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条火龙活灵活现,怒睛铁爪,相互缠绕着向啸海的胸前撞去。两条火龙一路
势如破竹,凡是靠近十米之内的兽人,无不顷刻间化为灰烬。顿时,火龙的呼啸
声和兽人们的哭喊和挣扎声混成一片,一股皮毛烤焦的味道弥漫开来。
啸海凝神注视着火龙,如举千钧似的将白色长剑高举过头顶。等那两道火龙几乎
扑上身体时,啸海发出一声清扬的长啸,白色长剑闪电般的砍了下来。
嗤的一声裂帛声响,两条纠缠到一起的火龙被硬生生的切成两半。火龙的形态被
彻底摧毁,重新恢复成两道炽烈的火焰从啸海身体两侧汹涌而过,火焰余势未尽
的继续荼毒着刑区罪人,最后轰然撞击到刑区十字架的墙壁上。
啸海没有丝毫懈怠,在破解了火龙术之后,迅速将白色宝剑竖立在身子左侧。还
没等宝剑拿稳,一个雄伟的身影顿时出现在那里,粗壮漆黑的手臂拦腰砸来。那
手臂上满是燃烧的烈焰,橘黄色的高温火焰散发着致命的热浪。
轰!那身影一拳轰击在啸海的白色长剑上。啸海的白色长袍此刻才呼啦啦的翻飞
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侧移了十余米之远。气势逼人的身影终於显露出真身来
,赫然是强壮的宗玛大师。他一身粗黑的皮肤似乎是生铁打造,就像一座黑金刚
。
趁着啸海还立足未稳,宗玛大师又急冲了过去。不同於别派的宗师级人物,宗玛
大师并不使用任何法器,因为他本身就是法器,将身体作为了致命法器的强大修
真者。
刑区上臂密室中的第四天司刑探着头向下方看,怪笑道:“看来啸海碰到劲敌了
嘛,那个人类修真满有意思,比较合我的胃口。”
第九天司刑道:“不必担心啸海,我相信他的能力。”虽然刑区下方形势紧迫,
但在这斗室之中,四位天司刑却镇定自若,就像在看着一群蝼蚁的争斗。
被宗玛大师穷追猛打的啸海终於摆脱出来,脸色凝重的将手指在剑锋上一抹。顿
时,一道鲜艳的血珠顺着剑刃流淌下来。白色的长剑发出一声清澈悦耳的鸣叫,
竟赫然发出一声长鸣,口吐人言道:“水星震!”
长剑竟然能发出人声,这令宗玛大师顿时一愣,而远远躲在一隅的那个兽人却脸
色一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就在宗玛大师愣神的空档,啸海的背后凭空出现了成千上万颗拳头大小的水滴。
那些水滴都在剧烈的蠕动着,飞快的伸出触角,形成满是尖刺的形状。啸海长剑
一挥,那千万颗水滴就如同银河倒泻一样,蜂拥扑向宗玛大师。空中传来轰轰发
发的巨响,就像大河决堤一样,漫天的水光似乎能冲去笼罩在刑区上空的战火。
宗玛大师一惊,心知躲不过了。他双手迅速扎了个法印,在他身体周围顿时形成
一片由熊熊大火组成的钟形屏障。水火相触之后,顿时爆发出轰然闷响,蒸汽滚
滚升起。
啸海和宗玛大师陷入僵持之中,远处旁观的兽人开始慢慢的接近天刑队。天刑队
全员都在战斗,唯独长缨手中拖着青色大包,焦急不堪,因为格桑就在那青色的
大包里。
一眼看到那接近过来的兽人,长缨已经忘了这家伙就是自己曾嘲笑的懦弱兽人。
只是看到他身上穿着的执法队队服,就连忙将手中的青色大包扔给他,喊道:“
把他带回刑区实验室,完事了我去找你!”说罢,长缨头也不回的向空中冲去,
空中的黄妖面对天真仙子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已经显得捉襟见肘,等长缨加入
之后,才稍微挽回了一些劣势。
那兽人没想到长缨竟然将格桑扔给自己处置,不由得心花怒放。他连忙拽着青色
大包,冲向刑区内部,一路上推倒无数罪人,这才顺利挤入刑区内部。
刑区内部乱成了一锅粥,拥有战斗能力的罪人络绎不绝的从刑区下臂冲出,疯了
似的冲向外面。左右两臂各有无数罪人推搡着尚未进入牢笼的人类,皮鞭抽击声
和人类的惨叫声不绝於耳。
那兽人找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将青色大包放下,将包口紮紧的绳索解开,格
桑顿时一个箭步窜了出来。
不知道是被憋的、还是被气的,格桑黝黑的脸上通红一片。他一眼便认出眼前的
兽人就是害自己身陷重围的家伙,他一把抓住那兽人的衣领,狞笑道:“小子,
原来是你!这次看你还怎麽跑?”
