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幕怀疑楚梦枕师徒会法术。据说天玄宗的人都是飞天遁地的准仙人,就连在
那里打杂的都会几手法术,但是楚梦枕两人从来没有显示过身手,刘天幕的好奇
心只能勉强压抑着。
刘天幕的队伍回到京城的时候,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刘天幕作为当朝宰相,官声
很好,而且京城的官员为了升迁或者保住现有位置,难免要争相讨好他,因此气
氛格外的热烈,楚梦枕和雨墨则躲在车里不肯露面。
以往刘天幕出巡之后,回来的时候,都是两手空空,可是这次回来的时候竟然多
了一辆马车。难道是宰相大人在外面纳了一个小妾?那些三妻四妾的官员心中开
始嘀咕起来。不过听说宰相家里的两个夫人相当泼辣,宰相大人应该没有这个胆
量,如果是真的,那就过瘾了!两个夫人肯定会大闹一场。
刘天幕的府邸距离皇宫不远,那些官员们簇拥着马车,向他的府邸前行的时候,
迎面来了一辆四匹纯白色的骏马拉的豪华马车。那些官员们见到这辆豪华马车的
时候,都沉默起来,刘天幕暗自叹息一声,让侍女打开了车门。
那辆豪华马车一直来到刘天幕的马车之前,才停了下来,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道
:“宰相大人劳苦功高,贫道特来为大人接风洗尘。”
刘天幕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走出了马车,说道:“刘某何德何能,竟然劳烦国
师大人亲来迎接,刘某惶恐。”
雨墨好奇的问道:“师父,他在你面前自称老夫,在这个什麽国师面前,怎麽就
变成了刘某?哎!师父,你听那个国师的声音怎麽阴阳怪气的?嘿嘿……”
楚梦枕淡淡的说道:“不许多嘴。”
但是国师已经听到了雨墨的声音,他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原来是一个唇红齿白
的中年道人。国师穿着一件宝石蓝色的道袍,头上的发髻插着一根白玉簪,风流
倜傥,看起来比楚梦枕还要英俊,只是没有楚梦枕的那份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与
洒脱。
国师的目光落在了雨墨乘坐的马车之上,说道:“不知宰相大人带回了什麽样的
两个人?看来他们对我这个做国师的可没瞧得起。”
刘天幕没有国师的造诣,根本就没有听到雨墨和楚梦枕的交谈。他见到国师的矛
头指向了楚梦枕师徒,他立刻怀疑,这是因为国师提前知道了消息,专门来找麻
烦的。刘天幕客气的说道:“是一位出家人和他的小徒弟,不知国师何出此言?
”
国师露出感兴趣的样子,说道:“出家人?看来是贫道的同道中人,宰相大人不
是想让他来取代我当国师吧?”
刘天幕立刻色变。国师的阴险与狠毒,他比谁都清楚。如果国师真的这样认为的
话,只怕下一个对付的目标就是自己了。
以往与国师作对的人下场奇惨,因此刘天幕总是避免和国师正面发生冲突。他希
望皇上能够早日看穿国师的真面目,可惜皇上对国师的宠信与日俱增,刘天幕这
些臣子只能背后偷摸的发发牢骚而已。
现在面对这个阴损的问题,就算是老奸巨滑的刘天幕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就
在这时,楚梦枕的声音淡淡的响起道:“道友此言差矣,贫道师徒是偶然认识了
刘大人,红尘中的富贵与我们师徒无缘,我们也没有这份奢望。”
说完,此刻的楚梦枕已经万分后悔。因为他感觉到这个国师也是修道人,如果他
认出自己的话就麻烦了,京城里面说不定有不少的修道人,万一他们联手对付自
己,那后果……还是走为上策。
楚梦枕拉着雨墨走下马车,说道:“刘大人,贫道师徒就此告辞了,后会有期。
”
国师冷笑道:“道友何必这样慌张?不是做了什麽亏心事吧?嗯?修道之人胸怀
坦荡,你这样鬼鬼祟祟的人肯定是另有所图,说!你蓄意接近宰相大人有什麽目
的?”
