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国卧病在床的老国君突然病愈,重生变得精神抖擞,这让满朝文武大臣大为吃惊,几位明争暗斗的皇子亦是如此。
恢复精力的老国君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处理掉那些不安分的臣子,知道几位皇子在明争暗斗甚至巴不得他早死之后,老国君之前仅存的一点儿愧疚也没有了。
“五日后,三国使臣来访,恰好与我南云国一年一度的祭天祈福大典撞在一起,国师怎么看?”老国君看向右首的白衣男子。
男子坐在一把镶宝石镀银软椅上,眸子半阖,似在思忖什么事情。能在朝堂之上落座的,唯有这位国师大人有此殊荣。
“皇上,祭天祈福大典的日子乃臣算好的良日,不可随意更改。”画玉衍淡淡道。
左相立马站了出来,“启禀皇上,祭天祈福乃南云国大事,臣以为,既然三国使臣撞上了这一天,何不让他们也亲眼目睹一下我南云国国师的通天术法,以此震慑三国。”
“臣附议。”
“父皇,儿臣也附议。”
……
“大人,您当真要当着各国使臣的面祭天祈福?”卫云舒有些担忧地道。
画玉衍饮下她端来的茶,微微颔首。
“大人,我担心您,届时带我一起去吧。”
画玉衍捻了两块槐花糕吃,然后将剩下的推到卫云舒面前,“吃了。”
卫云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盘子里的糕点,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腮帮子鼓鼓的。
吃完了,卫云舒又开始软磨硬泡,“大人,您就带我去吧,你若不带我去,到时候我就偷偷溜进去。”
画玉衍看着她,突然将手探向她的嘴边,将上面沾着的一点儿糕点渣滓轻轻弹掉了。
卫云舒狠狠一怔,傻乎乎地看他。
画玉衍一双死水般的眸子似乎波动了一下,“自然会带你去,本座已经习惯了你的侍候,你不在,谁给本座端茶倒水?”
卫云舒:那可真是太好了呢,呵呵。
画玉衍突然话音一转,“不过,不是以现在的身份跟着本座。”
卫云舒眨巴着眼睛看他,思考着他的言外之意。
当天,玉衍堂便雷厉风行地举行了拜师大典。
画玉衍当着十八位弟子的面儿,亲自接了卫云舒敬来的茶水,认其为第十九位弟子,赐名画十九。
众弟子震惊不已,大人于每一任国君在位期间收两名弟子,画十八是三年前刚收的第二名弟子,大人这一次居然又破了先例,竟收了第三名弟子,还是个由蛊人提上来的女弟子!
卫云舒非常高兴,她在一点点地不着痕迹地侵入国师大人的日常生活,这样果然是有成效的,起码国师大人已经习惯了她的侍奉。
玉衍堂不兴称国师为师父,似乎觉得这样会唐突高人,卫云舒便还是跟先前一样称呼画玉衍为大人。拜师结束,画大一脸便秘之色,问道:“大人,既然这丫头成为了您的新弟子,是不是要让她单独入住一方偏殿?”
画玉衍闻言,眉头轻微地蹙了一下又松开,“不必了,本座习惯了丫头的侍奉。”众弟子又是一惊,一时之间心思各异。
方子群,也就是画十七看向卫云舒,表情欲言又止。
等到画玉衍离开,众弟子也散去,方子群立马拉住卫云舒往角落里走。
“喂喂喂,画十七你干什么?松手!”
方子群气恼地一把甩开她的软手,带了丝薄怒地道:“李云朵,我问你,是不是是不是对大人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
不及卫云舒回答,他便低斥起来,“不要白日做梦了!大人不喜欢女人,也不可能喜欢女人!玉衍堂的每个弟子都必须洁身自好,童子之身炼制出的蛊毒才最为精纯,我劝你还是早早死了这心思!”
卫云舒挑挑眉看他,“十七,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点?且不管我到底打着什么心思,连大人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倒先来提醒我了?”
