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饱食过后,画玉衍亲自给她擦身洗面。
卫云舒被他剥得光溜溜的,背对着他坐在浴盆里,一张脸胀得通红通红。
应该是错觉吧,为什么她觉得国师大人给她洗澡的时候,手上的浴巾总是从她身上一些令人羞耻的地方划过?
可是直到最后,国师大人真的只是给她洗了个澡,还用干布巾将她湿漉漉的身子一点点擦干,抱着她上了床。他细心地给她穿上了亵衣亵裤,贴心得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对方将她送到床上之后便松了手,卫云舒连忙往里面挪了挪,拍着自己旁边的位置,“大人,你也过来陪我一起睡啊。”
“……好。”即便知道她听不见,他还是低低应了一声好,脱了外套躺在外面。
等他一趟下来,卫云舒便自觉钻入了他怀里,手脚并用,大腿缠腰,手挽脖子,脑袋枕在他结实的臂膀上。
画玉衍似乎也迷上了这种身体的直接接触,他揽紧了怀里的小丫头,将小丫头往上提了提,然后与她额抵着额,鼻尖顶着鼻尖。
呼吸缠绕的感觉让卫云舒很迷恋,她现在能用的只有触觉味觉和嗅觉,所以她很喜欢这种近得可以随时感受到对方的距离。
卫云舒这一次睡得很好,一觉到天亮。
她以为自己一觉醒来之后,国师大人肯定不在了,毕竟国师大人是个忙人,皇上也总召见他。
可卫云舒没想到,她微微一动,粉唇便贴上了对方的,她还八爪鱼似的缠在对方身上,动作跟睡之前丝毫不差。
卫云舒轻轻移开偏头,贴着对方的侧脸摩挲了两下,低低偷笑出声。突然觉得眼瞎耳聋也是有好处的。
旁边的男人似乎也才醒,他缓缓睁开眼,凑近她问:“阿云,方才你在偷笑什么?”
卫云舒嘴角轻轻一勾,对方说话时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所以她知道国师大人说话了。
她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便将自己想说的全说了出来,“有大人在身边,我睡得很好。大人,您是不是很想我?我也很想你,明明才一个白天没有见面,可我却像是一个月没有见到您。大人,我好像离不开您了,您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多陪陪我?”
画玉衍一脸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低低应了一声,“好。”
卫云舒突然想到什么,笑眯眯地道:“大人,你说话我听不到,不如这样,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觉得可以的话,就亲我一下,觉得不可以的话就亲我两下,好不好?”
画玉衍伸手在她额上弹了一下,无奈地笑出了声,“调皮。”
“大人,你是不是在说我调皮?”卫云舒立马就问。
画玉衍目光一动,凑过去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
卫云舒乐得不行,“我猜对了对不对?所以大人才亲了我一下。这果真是个好办法!”
画玉衍见她这副欢喜的模样,眼中笑意渐浓。
自此,南云国的国师大人甚少去朝堂上了,就算皇上有事召见,他也会找理由推脱,皇上无法,实在有大事找他商议的话,便会亲自来玉衍堂寻他。
不过半年时间,玉衍堂的弟子眼睁睁看着他们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变成了如今这副离不开女人的模样,心中暗恨,却再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卫云舒基本不出门,玉衍堂弟子根本不知道她眼瞎耳聋了,就算她如厕,大人都要搀着她去,大人一出,众弟子偷瞄的目光立马收了回去,哪里还能发现什么端倪。
现在的大人已经不是以前的大人了,他为了那个女人会日日去厨房叮嘱厨子们做那女人爱吃的饭菜,他还亲自坐在厨房里煎药,大人以前多爱干净的人啊,以前的他根本不会踏足这种地方!
看到国师又端着一碗药从厨房出来,弟子们立马收回了目光,等人进了主殿,他们才小声讨论起来。
“十九到底得了什么病,这半年来大人每日都要煎药。”画六蹙眉道。
旁边的画十八撇撇嘴,“她最好病死算了,省得祸害大人。”
画六神色一变,厉色低喝一声,“十八,这话万万不能再说了,莫非你还想承受一次噬心食脑之痛?”
画十八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可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她就是红颜祸水,十七是被她害死的,画大是被她杀死的,如今大人也成了这副鬼样子……”
画六沉声道:“十七和大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大人和十九的事,我们便旁观吧,不要再多说什么了,我画六能有今日,全是因为大人,不管大人变成什么模样,他对我的恩情足以让我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画十八听了这话,默默点头。
主殿内,卫云舒端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得脸都皱成了一团。
画玉衍连忙递了蜜饯给她,看着她这夸张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阿云,真有这么苦吗?”
卫云舒的耳朵在他的医治下已经能隐约听到一些声音,闻言她咧嘴笑了笑,“大人亲我一下我就不苦了。”
画玉衍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吃了蜜饯还想讨本座的吻,这笔买卖对本座来说可不划算。”口上虽这般道,他还是轻轻吮了一下卫云舒的唇瓣。
国师大人巫术反噬已经很厉害了,卫云舒不希望他再过多地施用任何通天巫术,这样不仅会折寿,还会让他的反噬变得更厉害。
这半年里的几次反噬,国师大人都是通过和卫云舒酱酱酿酿度过的,他全程都很清醒,只是动作还是跟野兽一样凶狠,所以卫云舒也不确定国师大人的巫术反噬有没有变得更严重。
她想亲口问他,但又无从问起。
经过几个月的观察,卫云舒觉得他应该没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三个月前,东临国的老国君一命呼呜了。一世英名的老国君死于妇人之手,他被枕边人陈贵妃下了慢性毒药,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
那陈贵妃乃是最受宠的四皇子生母,这毒害事件一暴露,陈贵妃被打入冷宫,四皇子也被变为庶民,老国君趁着最后一口气还在,将皇位传给了七皇子祁衡卿。一切都在按照已定的轨道运行着,祁衡卿他终究是登基为帝。
而之后,他的目标会慢慢转向其他三国。
对这一切,国师大人的反应很淡定。
卫云舒觉得国师大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顶多再过两三年,这盘棋就要下完了。
她内心希望这盘棋早点下完,却又担心这最后的……结果。
画玉衍坐在长榻上看书,卫云舒就枕着他大腿,以一种很惬意的姿势歪在长榻上。
或许是怕她没有安全感,男人看书的时候会轻轻抚弄她的发丝,后来便干脆念出了声。
男人的声音清冷好听,就像初春刚刚化了冰的水,已经带了些许春的暖意,潺潺流动,泠泠作响。
卫云舒舒服地眯起眼睛,她最喜欢听他讲一些有趣的见闻。
本以为国师大人一直呆在宫中,甚少出宫溜达,不会见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可哪想他口中趣事不断,说的人面无表情,听的人却哈哈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