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清晨,离她起床还有好一会儿的时间,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就有几个不要命的进来打扰她的睡眠,虽然她没有太重的起床气,但是被这样贸贸然的吵醒了,心中还是有些不快的。
“老臣罪该万死,惊扰了圣驾,还望皇上责罚。”地上跪着的,是一个穿着朝服的老头儿,头发虽然花白,但是面色还是很红润精神的,想必是平时没少喝些养生的药材茶点。他的脸上是一派恭敬,话语也是诚诚恳恳的,倒是让箫祈霜挑不出一丝毛病。
她有些不悦的起身,连打了几个哈欠之后,这才耐着性子慢慢的说道:“说罢,你又是谁派来劝朕的。”
自从箫祈霜登基之后拒绝上早朝,这几天就陆陆续续的不停地有人大清早的来劝她去上早朝,每次都是灰头土脸的无功而返。不过这次这个,她还真不能用原来的法子对付了,这一大把年纪了,万一气出个心脏病可就不好了,她可不想担上一个谋杀朝廷元老的罪名。
“微臣是自愿来的,还请皇上速速前往尚清殿早朝,将堆积的政务处理完。”
箫祈霜抬手挠了挠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白皙的脸颊上有着两抹粉粉的红晕,她转头看了看窗外还未升起的太阳,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无奈,“朕不是说了吗,朝中大小事务皆由摄政王和苏太师定夺,他们的决定就是朕的决定,所以不要再来烦朕了。”
“皇上啊,摄政王和苏大人毕竟只是朝臣,您这般纵容他们,只怕云国的江山将不保啊,到时候对于云国百姓而言,又是一场劫难呀!”那老臣几乎是将头贴在了地上,陈词激昂,字字泣血。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箫祈霜蹙眉,眼中有不明的暗色。云国的大臣们哪个不知道虽然箫祈霜按着遗诏登基成了云国的女皇陛下,但是空有其表,而内里却并无实权,真正拥有着大权的是摄政王和苏太师,二人政见不同,几乎经常起争执,大臣们也是有眼色的,个站个的队,于是便形成了云国的两大权派。
这个老头是朝堂上有名的硬骨头,云国的丞相大人,三朝元老秋文琢。他谁的队也没有站,自成一派,支持的是云国皇帝陛下,也就是箫祈霜。
“老臣清醒得很,皇上,既然您当了这个皇帝就请您认真对待,莫要让云国的忠臣名士们寒心啊,如若云国就此毁在了您的手上,您又有何颜面去面见先皇呀!”
箫祈霜倒是想当个顶好的公主,但是莫名其妙的就让她当了皇帝,她一点儿心里准备也没有,现在的云国,简直是一团糟,外有敌国窥觊,内有外戚干政,实在是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烂摊子了,她恨不得就这样撂挑子走人,让他们相互你死我活的去斗,但是母后怕是不会肯吧,若是她这样做了,最后必然会祸及到母后。
箫祈霜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立在不远处的冰漪招了招手,冰漪立刻就捧着一套龙袍和一顶冕冠走了过来,她绕过跪着的秋丞相,走到床前,为箫祈霜更衣洗漱,不过片刻,箫祈霜便有了皇帝的威仪形象了。
她这才走到秋丞相面前,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语气有些委婉的说道:“听了秋大人的这番肺腑之言,朕实觉惭愧,朕定会好好将云国的江上打理好,不辜负秋大人的一片苦心。”
秋丞相听了这番话,顿时老泪纵横,欣慰的说道:“老臣相信皇上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造福云国,威慑四方。”
箫祈霜也只是不想寒了这云国元老的心,毕竟像这样的忠臣已经不多了,不过他的这番期待却是高了些,委实让她有些心虚。
箫祈霜快步登上了停在门口的銮驾,秋丞相和一众宫人紧跟其后。紧赶慢赶的,还好没有误了时辰,刚坐到龙椅上的时候,午门的鼓声就敲了起来。百官依次来到了广场之上,等到百官进殿入列了,冲着皇帝施礼后,身边的总管公公谢伦这才细着嗓子喊了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然后便是漫长的政务时间,箫祈霜年年岁岁都待在后宫过着米虫般的生活,从不知人间疾苦。如今听得文武百官上奏许久,她突然就觉得这云国大事小事个个都是耽误不得的,不是这个地方闹旱灾饿死了许多的人,就是那个地方闹瘟疫病死了许多人,连年的灾荒,让有些地方的百姓成了敬而远之的灾民,那些个守城的官员个个中饱私囊,竟是没有一个愿意开城门去救济的。
但是听着归听着,箫祈霜倒是没有一丝要发言的意思,再说了,就算她有良策,可他们会听吗?说得好听点,她是云国第一位女皇帝,说得难听点就是中看不中用的傀儡女皇帝。
时间久了,箫祈霜忍不住就犯起困来了,她看着朝堂上穿着一声深紫色朝服,姿容姣好,身材修长,一表人才的摄政王和儒雅文弱的苏太师两个人争锋相对,你一言我一语的,甚是激烈,其他官员甚至连个屁也不敢放,只默默的看着。
她将头低了低,冕冠真是个好东西,原本是为了维护帝王威仪,不将帝王喜怒神色暴露与人前。现在却成了她睡觉的神器,硬生生挡住了她眯起的眼睛,和她的睡容。
也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箫祈霜突然就听见了有人似乎在喊她,于是她一个激灵,立刻从梦中苏醒了过来,看见云墨羽蹙着精致的眉,好看的脸上有着一丝不悦,他开口又重复了一遍:“皇上,臣认为朝廷应当发放钱粮救济百姓,下令地方官员开城门放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进城,开仓救济灾民。第一先要稳定民心,以免造成更大的祸乱!”
箫祈霜点了点头,很是认同的说道:“嗯,爱卿言之有理,就令户部去办吧,剩下的,爱卿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朕全权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