方子群恨铁不成钢地道:“臭丫头,原来你真怀着这种小心思!我之所以提醒你,只是不想你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以前有人想要笼络咱们大人,就尝试过美人计,结果你知道那美人怎么样了吗,被大人无情地种入穿肠蛊,七窍流血浑身发臭而死,当年那女人可是号称南云国第一美人儿,咱们大人愣是看都没多看一眼。”
卫云舒嘴角一弯,“谢谢你啊十七,原来大人是这样一个洁身自好之人,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些,我都不知道大人居然还是个童子身呢。”
方子群:
方子群气坏了,直接吼了起来,“臭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意思!”
卫云舒哥俩好地揽住他肩膀,笑嘻嘻地道:“我知道啊,但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能上了国师大人,此生无憾矣。”
“你你你你……”方子群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卫云舒哈哈大笑两声,“十七哥哥,我先走了哦,这是我俩的秘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要是让其他师兄知道我一直在妄想大人,估计会一剑刺死我。”
方子群看着小丫头轻快走远的背影,一张清俊的脸皱成了一团。异想天开不知死活的臭丫头。
主殿。
画玉衍正倚在长榻上看书,看到卫云舒进来,头也不抬地问道:“丫头,本座让人在外殿给你备了一张小床,日后你不要再打地铺了。”
卫云舒一喜,立马就道:“谢谢大人!”
画玉衍又道:“方才本座已经让厨房做了些小菜,日后你若是饿了便直接吩咐厨房给你做些吃食,想吃什么吃多少,都没关系。”
卫云舒一听这话,眸子倏然瞪大,“大人,您该不会都知道了吧?”
画玉衍微微扬了下眉,“本座该知道什么?”
“知道我其实是个……饭桶。”卫云舒有些羞耻地道。
画玉衍听闻这话,眼里竟奇异地划过了一丝浅笑,如同一潭死水突然被风吹过,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虽然很短,却美得惊心动魄。
“丫头,你这些日消瘦了不少。”他道,微顿,“还是胖一些好看。”
卫云舒:所以说,国师大人早就知道她是个饭桶了?她也觉得她最近瘦了不少呢,每天都没吃饱过,能不瘦才怪。
“日后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用害羞。”画玉衍又道。卫云舒有些小期待地瞄向他,小脸儿难得地红了一下下,“大人,真的吃多少都没有关系吗?”
画玉衍看她那娇羞的小脸,不禁侧了侧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歪在软榻上,姿态愈发恣意慵懒了,声音也变得有些懒洋洋的,“自然,以后你不用拘着自己,本座这殿中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和宝贝多,不用替本座省粮食。”
卫云舒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大人您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大人我太喜欢你了!”
画玉衍轻轻呵了一声,那懒散的仿佛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声音真是勾人极了,“丫头,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卫云舒眉开眼笑的,“有您在,我要什么出息啊,反正您会护着我的。”
画玉衍的薄唇忽地微微扬了一下。
不同卫云舒偶尔见到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这是一抹浅淡的由内至外散发出的笑,极美。
卫云舒捕捉到了,双眼倏然一睁,激动不已地道:“大人,大人您刚才笑了啊!大人你笑起来简直太好看了,就像一幅会流动的画,真的美美美腻了!”
画玉衍这一次被她逗得竟笑出了声,声音低低沉沉的,像一壶久酿醇香的酒,醉人不已。
“大人,原来您会笑啊!以后您多笑笑吧,我看见您笑,估计都能多活好几年!”卫云舒笑吟吟地道,整个人往前倾了过去,似乎想要凑近点儿看得更清楚些,差点儿没直接扑到美男身上。
画玉衍微微挑眉,“本座又不是面瘫,如何不会笑,只是平时没有什么值得好笑的事情罢了。”
卫云舒听了这话,乐得不行,小嘴儿都快翘到耳根了,“大人,以后我每天都会逗您笑的!”