楚梦枕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就在这一瞬间,他身上的气息让国师悚然动容。他本
以为刘天幕在浮沂城找到的是一个普通的修道人,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行,京城
里面不应该出现任何威胁自己地位的人,可是楚梦枕流露出来的气势比自己要高
明许多。
刘天幕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国师。当国师微微色变的时候,刘天幕立刻明白楚梦枕
绝对不是普通人。自己捡到宝了!而且他们师徒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遇到麻烦
肯定会站在自己的这一边,但是如果他们两个离去的话,日后自己还将继续在国
师的威胁下惶恐度日。
想到这里,刘天幕的胆量立刻大了起来。他推开侍女,昂首挺胸的来到楚梦枕面
前,长揖倒地,恭敬的说道:“道长,下官肉体凡胎,但是我也看得出来,道长
仙风道骨,绝对不是贪恋红尘之人,可是道长怎麽忍心弃下官於不顾?”
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不能走路的“事实”,也忘记了应该称呼楚梦枕为神医,现
在他只有一个念头││不惜代价的把楚梦枕师徒留下。
雨墨见到刘天幕终於肯自己走路了,他嘲笑道:“你怎麽不继续装病了?我第一
眼见到你的时候,就看得出来你是故意装作不能行动。哼!竟然在我面前装病,
当时没好意思戳穿你,现在你却不打自招了。”
看病的时候,虽然有望闻问切四种手段,但是高明的医生只凭观察就足够了。雨
墨对於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而且他也的确有这个实力,否则他也不会轻而易举
的就说出刘天幕体质偏寒,只是当时的确是不好意思指责刘天幕不能行走是假装
的。
雨墨说完,不理会尴尬的刘天幕,指着国师说道:“我看你这个阴阳怪气、而且
小心眼的人就难受。你先天阴气过剩,走路的时候扭扭捏捏,不是天阉、就是阴
阳人。如果小时候遇到名医,还可以治疗,可是你……”
国师听到雨墨竟然说出了阴阳人的时候,他的玉面立刻变得铁青。早年知道这个
秘密的人都被他杀了,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都是自己的姬妾,可是雨墨竟然一眼
就看穿了。
国师厉声说道:“小畜生,你找死!”他手腕的一枚碧玉手镯飞了起来,瞬间扩
大为茶盘大小,向雨墨的头上砸去。
楚梦枕听到雨墨口没遮拦的指出了国师生理缺陷的时候,就知道麻烦来了。寒霜
匕首电射而出,拦住了国师的碧玉手镯,寒霜匕首上面的寒气逼迫得众人纷纷后
退。当碧玉手镯与寒霜匕首刚一接触的时候,国师就感到元气大震,而且碧玉手
镯上面飞出了点点碧绿色的碎屑,就在这短短的一个照面,碧玉手镯竟然受伤了
。
国师心痛的收回了碧玉手镯,拿在手中仔细观看的时候,发现碧玉手镯上面出现
了十几道的伤痕,楚梦枕也不穷追不舍。他收回了寒霜匕首,面沉似水的说道:
“道友,我的弟子自己会教育,小畜生这句评价还请你收回,而且修道人怎麽可
以妄动杀机?”
雨墨已经把星幻取了出来,他左手指着国师,说道:“你要不是天阉或者阴阳人
,我从此不再看病!你现在把裤子脱下来,让大家看看。”
国师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雨墨简直就是把自己往死路逼,不要说当众
脱裤子验证,就连这种传言就难以让人承受了,可是他的师父是个高手,自己打
不过他。这对可恶的师徒,一定是刘天幕专门找回来对付自己的,太可恨了!
刘天幕假装好心的为国师辩解道:“小神医,您这样就不好了,医者父母心,虽
然您看出来国师先天有残疾,可是不应该当众说出来,这让国师日后怎麽见人?
而且他还是堂堂的国师,这不是逼迫他离开吗?”
国师气得双手都颤抖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好你……你个刘天幕,算
你狠,咱们走着瞧!”飞快的登上马车离开了。
雨墨耸耸肩膀说道:“我才不信他会在乎面子呢?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肯定想着
怎麽报复。师父,我好像又惹麻烦了。”
楚梦枕对於雨墨已经习惯了,要这个小东西不惹麻烦是不可能的,不过得罪一个
小小的国师并不算是什麽大事,而且那个国师的确很嚣张,楚梦枕也看他不顺眼
,因此楚梦枕依旧没有责备雨墨,实际上楚梦枕对雨墨已经有些溺爱了。
刘天幕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楚梦枕师徒。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楚梦枕出手轻松的就
打败了会法术的国师,自己终於有了翻身的机会,现在刘天幕的眼中,楚梦枕的
形象已经格外的崇高起来,而且雨墨当众说出了国师的丑事,这比狠狠打他几个
耳光还要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