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兰出奇的以严肃的口吻与神情说道。那张本来应该挂着欠扁笑脸与搞怪气质的面庞,此时却透出了一种稚嫩中带着成熟的气质,此时的森兰没有了那种令人又爱又恨的感觉,展现出一种足以迷倒千万少女的俊俏魅力。
停顿一会儿之后,森兰再次保持着严肃的表情说道:“然而,就在刚刚你醒来时,我却感觉到你体内被封印住的神格竟然已经完全解开了,尽管你依然需要少则数年多则数百上千年的时间完全融合体内的神格,但是此时的你已经能够完全掌握住体内的神力了。除了现在你还不是不死之身之外──至少在神格完全融合进你的灵魂之前,你的生命阶级依然只是一名凡界生物──你所拥有的一切,几乎与一般宇宙大殿的天神无异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我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神力?”
艾森此时总算了解到森兰为何会如何反常了。森兰当初就是创世天神派到他身辅助他的一名天神,虽然当时森兰没有告诉艾森实际上创世天神将自己派给了他,不过艾森相信森兰绝对是知情的。
“呃──名义上是如此,但是现在的你未必能完全掌握住如此强大的力量。要知道,神力可不是一般的斗气能量或魔法能量,神力可是能够主宰这“整个世界”的能量。简单说,你不仅可以依靠神力在诺米西亚大陆上呼风唤雨,甚至打趴那个圣。米迦勒帝国信奉的光明天使神族……不,基本上,以你的神格与力量,就是你要炸掉半个世界都没关系。”森兰解释道。
“哦?那么……你让我打两拳试试?”
艾森一听自己竟然“阴错阳差”的掌握住创世天神赐予他自己的神力与神格,顿时跃跃欲试。虽然他心中依然对此抱有怀疑──怀疑程度甚至不亚于自己初到异世界时,对自己是否真的穿越的程度──但是他的主要意识却是相信这个结果的。
“你……说真的?”
森兰似乎对艾森的反问感到相当不可思议,惊疑却认真的表情显示出他对这个问题是相当重视的。
“哈,当然是假的。不过,森兰……”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的艾森微笑着说道。但是当他的脑中再次划过“我已经掌握了远超过大陆上任何一人的力量”这道讯息时,一股被深深埋没许久的感觉却在此时无声无息的钻了出来。
“怎么了?”
森兰对艾森现在的状态真的是捉摸不透,之前那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但是刚刚那名兴奋的少年却在下一秒钟陷入了莫名的忧愁之中。
“我……我是不是已经拥有回去地球的能力了?”艾森停顿了许久之后,终于颤抖着提出了这个他期盼了很久的事情。
“这个……是的。但是,现在你……还不能回去。”
森兰回答得非常小心,这名看似粗心大意又欠扁欢乐的家伙虽然似乎总是想尽办法找抽,但是他毕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天神,而且还是不属于凡界生物阶层的真正天神,艾森心中的那股思念他何尝不知道?虽然艾森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五十多天,但是在他与艾森相见之前,他可以每时每刻都监视着艾森,艾森晚间就寝时的心中波动他可以非常清楚的感受到。
在诺米西亚大陆上,或许真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真正伤害艾森的心灵,但是艾森对地球的思念却是他心中最大的逆鳞。森兰害怕,害怕这种得而复失的事实会真正的刺伤艾森的心灵。
“不能?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回去?”