格桑在青色大包里的怒火完全撒在面前这个兽人身上,他举起斗大的拳头,拳头
上甚至还燃烧着青色的火焰,然后就笔直的砸向那兽人的面部。
“哼!”那长相普通的兽人冷哼了一声,双眼爆射出两道冰冷的寒芒。格桑下意
识的感觉不对,果然自己的一拳猛地被那兽人截住。那兽人面部开始发生变化,
强壮的肌肉疯长,一只恐怖的巨爪将自己的拳头牢牢的抓住。
格桑感觉被兽人抓住的手掌几乎要被捏碎,而那兽人所散发出来的逼人气息也令
近在咫尺的他无法呼吸。格桑大惊失色,怎麽也不会想到,这个普普通通的兽人
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他开始疯狂的调集真力,整个人也如同燃烧起来一样,
凛凛生威。
不过,那兽人彷佛仍有余力,并逐渐用力将格桑推到刑区内侧的墙壁上。格桑这
副模样太惹眼了,已经有两个兽人奇怪的向这里走来。
“别给我找麻烦!我现在放你走,你有多远走多远!”那兽人通红的兽睛紧紧地
盯着格桑,带着恐吓的语气,狠狠的道。
放自己走?格桑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兽人。这家伙究竟是什麽来路,为什麽拥有如
此强悍的实力,却像个普通兽人?为什麽把自己抓进了刑区,却还要放自己出去
?格桑是个直肠子的人,在没有想明白目前的情况之前,就是不动。
那兽人急了,竟然一把将自己的面皮剥了下来,吓了格桑一跳。格桑再看时,这
兽人竟然变成了一个年轻人,一头参差不齐的亚麻色头发。两人同时都松开手,
那少年在手腕上一抚,顿时拿出一块铜镜来。他急匆匆的道:“我受崑仑祖师重
托,要潜伏在刑区十字架内,这是祖师给我的,你看。”
格桑脑子乱成一团麻,低头看去,果然见那铜镜上方有崑仑两个古篆字。他再抬
头看看那少年,只见那少年满脸的焦急,再向远处看去,只见另两个兽人已经满
脸疑惑的靠拢过来,而且都进入了兽化状态。
那兽人正是易容后的丁诺,在大战爆发之始,他便混在人群中,向刑区冲来,可
惜却被格桑死死的盯住。现在,丁诺急得额头青筋直跳,这个脑袋不会转弯的喇
嘛要是不肯听自己的话,那可就糟糕了,精心筹划了数日的计画将毁於一旦。
此时,格桑竟猛地摆脱了丁诺的控制,向外冲去。丁诺一喜,还以为他想通了,
谁知格桑冲到那两个靠拢过来的兽人面前,两手同时抓住两个兽人的喉咙,用力
一扭,两个兽人的脖子顿时断折,死於非命。
丁诺吃惊的看着格桑自己走回青色大包,并跳了进去,还示意自己过去把布包紮
好。丁诺莫名其妙的跑过去,问他这是干什麽。格桑憨笑道:“我若是跑了,你
怎麽解释?就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还是押送我的兽人。”
丁诺心里一阵感动,连忙拉着格桑的胳膊,道:“不行,不知道他们会对你怎样
,只要冲出去,你就安全了。”
格桑用力抽回了手臂,换了副冰冷的面孔,道:“别以为我是为了你,这也是为
了我派的两个弟子和万千生灵。这个时候,你就别惺惺作态了!”格桑用生硬的
汉语连珠炮似的说道。说罢,自己抱起双膝团成了个团,将脑袋插到双腿间,看
也不看丁诺了。
丁诺叹了口气。这生活在高原的喇嘛性子还真是刚硬。他只好将青色大包重新捆
好,背起来,轻车熟路的顺着刑区下臂甬道,冲向刑区实验室。
就在丁诺冲入甬道的瞬间,一声轰然巨响从刑区北方传来,庞大的刑区十字架竟
然都微微颤抖着,究竟是什麽人爆发出这样巨大的力量呢?丁诺回头看去,知道
北方云集的人类修真高手已经展开进攻了。
保重!丁诺呢喃了一声,继续冲向下臂。在蜂拥而上的刑区罪人中,丁诺背着青
色大包,就像一艘逆流而上的扁舟,一往无前。
长白派祖师鹊鸣子雪白的头发飘扬而起,不住的喘着粗气。他手中的白色仙剑上
犹自笼罩着一层冰霜。在他对面的刑区十字架上,一大片冰凌凝结在刑区墙壁上
,就像大树上的一颗蚕茧。鹊鸣子面前八名左右的司刑左右散开,其中的那个鬼
脸左司刑左臂被冰气侵染,变成了雪白的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