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山中听海2018-08-28 16:083,056

  艾森默默的坐在半垮掉的床沿,小小狼则乖巧的趴在艾森的大腿上,不过它始终以充满关心的眼睛看着艾森的脸庞,并不时的轻轻舔着艾森的手,让心灵受创的艾森感到一丝丝的温暖。

  “我……我做错了吗?”艾森以气声自问道。

  自从那名少女惨死在强盗的长剑之下后,他一直反覆的想着这一个问题,他不断的思考着自己所开的那一枪到底算是帮助到那名少女,还是间接害死了那名少女。

  “如果当时我没开枪的话,那麽那名少女可能就不会死亡。那名盗贼很可能只是想要胁持那名少女,而不是要杀掉她……”

  最让艾森感到痛苦的是,在他开枪之前,那名强盗到底想做什麽?胁持少女试图逃出生天?杀死少女,让艾森的救援行动失败?还是说强盗的行为仅仅是想误导艾森,让他以为强盗想对少女不利而试图救援少女,再趁机逃跑?

  种种的可能不断折磨着艾森的心灵,同时他心中对强盗、盗贼等非法份子的恨意也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次这支袭击幻影镇的强盗团的狠辣让艾森感到非常震惊,虽然当他离开那名少女的家时,强盗团的主力已被击溃,但是当时他仍看见不少残余的强盗试图残杀所有没有反抗能力的妇女与小孩,而最让艾森感到惊怒的是,他看见了不少强盗即使死到临头仍不忘凌虐他们看上的女孩或者成年女人。

  “噢!这到底是什麽世界?为什麽这个世界会有这种变态的杂种存在?为什麽这个世界会孕育出如此可怕的人?为什麽……为什麽这些强盗会如此的泯灭人性?”

  心中一幕幕闪过的画面让艾森感到头痛欲裂,他甚至连小小狼不断以前爪拍打着他的肚子都没察觉到。今天这场与强盗团的战斗带给了他太多的刺激,同时他也看见了不少在地球上他的家乡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除了少女被一剑穿心的那一幕之外,他还看见了妇女的屍体被疯狂的盗贼凌辱、面貌清纯可人的少女被盗贼奸杀,甚至有长相俊美可爱的少年被有强烈性向问题的盗贼性侵害的场面。虽然他最后以手中的武器拯救了一些尚存活於世的幻影镇镇民,但是那一幕幕残忍无情的场面却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中,并深深的伤害了他原本还带有纯真的少年之心。

  “天啊!祢这个下贱低能无耻变态的混帐天神,为什麽要把我扔到这个鬼地方来承受这种罪?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祢?让祢把我扔到这个地狱来受罪?为什麽祢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灾难降临到这座安详宁静的城镇内?难道这就是祢想要找的“乐子”吗?告诉我!告诉我!如果祢他妈的真的能听到我的祈祷,就清清楚楚的告诉我!”

  心灵深深受创的艾森忍不住抱头大吼,其音量之大,只怕整座铁匠舖甚至周围都能听清楚。不过凑巧的是,在艾森放声大吼之时,铁匠舖外正好也响起了一声犹如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掩盖住了艾森的声音,因此仅仅隔着两道石墙的艾尔迪亚并没有听见艾森发疯般的叫声。

  然而,刚好经过艾森房门口附近的爱迪生却听到了艾森的声音,只是因为外头的巨响而让他没有听清楚艾森到底是在吼什麽。因此当艾森正承受着内心的痛苦折磨时,这名年过四十的铁匠师傅走进了艾森所在的这间完全报废的房间内。

  “艾森,你……没事吧?”爱迪生试探性的问道。

  然而连小小狼动作都没有注意到的艾森根本就不知道铁匠师傅已经来到了房门口,因此他对铁匠师傅的问话完全没有回应。

  “艾森……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破败的城镇内看到了什麽……嗯……我知道你是一位称职的牧师,一位好学的学徒,一位善良的人类,但是……强盗,这些将一切道德、荣誉、羞耻心全部抛之脑后的非法份子,他们的思想以你和善的心是难以了解的。他们抛弃了一切,只注重当下;他们放弃了太多,导致他们的心性已不再是普通的正常人。你可能看见他们做了很多令你惊讶、愤怒甚至恶心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太在意那些事情……”

