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兴闻言看着两人,赤红的双眼渐渐褪去颜色,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转身看向点将台下的士兵,见每个人都神色紧张,畏惧自己。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战事未平,棘阳尚有黄巾军叛军为被剿灭,看在你们作战英勇的份上就绕过你们这一次。”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三天后进攻棘阳,如果你们不能再一天之内拿下棘阳,那么就不是砍掉一只手这么简单,而是尽数处死。记住,你们的性命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中。”
“还有,每人三十军棍,宣高,这件事就有你来操办,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漏掉,漏掉一个,唯你是问!”
说完,魏兴再次看向曹性,见曹性一直在磕头认罪,额头擦破,鲜血淌满了全脸,魏兴冷哼一声,说道:“曹性,看在往日的功劳上,你的性命暂时寄存在你这,三日后进攻棘阳,你与普通士兵并无二样,你的一切官职都作废。”
“而且你还要接受五十军棍的惩罚,这五十军棍有我亲自出手。”
话毕,魏兴转身走下点将台,找来军棍,命典韦见曹性按住,一棍一棍打在曹性的身上。
臧霸见此也吩咐衙役或是没有犯事的士兵施刑,整个涅阳的军营中充满了哀嚎声。而在涅阳城中,百姓们听见声响,下意识的看向军营的方向,但是一想军营士兵严厉的模样,心中的好奇之火立刻便被剿灭。
而在人群中,一名干瘦的猥琐男子趁着城门侍卫忙碌时,穿过人群跑出涅阳城,而然向官道一旁的草丛一跃,消失在草丛中。
等城门口的士兵反应过来时,已经找不到人,而且也想不起到底有没有人趁乱离开涅阳,于是继续守卫涅阳。
等魏兴行刑完毕,曹性已经昏死过去,而魏兴也是摇摇欲坠。昨夜他根本就没有休息过来,如今又对曹性打了五十军棍,身体的疲劳可想而知。
他杵着棍子,命人将半死不活的曹性带回营帐,自己也在典韦的搀扶下向自己的帅帐走去。
至夜,军营中尚有一多半的士兵没有行刑,但是看到自己同伴的样子,每个人都是心中一颤。
士兵的惨叫声使魏兴醒了过来,见天色以外,军营中还在行刑,于是魏兴心中有些不舍,刚要张嘴让典韦撤销自己的命令,但是他转眼一想,军令如山,如果他随意更改自己的命令,岂不是再也没有威信?
于是魏兴走出营帐,拍了拍打瞌睡的守卫,守卫被惊醒见是魏兴心中大惊,紧张兮兮的说道:“将军,我没有睡着!”
魏兴闻言看了一眼侍卫,见侍卫嘴边还有一些口水,于是他大笑几声,说道:“你先吧嘴擦一下,等打完仗会让你们好好吃饭的,去把典韦叫来。”
侍卫闻言顿时羞愧万分,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拔腿跑向典韦的营帐。
典韦身为魏兴的亲兵校尉,他的营帐就在魏兴营帐的一旁,所以被叫醒的典韦得知魏兴找自己有事,立刻来到魏兴面前。
魏兴见典韦睡眼惺忪,心中知道每个人都非常的疲惫,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于是魏兴强硬的说道:“随我来!”
典韦闻言也没有询问去哪,默默地跟随在魏兴的身后。不久,魏兴来到曹性的营帐,走进营帐,一股刺鼻的药味充斥着整个营帐。被打了五十军棍的曹性趴在自己的床上,艰难的为自己的伤口上药。
魏兴见到曹性的惨状,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接过曹性手中的药膏,亲自为曹性上药。曹性见有人来到自己的营帐,转过头瞥见魏兴亲自为自己上药,曹性大惊失色,想要起身行礼,却感到伤口一阵剧痛。
魏兴见状说道:“礼就免了,曹性,不是我不近人情,实在是军法难违。你身为一军司马,手下有一个校尉的兵力,你却不以身作则,维护军法反而带头犯错,你可知罪?”
“还有,今日之事你真的以为我是要你向我认罪吗,错,我是要你向死去的士兵道歉,你尽情欢快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死去士兵们家人的处境?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真心醒悟过来,一个将军真正的责任。”
曹性闻言呜咽的说道:“将军,末将知罪!末将……”
魏兴打断曹性的话,说道:“你且好好休息,我还要去巡视其他士兵,三日后进攻棘阳,我会亲自擂鼓助威,能否拿下棘阳,结束南阳的战乱,还南阳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就看你们的了!”
话毕,魏兴拍了拍曹性的肩膀,走出营帐前往其他地方。而曹性见状则放声痛哭起来。
片刻后,魏兴出现在行刑后士兵们的营帐中,由于挨打的人非常多,所以臧霸便将一部分营帐设立在附近,方便军医照顾行刑完毕的士兵。
而士兵们见魏兴来看望自己,心中既惊又喜,纷纷起身想要行礼。魏兴见状摆手制止住众人,走到一个受伤最重的士兵身边,亲自为他上药。典韦见状也开始陪同魏兴照顾受伤的士兵。
整整一个晚上,魏兴走遍了整个军营,虽然很累,但也收获到了全军上下所有人的敬仰。看到一个个坚持训练的士兵,魏兴彻底放松下来。
第三天,从宛城传来羊续的消息,魏兴看过信件后,接见了送信的将军,将涅阳的一切事务交给王敏派来的将领后后,他将从井中找到的宝物放到自己的辎重物资中,立刻从涅阳出兵棘阳,打算一举击破棘阳的黄巾余孽。
至夜,魏兴全军渡过淯水。看着喘急的河流,魏兴不禁想到当年自己火烧孙坚的豪情壮志。
等魏兴上岸后,发现羊续早已达到,于是他命令臧霸负责安营扎寨,他去羊续的营帐参加攻打棘阳的会议。
羊续的营帐中,王敏坐在羊续手下,之后便是郡府中的大小官员,最后则是文聘等武将。
众人见魏兴到来,都表现出热烈的欢迎,不管是不是真心的,总之在表面上表现出对魏兴的尊敬。
魏兴看过营帐,见文聘坐在最后,于是做到了文聘的身边,两人相互拱手施礼,便开始听王敏与羊续的讲话。
羊续与王敏讨论了半天依旧没能达成共识,其实所有问题都集中在哪支军队正面进攻棘阳。坐在魏兴身边的文聘本要起身表示要正面进攻,但却被荆州刺史王敏用严厉的眼神逼了回去。
魏兴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见天色已晚,于是打断王敏的话,起身说道:“诸位请听在下一言!”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魏兴,而被魏兴打断的王敏则黑着脸,看向别处。魏兴见此也无所谓,走到众人中间说道:“诸位,末将愿意打头阵,这正面进攻棘阳就要给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