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舒听了这话突然觉得很好笑,但她表面上却一本正经地应道:“大人,您真以为我喜欢的是外人眼中的你?我忘了告诉大人,我吃了那么多饭可不是白吃的。”
卫云舒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子,道:“它们全都用来长脑子了,我的五识感应很强,从三年半前,我透过大人的轿撵看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大人不简单。”
卫云舒的话似乎让画玉衍有些意外,他目光动了动,“哦?那阿云说说,你觉得本座如何不简单?”
卫云舒顿了顿,缓缓开口道:“大人身上除了体香和檀木熏香之外,还有一种淡淡的腐朽的味道,一般人是闻不到的,只有我能闻到,如此,大人可信我的话了?”
画玉衍的动作猛然一顿,偏头看她,目光变得诡异起来。
卫云舒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将头轻轻靠在他后肩上,声音很低却很坚定,“大人,你若放火我就替你把风,你若杀人我便给你递刀,我想告诉你,不管你谋的是什么,你不是只有一个人,这世上还有一个李云朵愿意与你并肩作战。”
画玉衍沉默了片刻,嘴角忽地微微上挑,勾起一抹轻笑,那笑与平时一掠而过的温柔浅笑不同,看得人毛骨悚然。
“阿云啊,你真是上天送给本座的礼物,记住你今日的话,如果有一天本座要下地狱了,你就……来地狱陪本座吧。”
卫云舒嘴角一抽,心里诽谤,面上却正色应道:“阿云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为了大人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愿意,大人若真去了地狱,我当然要一路尾随,地狱里的艳鬼也不少,我不跟盯紧您的话,您被别的艳鬼勾去了魂可怎么办?”
画玉衍突然从鼻子里发出一道轻嗤声,像是在笑。他拍了拍腰间的小手,将人提到了自己面前,静静地盯着她看,从那双明亮透彻的眸子一直看入她的内心。
稍许,他一双长眸微微眯起,然后轻笑了一声,蓦地拽住卫云舒的肩膀将她扯入了自己怀中,伸手挑起那下巴,低头便吻了上去。他吻的力道凶狠而霸道,激烈而火热,卫云舒重重喘了一口气,差点儿因为缺氧晕过去。
卧槽她不过是表表忠心消除他心底的防备,她真没想到国师大人光是听几句话就能变个样儿,现在的国师大人真心有些吓人啊。
良久唇分,男人又在她粉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像是要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记般凶狠。
卫云舒伸手摸了摸,嘴巴流血了。
男人凑过来,一点点将她嘴上的血渍舔干净,那邪肆妖孽的模样让卫云舒微微一怔,唇上冰凉的触感更是让她顿时变成了木头人。
画玉衍帮她舔舐掉唇上的血渍后,不禁叹了一声,“方才本座有些失控了。阿云,刚才的你……真像一个妖精。”
卫云舒在心里卧槽一声:像妖精的明明是你!
“来,阿云,坐到本座怀里来。”他突然坐在案几旁边的软椅上,朝她伸出手。
卫云舒走过去,还未近身,便被他一把扯进了怀里。
卫云舒被他岔开双腿放在膝上,那姿势就像是小孩子坐在大人身上一般。
他突然弃了方才那写好的那黄纸,换了一张新的给她,“来,阿云,本座教你巫术,你先将这黄纸剪出一个小人的形状。”
卫云舒啊了一声,偏头看他,疑惑道:“可是大人刚才直接就在纸上写了姚公主的生辰八字,并未剪什么小纸人,怎么一轮到我,就要剪小纸人了?”
画玉衍斜她一眼,“你能本座相提并论?本座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刚刚你这张小嘴儿才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莫非现在就忘了?”
卫云舒撇撇嘴,取了桌角摆着的大剪子,认认真真地剪了起来。她微微垂首,后颈便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脖颈,那里有些发烫,因为身后那人在看她。卫云舒剪出一个有手有脚的小纸人,自己刚剪完便忍不住笑了,“大人,你觉得我剪得好看吗?”
画玉衍其他的没说,只突然凑近她耳畔,温柔地提醒了一句,“阿云,这纸人是你的仇人。”
耳畔那湿热的呼吸让卫云舒手一抖,那纸人的胳膊顿时被剪刀削掉了一块,变成了畸形。
画玉衍呵呵低笑一声,“对,阿云,就是这样,在本座的面前你可以尽情表现你的喜怒哀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本座喜欢你直率的性子。”
卫云舒:她能说,其实她不是故意的么?她有这么无聊,用一个小纸人来撒气?真要撒气就去找本人好了。小纸人多可爱啊,居然被她剪成了这副鬼样子。
“阿云,继续,在小纸人背后写上姚公主的生辰八字。”
卫云舒捏着小纸人发呆,傻乎乎地问道:“大人,这小纸人正反都一样啊,怎么知道哪一面是背面?”
画玉衍嘴角微扬,忽地抬臂握住她执笔的右手,借她之手在那小纸人的脸上随便戳了三个点,“好了,这便是正面,你在她背后写字。”
卫云舒:
卫云舒盯着那小纸人脸上的三个黑点看了半响,突然从中看出了几分奸邪和滑稽的感觉,不禁就哈哈大笑出声,“大人你这……果然是点睛之笔,可爱的小纸人顿时变成丑八怪了哈哈哈……”
她笑得花枝乱颤,小身板在男人腿上轻颤不已。
“阿云别闹,继续。”画玉衍突然道,伸手在她细腰上轻轻握了一下,示意她规矩一下。
可哪料就是这么随意一握,卫云舒的笑声戛然而止,身子却猛然一抖。“大人,那里是我的痒痒肉,你不准再捏了。”
画玉衍闻言,眼里掠过一道光,非但没听她的,反而是一本正经地朝那处捏去,捏了一下不止,还连捏好几下。怀里的女子顿时就爆发出了一阵嗷嗷的叫声,又叫又笑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连连求饶。
卧槽画玉衍这个神经病,他人设都崩了好不好!说好的冷面谪仙呢?这么一本正经地捏她痒痒肉真的好吗?