画玉衍突然探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丫头,你跟本座来。”
话毕,他从那软榻上起身,衣袍歪歪斜斜地垮了下来,他也没扶好,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走向了里殿靠墙的那张奢华大床。
卫云舒好奇地跟在他身后,亲眼看着他将床褥撩开,伸手在床头某处敲了三下。
倏然间,一个蛇头按钮竟从床头下面弹了出来!
卫云舒不禁瞪大眼睛。
机关?暗格?乖乖,神祗一样的国师大人也搞这一套?
画玉衍将那蛇头按钮左拧三圈右拧一圈再左拧半圈,中途嘣嘣地响了三声,应该是机关被打开的声音。
最后,卫云舒只闻轰隆一声,眼前的大床竟凹陷去一块正方形,露出了一个地下通道!
卫云舒以为机关啥的都是电视里演夸张了,可现在她亲眼见到,真心觉得一点儿都不夸张!
卫云舒还在发愣的时候,腰间突然一紧,画玉衍竟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然后抱着她从床上那暗口跳了进去。
双脚刚刚落地,腰间的大掌便收了回去,画玉衍的声音在漆黑的暗道里响起,“丫头,跟好。”
画玉衍才往前走了两步,卫云舒便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了他大掌,可怜巴巴地道:“大人,这里面好黑啊,我看不见路,害怕。”
画玉衍的大掌被卫云舒抓住的那一刻僵了一下。
卫云舒死死握住不松手,最后干脆两只手一齐上,握紧了那大掌。
画玉衍无奈地叹了一声,“不用抓这么紧,本座拉着你便是。”
卫云舒嘻嘻一笑,这才松了一只手,留下左手抓他。
画玉衍果然回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慢慢往前走。不知是怕卫云舒看不清路摔着还是怎么的,画玉衍走得很慢,短短的一条路愣是被两人磨磨叽叽地走了好久。等到两人拐了个弯儿,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卫云舒嗷地叫唤一声,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噔噔噔地跑到前面,又叫又跳的。
画玉衍微微垂眸,看了看自己突然落空的大掌,心里竟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他将双手负到背后,看着眼前激动得双眼发亮的小丫头,薄唇微掀,眸中漾过一丝清浅的笑意。
卫云舒是真特么的激动啊。
刚才还是黑漆漆的一条小道,可一拐弯儿,她就看到了一座大殿!左右两侧墙上镶嵌着无数颗跟拳头一样大小的夜明珠,幽绿幽绿的光汇聚在一起,将这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照得通亮。大殿正中堆放着无数金银财宝,什么玉如意珊瑚翡翠雕玛瑙宝石啥的,随便拿出一个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宝贝!在夜明珠幽幽绿光的笼罩下,这些宝贝们反射出各种颜色的光芒,真真一个光彩夺目的可以闪瞎人眼的世界。
卫云舒刺溜一声把差点儿流出来的哈喇子吸了回去,蹦回了画玉衍身边,笑眯眯地抓住他胳膊摇了两下,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一丝撒娇的软调调,“大人,这里的宝贝可不可以赏我几个?”
画玉衍屈指在她额上一弹,道:“你觉得本座为何当着你的面打开了这暗道,还亲自带着你过来?便是你吃得再多,本座也养得起你。这里的宝贝你若有喜欢的,随意去拿。”
卫云舒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哇地一声嚎了出来,一头撞入他怀里,死死地抱住他的腰。
画玉衍眉头微微蹙起,正要推开她的时候,卫云舒抱得更紧了,嚎得特别伤心,“大人,您对我太好了!我的爹娘死得早,自他二老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特别是让我使劲儿吃,吃再多都行,大家都嫌弃我是个饭桶!大人,大人,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您,您就是我再生父母!”
画玉衍:
于是,他刚刚抬起的准备将卫云舒推开的手又慢慢放了回去,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伸出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