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望舒往卫云舒小白花跟前凑了凑,低笑着问道:“生气了?师兄说的都是真话,如果惹你生气了,我日后不说就是。”
卫云舒闻言,立马又转身瞪他,“不说这好听的真话了,那师兄要说什么?难听的真话,还是好听的假话?”
姬望舒:
卫云舒看他一副无措模样,心里乐呵:就是让你知道,女人心海底针,一会儿一个样儿,可不是你光凭一张嘴就能追到手的。在我这儿吃了亏,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妹子面前如此孟浪了!
“那……云舒师妹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那也不行,我想听假话,莫非师兄就说假话?我才不稀罕听假话呢,我要听好听的真话!但师兄也不能说得太好听,太好听了让人觉得有些假,显得不真实,哎呀,这个度,师兄要自己掌握嘛,我就不说了”
姬望舒:“……好。”
卫云舒这还没完,继续在小徒儿面前各种做作,还越作越起劲儿。
她嘟嘴,目光落在泣泪树下的那片草地上,一脸嫌弃:“望舒师兄,我们今晚便在这里歇息吗?地上如此潮湿,全是杂草,还有好多虫子,我不想坐在地上,难受。”
姬望舒默默拔掉了那一片杂草,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兽皮铺上,对她道:“云舒师妹可以坐在这兽皮上。”
卫云舒看到那张十分眼熟的雪狼兽皮,微微一怔。阿望居然把她送他的那张雪狼兽皮随身带着了?这么喜欢雪狼兽皮啊。
一张足够一人横卧于上的兽皮,两人一人坐一端,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
姬望舒还算君子,没趁机往她这边蹭。
只是两人屁股还没坐热,卫云舒便摸了摸肚子,偷偷瞅姬望舒,小小声地道:“师兄,我嘴里甚是寡淡,想吃点儿东西填填肚子。”
然后,她就一脸憧憬地报出了一大堆吃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水参果,这水参果一咬一口水,甚是解渴,还有百节竹的凝脂,喝了很是养颜,双尾蜂产的蜜能甜入骨子里,吱吱兽的肉烤着吃的话,外焦里嫩油水极多,冰鳞鱼的肉是所有人水中族类肉质最好的,刺也不多……”
姬望舒认真听她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数,看着她时,眼角和嘴角都是情不自禁上翘着的。那眼里的笑意更不用提了,浓得化不开。
卫云舒对上这堪称必杀绝技的宠溺眼神,顿时挫败,但还是嘀嘀咕咕地将自己想吃的东西全说了一遍。等她都说完了,姬望舒还是那副淡然浅笑的模样。
“暂时……就这么多了,我就是说说而已,望舒师兄你可千万不要去给我找啊,我会不好意思的。”
卫云舒神色严肃,可还是若有似无地露出了几分馋样儿。
姬望舒心中轻笑:阿云,你是不是可爱果吃多了,不然,怎么能如此可爱动人?
他站了起来,微微俯身看她,道:“那冰鳞鱼要极冷之地才有,那百节竹的凝脂也要清晨第一缕曙光出现的时候才会凝结而出,至于其他的,要找到并非难事。
云舒师妹同我赶路赶了一天,想必也累了,你稍作歇息,师兄去去就来。”
“啊?什么?”卫云舒一脸震惊,“望舒师兄要去给我寻这些吃食吗?
不用了,我就是自己说说而已,真没想让师兄帮我去找!望舒师兄望舒师兄”
卫云舒朝那颀长伟岸的背影探了探手,挽留的表情假得不行。
等姬望舒御剑飞远,卫云舒拍着一旁的草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阿望你个傻孩子……以后你真要这般谈恋爱,绝对会被累死,哈哈哈……”
卫云舒光顾着乐呵了,没有注意到她身后那垂落而下的泣泪树整个轻晃了一下,仿佛沉睡了千年的泣泪在这一刻被这笑声惊扰,终于彻底转醒,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卫云舒一边等乖徒儿,一边哼起了歌,心情极好时哼唱出的歌儿那叫一个缠绵悱恻酥麻入骨。
“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酥得那泣泪树上的花骨朵都齐齐颤了颤。
卫云舒并未等太久,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姬望舒便满载而归。
除了那冰鳞鱼和百节竹凝脂,其他东西竟全都被他找来了!因为储物袋不能存放活物,卫云舒说的那几种灵禽走兽被姬望舒用绳子串在了一根竹竿上,就这般被他扛了回来。
一眼望去,那竹竿上,大的小的飞的走的好几种灵禽走兽全被串在一处,一个紧挨着一个,活像个……烤串串。
放下这些活物之后,姬望舒再将其他死物从储物袋里 取了出来,在卫云舒跟前摆了一溜。
卫云舒不可思议地盯着瞅了半响,那灵禽走兽什么的就算了,运气好便能碰到,以阿望的本事,想捉到并不是难事。
可这些极难碰到的灵果玉露等东西,也被他找齐了?其中那双尾蜂的蜂蜜,他竟直接把那蜂窝给带回来了!那可是双尾蜂,群居,难缠,一旦惹上,便是金丹修士也要许久才能挣脱。
卫云舒一脸感动地望着他,眼睛水汪汪的,蒙了一层雾,感动得都快哭了,“望舒师兄,你……你真好。”
内心:为了泡妹子你可真是拼了啊阿望。这样坚持两个月,没毛病,一般妹纸妥妥地对你死心塌地。可惜,你找上了为师,注定要碰钉子了。
“闲来无事,师妹又想吃,我便去寻来了。只可惜现在天色已晚,有些东西不大好找,就勉强找了一些下品的,等明日我再去为师妹找找。”
卫云舒一边吃吃喝喝,一边继续夸他上天,“望舒师兄,我做散修两百年,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做这些,你对我真好。以前我同那些人多唧唧歪歪几句,他们就会烦我。”
吃着吃着她就呜呜哭了起来,鼻子一抽一抽的,思及那伤心事,真是委屈极了。
姬望舒柔声哄她,“我耐心好,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烦你。”
“真的吗?”埋脸低泣的卫云舒蓦地抬头看他。
她说止哭就止哭,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那睫毛一颤,晶莹也泪珠也跟着颤了颤,好看得很。
姬望舒眼眸一沉,低垂,遮住了里面的暗色。
他知道,她低泣的时候一直都很好看,特别是他把她弄哭的时候,她就一边声音柔柔地喊他,一边委屈地抽噎,看得他更想欺负她了,叫她哭得更可怜才好。
“真的,我不嫌你烦。”姬望舒声音低沉,表情甚是温和。
卫云舒心情顿时阴转晴,重新笑了起来,转而又问他别的:“望舒师兄,我芳龄两百三十岁,不知道望舒师兄多少岁了?”
姬望舒对上那双乌黑带水的眸子,正巧捕捉到了她眼底还未收起的一丝捉弄之意。
若是他说出自己才十七八岁,她定会在称呼上占他便宜。
他于心底轻叹一声,这调皮的性子真是半分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