亏这混蛋最后还语气纳罕地道:“很奇怪的痒痒肉,本座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肉能有这等奇效。”
卫云舒听了这话嘴角一抽,“您老一身老肉,当然不存在痒痒肉这种东西。”
说这话只是一时口快,在发现国师大人的脸色黑沉下来之后,卫云舒是非常后悔的,立马就狗腿地补了一句,“大人,您在我眼里是一尊不朽的神,美丽而又尊贵。”
画玉衍斜了她一眼,让她继续干正事儿。
剪好纸人,又写好生辰八字之后,画玉衍开始教她画阵,复杂的阵法画在那小小的纸人身上,需要集中所有的注意力。
画玉衍本以为她要练上几次再下笔,不想她提笔就画,竟是一气呵成。
“大人,这阵法有何用?”卫云舒好奇地问。
“此为锁心阵,本座教你的是最简单的五线锁心阵,你应该看到了,这阵法里有五根细线,分别代表五道恶念,此人心中每生出一道恶念,这阵法中的细线便会自动断开一根,直到五根全断,此人便会心脏窒息而死,可谓杀人于无形。”
顿了顿,他不禁看了女子一眼,淡淡道:“此巫阵多用于惩治恶人,对布阵之人来说不会出现任何反噬的情况。”
卫云舒惊奇道:“这么说,只要姚公主心中不生恶意,她便无事,可一旦生了恶念,且超过五道恶念,她就会暴毙?可是大人,这恶念要如何评判?但凡是人都会有恶念闪过的时候,我有时候还会想着弄死某个人呢。”
画玉衍淡淡笑了笑,道:“非是杀人害人这等恶念不可,且同一道恶念持续一段时间才能作数。”
略顿,他补充了一句,“不过,对于那些能面不改色杀人的,这阵法会自动失效。”
卫云舒在心里嘀咕了起来:后面那一句该不会指的是你自己吧?
国师大人的解释她听懂了,也就是说,如果姚公主对人动了杀念,只是偶尔闪过的杀念还做不得数,必须得是那种时时刻刻惦记着害人杀人,恶念过于浓郁,这五线锁心阵才能感应到,从而自动断开一条线。
画有阵法的小纸人被卫云舒插在香炉的炉灰里,那阵法上的五根线正对着自己,一目了然。
卫云舒正要移开目光的时候,突然看到什么,蓦地瞪大了眼。
那阵法里的五根线,其中有一根正在从中间慢慢变淡变浅,直到最后消失不见,就像是那根线突然从中断开了一样。这么快?
卫云舒不禁看向画玉衍,听到他语气淡淡地道:“这五线锁心阵才画好不久便断了一根,足见此人心中已生恶念,且时间长久,浓烈无比。”
卫云舒哦了一声,点点头道:“显而易见,她此时此刻最想弄死的人就是我。”
说着,她突然冲画玉衍笑得无比灿烂,狡黠地一眨眼,“大人你猜,为何她现在的杀意如此浓烈?”
画玉衍看着她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卫云舒呵呵一笑,“因为我今儿跟姚公主说了几句话,将她气得不轻,大人可知我说了什么?”
卖了个关子后她才自顾自说道:“我说,我已经把您睡了,她心中谪仙神祗般的人儿被我啊……给亵渎了。我就是她心中的妖女,我把她视为天神一样的您亵渎了,她恨不得我死是正常的。”
画玉衍目光闪了闪,突然屈指在她额上一弹,“调皮。”
然后,他就若有所思起来。良久,他看向卫云舒,忽地来了一句,“阿云,明早无事,所以今晚你可以……随便亵神。”
卫云舒的脸一秒变懵逼脸。
她真的只是想要变着法子调戏一下国师大人,卧槽国师大人说了个什么鬼!让她干毛?
……亵亵神?
然后当晚,卫云舒想装睡都不行,被硬逼着亵神。
玉衍堂国师大人的主殿里,上演了一场香艳火辣的妖精勾引谪仙国师大人的戏码,全程国师大人都还是那副禁欲寡淡的模样,只是他的动作不但跟寡淡沾不上丁点儿的边儿,反而孟浪激烈得不行,差点儿闪了卫云舒的老腰。
卫云舒在心里嘤嘤哭出声,什么谪仙神祗,尼玛都是扯淡,扯淡!
然后卫云舒突然记起来,他们忘记关窗户了。
卧槽卧槽,那她一晚上的鬼哭狼嚎岂不是都被外面的人都听到了?羞耻着羞耻着,卫云舒便淡定了。厚脸皮也是可以锻炼的,她深信日后自己的脸皮会越来越厚。
第二日清晨,睡在里侧的卫云舒偷偷摸摸地睁开眼,看见身边的男人睡得正熟,便轻手轻脚地越过他,想要爬下床去。
哪料她一只腿儿刚刚从男人身上跨过,一只胳膊也刚刚越过去,熟睡的男人忽地在这一刻睁开了眼,忽地捞了她的腰翻身压下,一言不合就开始烙饼。卫云舒的手狠狠抓住床单,虽然被烙饼烙得很狠,但她听不到身后那人丝毫的喘息声。
卫云舒莫名地有些生气,突然就说了一句很作死的话,“大人,太轻了,你再重些。”
你再重些……
重些……
身后的人明显顿了一下,然后下一刻卫云舒就爹妈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