但是艾森的表现却比森兰预估的还要冷静,艾森仅仅只是紧皱眉头问道,语气之中也只是带了一点失望之情而已。
“这是创世天神的意思。宇宙大殿最近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能感受到原本始终稳定的命运网络竟然在一夜之间支离破碎了。简单来说,在命运网络破碎之前,你所进行的一切思考与动作全都是由创世天神安排与制定的,但是现在命运网络破碎了,就等于创世天神已经失去了对整个世界的掌握。在此之前,祂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见你的未来,但是现在祂却将视线定在了现下。
现在,你已经真正掌握住了自己的命运,你必须开创自己的未来,这一次没有任何天神可以干涉到你的决定──至少就我目前所知的世界架构,还没有神可以干涉到你的任何决定。”
艾森的冷静多少稳住了森兰的心情,他真的很怕艾森会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而崩溃,不过现在看来情况还不怎么糟糕,至少艾森还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劲。
“等等,你的话怎么有些矛盾?既然连创世天神都无法干涉到我,那么祂又为何要强迫我?如果连祂都没办法决定我的未来,而我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那为什么我不能决定现在就回地球上?”艾森立刻从森兰的话语中找出漏洞来,并开始追根究底。
“唉──艾森,我所谓的“连创世天神都无法决定你的未来”是指“长远的未来”。现在创世天神已经把焦点放到了现在,你所做的每一件事虽然是真正出自于你的意思,但是如果你打算做出有违祂初衷的事情的话,创世天神还是可以轻易阻止你的。我猜想创世天神解放你体内的神之封印主要是为了不确定的将来而作准备,但是我确信现在创世天神绝对还不想放你回地球。”
森兰的警觉性开始慢慢降低,毕竟现在他已经无法运用自己的神力掌握住艾森的心态,只能依靠自己的经验揣测艾森的心理,而现在艾森一切的表现却都显示他对于自己尚不能回去地球还算能接受。
“那么我还要在诺米西亚大陆待上多久呢?既然我已经拥有了回到地球的实力,我想我已经不用为了寻找回到地球的方法而努力了吧。”艾森之前提出的问题确定没有价值之后,他立刻拐个弯提出下一个问题,但是问题的主轴依然围绕在回地球上。
“不知道。”森兰双手一摊,直接了当的回答道。
“不知道?”
艾森顿时感到一股淡淡的愤怒自心中升起,原本他以为自己能够得到一个确切可以回到地球上的时间,自从刚刚他得知自己已经掌握住回到地球的方法之后,那股被隐藏起来的思乡之情就如洪水泛滥般一发不可收拾,原本能够压制住这股思乡之情的堤防如同纸糊的般,瞬间被冲破。
他之所以还能保持住冷静,完全是因为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带给了自己希望,而希望则如同疏洪道般大大降低了心中的压力。然而森兰毫不犹豫的回答却像是山崩般,顿时将那些疏洪道给堵死了,强大的压力再一次开始在他的心中肆虐着。
“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创世天神希望你能在诺米西亚大陆上多留一阵子,但是要留多久却完全没有说。或许几个月,或许几年,或许……总之,我没办法给你确切的时间,只能说现在完全是过一天算一天,继续自己的生活,等待那天的到来吧。”
森兰似乎没有注意到艾森眼中开始渐渐显露的凶光,他只是照自己的猜想把自认为最好的办法告诉艾森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
“什么神力……什么异界……”
“五十五天,犹如五十五年……”
“祢为什么……为了一己之私,要逼迫我远离家乡……”
森兰一开始没等到艾森的响应时,还以为艾森只是在深深思考着自己的话语,但是当他注意到似乎有种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低鸣回荡于帐篷中,他立刻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为什么!祂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我!我不管宇宙大殿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祂为什么非得把我关在这间庞大的监狱之中?祢是天神,祂也是天神,祢们从未享受过亲情的滋味,祢们没有家乡观念,祢们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但是你们凭什么如此糊弄我这个凡人!”
艾森突然恶狠狠的抓住森兰的衣领,深深的思念之情早在释放之初就已一发不可收拾,如今自己回家的路却被一名天神的意志给硬生生切断了,这让艾森如何能接受?
即使现在他实际上也算是一名天神了,但是他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身分,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在异世界中呼风唤雨、生活滋润,甚至是得到天神的力量而改变自己的初衷。
身为一名普通的,打娘胎出生的凡界正常人,他对于亲朋好友的感情是难以磨灭的。虽然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能回到地球,虽然他知道即使自己在异世界过了几百上千年,地球都只会过去一个月,但是他的心等不了,他的感情不容许他如此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