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人在落碧阁中搜查近一日一夜,将落碧阁各处翻遍,也没有见到千机匣,这些人将落碧阁所能到之地尽数破坏,将可见之财一扫而空,落碧阁立阁已久,又处在繁华之地,所聚之财虽不如中尹的青渊阁,但也不会太差。落碧阁的宝库被洗劫一空,各厅房之中之中能去之物也未能幸免。待拿足抢够,觉得不虚此行了,其中的一部分人才想起来下山。走到主阁门口却被人拦下来,这些人闯过落碧阁,便自觉得经历过大场面,这点围困的人自然也就不放在眼中,一言不合便举剑硬闯。外围布防的人虽是三方势力,但前后两处门口的人都是顾洛与莫尧带出来的精锐,各个是以一当十的高手,这些凑人数的小喽啰们自然不是对手。
顾洛的人将出口守得严实,在得到顾洛命令之前,擅闯者杀无赦。门前又新堆了不少尸体,这倒是唬住了不少闹腾的人,但不怕死的人仍有不少。顾洛与言棠赶到时,便见到主阁门口厮杀混战的场面。
言棠本来被顾洛牵着,见双方打了起来,直接拔出腰间的软剑便冲入缠斗的人群中,顾洛没有拦住,只好也跟了上去。言棠一剑挑开看过来的刀,抬腿一脚便把人踹了出去,又甩手将剑刺入另一个扑上来的人胸前。顾洛本想阻止,可是看到言棠眼中的冷意,便收了手,任她将手中夏兮软剑舞得凌厉。
言棠混入人群中,片刻便击杀数十人,对方见言棠银面冷眸,白衣染血,下手狠绝,不自觉地纷纷后退。言棠停下来,看着不断后退的人,冷下声线道:“怎么?刚才不是打得挺欢的?”
后退的人中有一人畏畏缩缩问道:“你是谁?”
言棠见循着声音找到那人,见那人躲在人群之中,里里外外倒是被护得严实,便说道:“我是何人?等你不怕死了来我面前问我吧。”
顾洛在一旁看着那人,藏在袖中的时候悄然一动,对面的人便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一脸痛苦地倒地。他手底下的人见言棠并未出手,便把自己的老大弄得倒下,纷纷吓得扔了手中的刀跪地求饶。言棠看着这些人,执剑的手紧了紧,问道:“你们再攻下落碧阁时,可曾放过过落碧阁的人?”
“落碧阁狼子野心,盗走千机匣,事发之后抵死不认,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人群中又有人说道。
言棠眼中的冷意更甚,盯着那人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杀尽落碧阁上下,还是功德一件?”
“这是自然。”那人抬了下巴,得意道:“小娘子你难道是要来为落碧阁讨公道不成?”
言棠还未言语,顾洛已经夺了身边一个手下的剑直接扔了过去,剑带着内力,直接刺进那人胸口,那人被撞翻在地,连着后面的几人也受到波及,被内力撞倒。
顾洛正打算再动手,便有一道女声传来:“公子住手。”
顾洛并没有理会,抬手一排暗器,针针入喉,滴血不见。
那女子急忙运功走近,落在最前面,行了一礼道:“汘苍阁韩灵芷见过公子,还请公子手下留情。”
那人已经死透,顾洛本来也没打算再出手,韩灵芷见顾洛停了手,便又说道:“多谢公子。”
言棠在顾洛身边看着韩灵芷,见她看着顾洛一眨不眨,神色中还带些羞怯,心道又是一朵烂桃花。顾洛并没有理会韩灵芷,反而转过头看向言棠。韩灵芷见顾洛转头看向言棠,视线便也转向言棠。
只见两人皆是雪衣银面,站在一处极为显眼,也极为,般配。韩灵芷认出顾洛便是五国盛会上的男子,记起上次他说过是为了他的妻子才出手拿走虞弦琴,便认定言棠是他妻子了。言棠也在打量着韩灵芷,上次在五国盛会见到她是便知道她对顾洛上了心,后来还听说她重金查过顾洛的身份,不过言棠隐藏了所有的线索,她自然没有查出什么来。如今再看,这姑娘倒是还没打消对顾洛的企图。言棠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韩灵芷看她的眼神,让她不太舒服。
“五国盛会一别,再未有过公子消息,今日倒是在此处遇见公子,实为有缘。不知公子方才与这些人,可是有什么误会?”韩灵芷见顾洛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打算,却也没有轻易放弃。
言棠还在一旁看着,顾洛当然明白,这种问题还是不要回答的好,便继续保持沉默,倒是言棠开了口,道:“在韩大小姐眼中,落碧阁上下三百余条性命,不过是个误会吗?”
韩灵芷看向言棠,见她眼中满是怒意,便笑道:“姑娘此话,是要为落碧阁的人报仇吗?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与落碧阁又有何关系?”
言棠收起了软剑,将自腰间取出腰牌,拿在手中道:“言家的腰牌,韩大小姐可是认得?”
韩灵芷眼神一闪,看向言棠手中的令牌,三大世家的人她虽未见过,但三大世家的令牌却是他们五阁的人从小便学习辨认的。她自然认得,这块令牌,是言家家主之令,言家最高的号令,见此令者如见家主。这块令牌在言家无人敢违抗,在这天下,也没有几个人敢对执令之人不敬。
韩灵芷当下即对着言棠行礼道:“原来是世家贵使。灵芷竟未曾识得,冲撞之处,还请贵使见谅。”
言棠收起令牌,看着对面一众行礼的人,缓缓道:“家主派我等暗中调查千机匣之事,我等刚查出线索,便接到落碧阁被灭阁的消息,还请韩大小姐给个解释。”
韩灵芷刚要说话,一个年轻男子从人群后走出来走到韩灵芷身边,向言棠顾洛二人行了礼,道:“在下墨隐阁宿冬见过二位贵使。韩大小姐是个女子,还请二位贵使不要可以为难,有什么事可以问在下。”
言棠看着宿冬,道:“那便劳烦公子详述个中详情,如何?”
宿冬笑了笑,一只手甩开折扇,作潇洒状道:“落碧阁之事,确实是我等误信传言,才导致落碧阁遭逢此难,只是落碧阁之前也并未作出解释,我等若不是这两日亲自确认,也实在难以轻易下结论。贵使是世家之人,应该明白,凡事都要弄个明白才好,至于手段,非常之事当然需要些非常手段。”
“不就是觊觎千机匣?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宿冬你这不要脸的本事是越来越长进了,本少主算是开了眼界了。”又有一人带着人朝这边走来,边走边出言挤兑宿冬。
“见过二位贵使,在下秦玦。”来人对着二人略一点头,算是行礼。
“秦玦,你胡说八道什么?”宿冬被挤兑,顿时面子下不来,沉了脸色怒斥秦玦道。
“你敢说你从未觊觎千机匣?”秦玦倒是不在意宿冬的脸色,笑问道。
宿冬一时无语,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自然没有。”
“也对,这流言本就是墨隐阁放出来的。千机匣在谁手中还未有定论,也许就在墨隐阁手中,落碧阁不过是推出来挡刀的也说不定。”秦玦这话说得无意,听的人却都上了心。
“秦玦,你不要太过分了。我还说千机匣在你洗朱阁呢。”宿冬反驳道。
“我洗朱阁可没有事事冲在前面。”秦玦慢悠悠道。
言棠与顾洛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相互掐架,对视一眼,道:“五阁五国本是一体,如今落碧阁被破,今日各位若是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谁都别想走出这里半步。我给各位两个时辰,还请各位仔细考虑。”