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晚了些吧!”
安静,整片小树林都安静了下来,甚至连那些自由自在的鸟儿也停止鸣叫,屏主呼吸,深怕发出动静,使得下方的人儿发现他们般。
周围除了刚刚传来的一句显得有些随意懒散的话语外便没了动静,隐不会傻到认为对方放下这么一句后就走了,他知道有一双眼睛时刻看着他们,甚至从出得城门开始,自己一行人便在对方眼皮底下。
对方看着他们逃亡,看着他们厮杀流血,说不定现在正看着自己等人紧张的东张西望,他或者他们是还想看着自己绝望吗?
剩下的隐卫虽已尽皆带伤,但是仍旧将洛羽围在中间,隐一现在外面戒备着,眼神犀利,他要接下对方的第一波攻击又或者说是偷袭;隐站在圈内,照看着洛羽,随时准备带着他逃离。
自己等人可以死,他,不能!这是他们的职业!
“哼!出来吧,猫捉老鼠的游戏很好玩吗?何况你不见得就能成为最后的猫!”
隐终于知道了,他知道对方不是很多人,多半只有一人,但就是只有一人才更令他担心。如果对方人很多,那么只能说明他们的战力不是特别强,需要很多忍受才能将自己留下,但如果只有一人,那么这人或许就不是人了!
“是吗?”
依然是听不出任何情绪的一句,但这一次却不再风轻云淡,语落,天空突然飘起了落叶,地面堆积的落叶也跟着舞动了起来,树木摇曳,鸟儿再不能藏身,只好弃树而去,飞向另一片树林。
“他在哪?”隐一手持大刀,犹豫没有了战马,刀柄上长长的木柄已被拆除,太长的手柄不太适合地面战斗,让人专了空挡;隐一弓着身形,如一只猎豹,只要他的猎物一出现,他必定会给予致命一击。
不过,下一瞬间他便成了猎物!
“在你后面!”
“在你后面!”
两声同样的话语,一声来自隐,他的声音惊恐万分,那人是从天而降,被对着他,而那人的前方便是隐一,距离只有一臂之遥,而此时那人的手已经缓缓伸出,但又仿佛快如闪电。
另一声来自突兀出现的男子,他的声音很轻,飘忽不定,在他的声音还未落下,伸出的手掌已经来到隐一头顶,隐一只感觉仿若有万斤巨石从天而降,下一刻,他便告别了这个世界,这个他还有亲人的世界。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起,隐的长发飞舞,状若发狂,但多年的严酷训练,造就了他一颗冷酷的心,如若不是他的亲弟弟,他甚至不会皱眉,所以他很快便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是的,隐一不仅是他的下属,还是他的亲弟弟,在隐卫里,他们从来不以兄弟相称,只以代号相唤,这是一种悲哀,但却并不妨碍他们的手足之情。
下一刻,强弩怒射,可是前方之人却再次消失在眼前。
是神灵,神灵啊,这要怎么战,多年的训练,使得隐卫的从来不惧与任何军队作战,哪怕敌众我寡,但强大的隐卫总能在万军中撕开一道口子,横冲直闯,少有能够阻挡之力;可是,如今他们面对的不是那些所谓的人类强大的军队,那可是神灵啊。
希望?绝望?
不是没一个隐卫在面对绝对不能抵抗的力量时都能保持平静,就像不是每一个隐卫都如隐一样强大。
有慌乱,有恐惧,有绝望,但也有命令!
隐的一声令下,原本士气凌乱的隐卫迅速冷静了下来,他们知道,今日已无生机,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呢?还有任务,还有没有完成的任务。
那么便对着这个世界高高在上的神灵,散发出自己最后的光芒吧!
隐卫开始动了,保卫着将要晕却的洛羽后撤,他们的方向是丛林深处,寻找躲避之处,尽管他们知道这或许根本没用。
“隐,放下我,你们走吧!去轩辕部落,他们会善待你们的。”洛羽语气极低,仿若随时都有可能晕死过去。
刚刚的来人,他看的分明,那是袁家部落的神灵也是家主,袁烈山,对方是老牌神灵了,就算自己全盛时期,也不见的就能战胜,何况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拖油瓶,隐他们的牺牲没有任何意义。
隐没有说话,尽管他知道眼前的少首领是为了他们好,但不知怎么的,他开始有些厌恶他了,以前那个丰姿卓越,潇洒果断的神灵去了哪里,为什么如今竟如此婆婆妈妈?或许这是他刚刚失去弟弟有些悲愤了,潜意识里他讲弟弟的死归于保护洛羽导致的,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
“嘿嘿,不跟你们玩了,我还赶时间回去接受洛家城池呢!”