  爱迪生见艾森对他不理不睬,而且双手抱头,看似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联想到之前在与强盗团战斗时,艾森似乎是一个人行动的,爱迪生就大概猜出艾森为什麽会变成这个样子了。说真的,强盗团的狠辣行径虽然早已为世人所知,但是这些几乎不可称之为人的强盗的某些行为确实让常人难以接受。

  “我……他们……世上怎麽能容忍这种人存在?那个该死的天神为什麽能够容忍这种性格扭曲的变态生存於世上?这些家伙……他们……呜──不……这不是最重要的……我……”

  原本仍紧守着最后一道心灵防线的艾森在爱迪生出言安慰他时,终於承受不住来自於内心的巨大压力而崩溃了。泪水如雨点般轻轻的滴落在略显焦黑的石头地板上,决堤的泪腺夹杂着内心的巨大痛苦奔流而出,而完整感受到艾森心情的小小狼则竭尽所能的不断安慰着艾森,不管是轻舔着艾森的手,还是以前爪轻拍着艾森的腹部,甚至直接透过心灵联系安慰他。

  爱迪生一时间惊讶於艾森如此狂妄叛逆的字句,胆敢在天神这个令人充满景仰的名词前加上“该死的”这种贬意形容词的牧师,只怕整块大陆上除艾森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不过爱迪生仅仅惊讶了一下,就暂时放下这件事情,并将精力继续投入到艾森的身上。

  “唉──虽然……虽然包括我在内,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是我想你的家乡应该是一处安详平静的世外天堂吧。或许在你的家乡没有这些残忍的强盗,也没有嗜血如命的亡命之徒,但是……艾森,你看见了,在这片大陆上,还是有着令常人难以忍受的黑暗存在着。”

  爱迪生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艾森,现在他彻底知道艾森到底为什麽会变成这个样子了。之前他与几名战士在一些民宅区搜索残余的强盗时,也看到了不少令他的神经大受刺激的事情,不过多少见多识广、经验历练较为丰富的他尚能挺住这种刺激,然而艾森这位身着白袍的小牧师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於幸福美满家庭,娇生惯养的少年,自然不太可能忍受住如此可怕的刺激。

  “我……我真的不该杀死那名强盗……我等於……等於间接害死了她……我到底做对了还是做错了?那群天杀的……混帐!难道那是他的目的吗?引诱我间接杀死她?”

  艾森不断的将自己心中的悲愤化为眼泪与语言,倾泄於爱迪生与地板之上。对於小小狼的安慰,艾森几乎没有给予任何回应,然而经过发泄的艾森在情绪上却有了些微的好转。

  “呃──唉!艾森啊,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我只能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与其沉浸於过去的痛苦中,倒不如记住这次教训,以防再次犯下同样的错误。你先好好想想吧,想通了之后就出来帮我们收拾东西,我打算暂时将打铁舖移到王国东方一阵子,我现在要出去找看看有没有商队愿意带着我们走……”

  爱迪生大致上猜到了艾森可能在镇内发生了什麽事情,他猜测艾森很可能发现了强盗正想要杀死某位镇民,但是艾森在拯救他时却因为意外而导致那名镇民最后还是死亡了。铁匠师傅猜想这件事情带给艾森的打击应该相当沉重,不然不可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然而他能说的都说了,艾森最后能不能接受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所以爱迪生选择让他一个人安静的想一想。

  “师傅……那……你打算将铁匠舖移到哪里呢?”

  当爱迪生走出门口时,他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了艾森略显空洞的嗓音。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说道:“王国首都,哈希尔城。”

  幻影镇东方,位於城镇边缘,那座被摧毁掉的穿越横贯之河的大桥旁,大批的幻影镇石匠、铁匠与工人正加紧赶工,以图在天色渐暗的当下,完成今日所定下的修复桥梁的进度。

  在桥梁与幻影镇之间,则有大量的马车各自组成一支支的小车队。这些车队分别属於几支来到幻影镇进行生意的外地商队,如今因幻影镇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强盗袭击,因此商队的老板们决定赶紧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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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皇神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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