哥,送到这里就好了,再往上你会受伤的。”
凌云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攀山学院,又抬头看看遥远的半山学院,微笑道:“我……我已经走了十分之二,以我攀山境一品的修为而言,已经算是超乎寻常了对吧?”
“嗯。”凌霄用力的点点头道:“大哥脚下的台阶已经是攀山境二品,无需执着了。”
凌云急促的喘息了几声,咧嘴笑道:“不过我们凌家兄弟却不能让人看扁了!兄弟你自管走,大哥我再送你一程!”
他不顾凌霄的劝阻执意继续向上攀爬,只不过每爬一步,他魁梧的身子就晃上三晃,汗水涔涔,在其身后留下一条鲜明的痕迹,其中竟隐约有几滴鲜红的血液!
凌霄惊讶的低头看去,却见凌云紧握的双拳正缓缓的滴出鲜血,这才发现大哥为了鼓足勇气,竟然用指甲将手心抠得血肉模糊。
“大哥……你这是何苦。”凌霄摇摇头,最终却狠狠的点点头,与凌云并肩而行,沉声道:“大哥,今天我们凌家兄弟就让他们看看什麽叫做男人的血性!”
一阶,两阶,凌云缓缓的向上攀爬,竟摇摇晃晃的一直爬到石阶中央!
这已经是攀山境五品的境界,雄山的伟力似乎也对凌云的挑衅做出了回应,那恐怖的伟力压搾着凌云的最后一丝潜力,令他眼角都血迹殷然。
而另一旁蓝英也在苦苦支撑,她也早过了自己的承受极限,但在凌霄和凌霄的鼓舞之下也完成了超越自己的壮举,虽然面孔苍白却彷佛仍有些余力。
忽然一片氤氲的仙气铺展开来,其中琼楼玉宇、歌舞升平,隐约有飘渺的仙踪。原来是凌云在这一刻才放出了一品天界神像,在濒临崩溃之际,却又硬生生向上爬了一层!
噗通!凌云终究单膝跪倒在攀山境六品的地方。他的身躯被压迫得佝偻下来,但仍勉强用最后一丝气力向凌霄微笑道:“凌霄,大哥没用,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
话没说完,凌云已经昏厥过去,雄山伟力好像碾压蝼蚁一般将其压倒在地,在凌云的身下鲜血与汗水融为一体,颇为触目惊心。
凌霄颤抖着将兄长抱了起来,对蓝英道:“英儿,你也不要再送了,把大哥送下去好好休息,他重伤初癒,一定要好好照料。”
蓝英乖乖的点点头,接过凌云道:“大哥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大大哥哥的……”
“大大哥哥……”凌霄好笑的摇摇头。
“大哥哥,我看来是看不到云上风景了,你要努力哦。”蓝英用自以为非常庄重的表情点点头,然后背着凌云迳自下山而去。
楚元霸看着蓝英和凌云的背影不禁苦笑道:“凌兄弟,你们兄弟这又是何苦呢?这不过是一场大考而已,你们都已经有资格进入无双院,又何必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