袁烈山出现在众人面前,迎接他的是又一轮的箭矢破空的声音,可是那些能够穿甲裂骨的强弩箭矢,却仿佛长了眼睛般,在到达袁烈山近前时,竟自动偏移了方向,所有箭矢与他擦肩而过,没有带起一点想象中的血花。
可是,这就完了吗?
当隐卫熟练的搭上箭矢,准备第二轮怒射的时候,他们的瞳孔迅速放大,眼海里满是惊恐。
只见袁烈山双手一招,那些与他擦肩而过的箭矢箭头一转,竟对着隐卫方向闪电射出,这是隐卫想要躲闪却已经晚了。
瞳孔中自己射出去的箭矢去而复返,箭尖在瞳孔中迅速放大,带着死亡的气息,将他们最后的表情定格在惊恐之中。
“你……”
隐绝望了,可是他不会逃,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洛羽,落雨表情悲泣,眼神散乱,值得吗?
值得!
抬头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弟弟隐一,值得吗?
没有回答,也不会有回答,但是隐代替他在内心里回答了。
值得!
长刀前指,隐提速狂奔而出,袁烈山看着作着最后挣扎的隐,心里没来由的有些赞许,或许他是被眼前人的忠心感动了吧,但为何又有一些伤感,难道自己也会有心软之时,又或是伤感自己的部落里为何就没有这样的勇士。
一个起跳,隐已经来到袁烈山身前,长刀一翻,刀口横平,拦腰斩出!
“喝!”
一声爆喝,刀未至,气先行,强烈的气流卷起袁烈山的长袍,这一刀蕴含千钧之力,就算袁烈山是神灵,他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脚下一蹬,袁烈山身形后仰,仿佛要擦着地一般,闪电后移,长刀带起他的一角长袍,飘向空中,然后有轻飘飘的落地,没有带起一丝声音,可是袁烈山的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
好快的一刀!好锋利的一刀!
隐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这种时候,他岂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横向斩出得一刀,在空中一个转向,将刀提了起来,然后自上而下,一道劈出。
袁烈山身形不变依然在退,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一颗盆口大小的树挡住了他后退之路。
他要怎样化解这来势汹汹的一刀呢?
隐劈在空中的一刀去势很猛,此时已经不能控制落下的速度,这一刀能坚持到到达那可大树挡住袁烈山去路时才彻底落下,落在袁烈山头顶吗?
“轰!”
下一刻,隐去势凶猛的一刀劈在了大地之上,带起泥土与枯枝烂叶,袁烈山背靠着大树,大刀从他的胸前三寸处劈下,刀风刺的他脸上的肌肉隐隐生疼,好险!还是自己大意了,对方是奔着必死的心态出击的,完全没有给他自己留下一点余地,一击不成便是死亡,这一次他不会再给他出击的机会了。
隐的脸上绝望了,在那一刀落空后,他便知道自己已然失败,没有任何生的机会了。
“嘭!”
一声轻响,隐的身体应声倒射而出,重重的摔在洛羽不远处,口吐血沫,挣扎着想要站立起来,可是他失败了,此时的他如同在他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洛羽一样,没有了一丝力气。
静静地躺着,这样躺着就好,这世界已经没有自己可以关心的了,包括自己的生死。
脚步声想起,枯枝烂叶在袁烈山的脚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仿佛在抗拒着,本已落叶归根,却还要遭遇践踏,这是何其的悲哀,如同前方躺在地上的两个可怜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这预示着隐以及洛羽越来越靠近鬼门关,仿佛有一把死神镰刀架在了自己的颈上,随时后会拉扯掉自己的头颅。
真的要死了吗?那就死吧!
什么十五岁的神灵,什么天才妖孽,就让一切随风吧!
“嘿嘿……死亡的气息是不是不好受啊?”袁烈山来到近前,指了指隐,“你很不错,要是我的部落能够有你这样的勇士,该多好啊;我不会招揽你,你的忠良应该得到尊重,所以对你最好的尊重方式莫过于让你死在你家主人前面,尊重你所以我要先杀你!”
隐闭上了眼睛,是啊,让他看到自己要保护的人死在他面前,那是多么的残忍,似乎还得谢谢他啊。
没有痛苦,没有眼泪,隐的眼睛闭上了,也就没有再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